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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月影的名字

石克道:“正是,燕语是已故的飞虎堂堂主姜啸天伯父之女,刚才那个中年汉子是燕语的二叔,名叫姜柏,我父亲和姜伯父本是至交好友,约摸八九年前我父亲带我去姜家做客,当时姜伯父便和我父亲给我和燕语定下亲事,可是过了四年姜伯父因病去世,我父亲痛失好友加上我们当时年纪还小也并未谈及婚事,谁知前些天我正寻找月影为我父亲报仇却接到家仆的来信说燕语去信说姜柏要将她另嫁他人,让我去救她,我想到这是我父亲给我定的亲,而姜伯父一直是我父亲的好友,我父亲必定不希望燕语嫁给别人,于是赶到飞虎堂,果然没错,姜柏和姜一虎正在筹划将燕语加到闻家,幸好我及时赶到才将燕语救出来,只是姜伯父子紧追不舍,若不是遇见隐茗兄弟,恐怕我们无法逃脱。”

项隐茗道:“原来是这样,如此看来倒是姜柏父子不对。”

姜燕语道:“自我爹爹去世后,二叔当了飞虎堂堂主便整天和堂兄计划怎么和武林中的厉害人物结交,前几个月闻家来上门提亲,他们便不顾我爹爹生前和石伯父的约定答应下来,我找他们理论他们不听,我没有办法只好向克哥哥求救。”

项隐茗道:“我听父亲说令尊生前一向极重承诺,我父亲也很是佩服,却不想姜柏身为其弟竟是如此小人行径,当真是令人不解。”

姜燕语叹道:“我二叔原本不是这样的,不知为何却变成这个样子。”

项隐茗道:“人要弃恶从善难,若要弃善从恶转变却只须一瞬,名利地位向来是世人所追逐的,令叔有如此转变也并不足为奇。”

石克道:“此话不错,追名逐利乃人之本性,便是你我也未必能超出其外,所以你叔叔有如此改变也是人之常情,我们以后总不理他便完了。”

姜燕语道:“克哥哥,你说你也不能幸免,那么你以后也会为了名利做出背信弃义的事了?”

石克正色道:“我一定不会如此。”

姜燕语道:“那你又说追名逐利是人之本性。”

石克肃然道:“追名逐利虽是人之本性,但大丈夫立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若做出为名利地位而背信弃义之事不但我无颜去见父亲,更无颜立于天地之间。”他这句话说的义正言辞,显见是发自内心。

项隐茗拍手喝彩道:“好一个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当真是侠者气概,只可惜此地无酒,若不然我真想敬你三杯。”

石克道:“话虽不错,侠者却不敢当,我不过是时刻记着父亲的教诲罢了。”他此话说得甚是真诚,而且时刻谈起父亲,显然是对父亲极为敬爱。

项隐茗笑道:“你却不必过谦了,我真后悔没有早日认识你,否则也会多一个似你这般正直真诚的朋友。”

石克道:“我亦有此感想,不过现在认识也为时不晚。”

姜燕语在旁插嘴道:“你们竟如此投缘,不如结为兄弟岂不好。”

二人一听均觉此建议甚好,当下撮土为香,向天八拜,结为兄弟,算起年龄来二人年纪相当,石克只比项隐茗大三个月,项隐茗却要叫石克一声“大哥”。

当晚三人谈谈说说甚是投缘,虽然只是才认识几个时辰却如同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像是有说不完的话,直说到天快亮时,石克和姜燕语因连日逃跑打斗实在累了已沉沉睡去,项隐茗见他们睡着了才觉得已困了也躺在一边睡着了。

等他们睡醒已是中午了,项隐茗内力深厚,比石克和姜燕语醒的早,他去附近打了两只兔子将兔子洗剖干净还未烤熟,石、姜二人已醒来了。

项隐茗笑道:“你们俩个闻着香味醒来了。”

石克伸了个懒腰笑道:“已经这个时候了,好几天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

项隐茗道:“饿了吧,兔子快烤好了。”

姜燕语面露为难之色道:“可是没有水洗脸,怎么吃呀。”

石克不以为然地道:“那有什么关系,谁说不洗漱就不可以吃饭。”

姜燕语撅嘴道:“没谁说过我也要洗漱。”

石克道:“好,好,你愿意怎样就怎样。”

项隐茗微笑道:“女孩儿爱干净也是正常,我刚才看见那边有水,你去洗脸吧。”说着向左边一指。

姜燕语笑道:“多谢二哥。”站起来便要走却见石克还坐着不动说道:“克哥哥,你不去吗?”

石克道:“我不去,兔子快熟了,我等着吃呢。”

姜燕语道:“你不洗脸就吃东西,脏死了。”

石克道:“身在江湖哪有这么些讲究,你要去自己去。”

姜燕语不再理他自己去了。

项隐茗等姜燕语走远了说道:“我看燕语是想让你去。”

石克道:“可是我不想去,女孩就是麻烦。”

项隐茗笑道:“女孩儿爱干净原本就正常,那有什么麻烦的,我看燕语还好,不和你生气,你若碰上恋香那你才觉得麻烦呢。”

石克道:“恋香,是谁,也是你未婚妻吗?”

项隐茗急忙道:“不是,你可别瞎说,恋香是和我一起长大的玩伴,总是爱和我生气,就像刚才,如果是恋香肯定就会生气了,我又得说多少好话呢。”

石克笑道:“这样倒算是青梅竹马了,还说不是未婚妻,以后可别忘了请我喝喜酒。”

项隐茗道:“都说不是未婚妻了,我看你要请我喝喜酒才是。”

石克叹道:“那也得等到三年之后,我服满了才行,况且我一定要先为父亲报了仇之后才会成亲。”他本来是靠在树上坐着的,说最后一句话时却坐正了,满是坚定,显然为父报仇之心甚是强烈。

项隐茗见他的样子,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却也说不上来。

他们二人说着话,兔子早烤熟了,他们吃饱了却也没见姜燕语回来,石克不禁着急道:“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听他语气极为担心,显然他虽然觉得姜燕语麻烦却是十分关心她,石克不禁站起来道:“真不该让她一个人去,我去找她。”正要去却见姜燕语已经回来了,急忙过去道:“你怎么去了这么半天?”

姜燕语一面整理衣衫一面道:“我去那水边看时才发现我脸上那么脏,头发也乱了,又见衣服上也沾了许多污泥,当然要整理干净了。”

石克道:“原来是这样,真是的。”

姜燕语微笑道:“怎么,担心我了,担心我刚才就该跟我一起去。”

石克脸上一红却极力否认道:“哪有,我才没有担心你。”离开她走向原来的地方坐下。

姜燕语跟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得意道:“担心还不敢承认。”

石克将头扭开不理她。

姜燕语微笑道:“不理我,也没用。”

项隐茗见姜燕语已将头发梳理整齐,将脸上的污泥也洗干净,衣服的污泥也差不多清理干净,淡绿色衫子衬着她白皙的皮肤,一张鹅蛋脸面带着三分笑意看着石克,眼珠灵动有着一丝狡诈,于温婉乖巧中带有三分顽皮。

石克指着一块兔肉道:“那是给你留着的,赶快吃了,我们要回家呢。”

项隐茗道:“你们要回去吗?”

石克道:“嗯,这里离飞虎堂太近,不宜久留,况且家中也必定担心,须得回去一趟,你也要回家吗?”

项隐茗点头道:“嗯,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了。”

石克道:“兄弟之情贵在真心相待,不必时时刻刻在一处,况且我们有缘日后也一定会有再见之日。”

项隐茗听了这话心中开朗了许多道:“不错,我们如此有缘,日后也一定可以相见。”

姜燕语道:“即便无缘,你也可以来荆州找我们。”

项隐茗点头称是。

于是三人话别,项隐茗又赶向家中,不一日已回到济南城中,看着城中景象大有恍如隔世之感,迫不及待地向家中跑去,回到家中,家人见公子回来了都是又惊又喜,项隐茗问知父母在花园,便向花园跑去。

他到花园时正好看见月影被父亲一掌击中,向后摔了出去,他心中泛起一丝不知明的感觉,仿佛是一痛不及细想已冲了上去,在月影摔在地上之前将她接住。

月影见到他时明显有惊异的感觉,随即道:“项隐茗,你没死。”

项隐茗笑道:“嗯,我还活着。”

月影道:“那很好。”语气还是淡淡的,项隐茗却明显可以感到她对于自己还活着的欣慰。

项夫人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前几步道:“茗儿。”

项隐茗将月影放下道:“妈妈,爹爹,我回来了。”

项夫人看着他,半晌才抢上去抱住项隐茗道:“茗儿,你可算回来了。”说了几个字却已经泣不成声了。

项隐茗笑着安慰她道:“妈妈,别伤心,我没事,我没事。”

项夫人却是紧紧的抱着项隐茗生怕一放开他就会突然消失,过了半晌才放开项隐茗,但还是拉着他的手看着他,说道:“黑了,也瘦了。”

项伦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结实了许多。”

项隐茗正与父母说话一扭头看见月影要走说道:“月影,你干什么去?”

月影道:“我的任务完成不了了,还在这儿干什么。”

项隐茗诧异道:“任务,什么任务?”

月影道:“带项夫人回去。”

项隐茗道:“怎么?你又要带我妈妈回去吗?”

月影道:“不过我现在受了伤,无法完成任务,你可以放心。”

项隐茗道:“你伤好了还要来带我母亲吗?”

月影沉默片刻道:“有你父亲在这儿,我带不走你母亲。”

项隐茗放下心来道:“那么你的伤怎么样?”

月影淡淡地道:“不要紧。”莲步轻移已越过墙头离开了。

项伦道:“不愧是天下闻名的杀手,只不过和我拆了不到二十招便已知道我的实力,而且拿得起放得下,做事从无半点犹豫。”

项夫人道:“伦哥,你怎么反倒夸她。”

项伦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她的武功虽不如我但我想要杀她却也不易,看来何日山庄果然是非比寻常,能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训练成如此出色的杀手。”

项夫人大不以为然道:“杀手是杀人的,训练杀手有什么好,茗儿,看你全身脏兮兮的,肯定吃了许多苦,赶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去给你做饭去。”

项隐茗道:“好啊。”跟着母亲走了几步突然停下道:“妈妈。”

项夫人愕然停步道:“茗儿,怎么了?”

项隐茗停了片刻道:“我得去看看月影。”

项夫人仿佛并没有反应过来道:“什么?”

项隐茗道:“月影受伤必定不轻,她的仇敌很多,我不放心。”

项夫人道:“可是…”

项隐茗已经放开了项夫人的手说道:“爹爹,妈妈,我去去就回,你们不必担心。”身形一闪也已越过墙头不见了踪影。

项夫人道:“茗儿。”

只听项隐茗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别担心,我很快就会来了”,他说第一个字时好像还在墙头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已远在十几丈之外了。

项夫人呆了半晌方道:“茗儿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武功?”

项伦道:“我刚才拍茗儿肩膀时也觉得茗儿体内有一股深厚的内力,恐怕茗儿在这两个月中有什么奇遇,待他回来再问,你也不用担心,我看茗儿体内的内力已不在我之下了,普天之下已没有几个人能伤害得了他,你不用担心了,累了这半天你去休息吧,茗儿就回来了。”

项夫人点了点头,项伦扶着她回房间去了。

项隐茗出来找月影,他自小在这济南城中长大且又都知道他是项大侠的儿子,城中有近半的人都认识他,他若在城中打听月影不用一天,全城的人都会知道,月影仇敌甚多,这样对月影大是不利,只能自己一个人寻访,他知月影必定是找人少的地方,于是出了城直找了近三个时辰,天已黑了,才在城外一处荒废已久的屋子找到月影。

项隐茗看见月影的时候月影正坐在地上,看她的样子是想运气疗伤,但真气却无法聚集,显然她受伤甚重,并不如她所说的“不要紧”,他正要进去,月影却突然站起向后跃起全神戒备道:“谁?”

项隐茗走进去笑道:“别担心,是我,你也是,受这么重的伤还说什么不要紧。”

月影看见是项隐茗放松下来道:“你怎么来了?”

项隐茗道:“你受伤了,我不放心。”

月影道:“我说了不要紧。”

项隐茗道:“我才不相信呢,明明就伤得很严重,我来帮你疗伤。”

月影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

项隐茗见她分明不相信自己,说道:“你可别瞧不起人,我现在的武功很厉害,可未必就不如你。”

月影看着他道:“嗯。”

项隐茗见她还是那副神情着急道:“你不相信,不信的话给你试试看。”

月影道:“我相信。”

项隐茗笑道:“相信就好,那么我来帮你疗伤。”

月影沉默片刻道:“我要抓走你母亲,你不生气吗?”

项隐茗道:“你若已经带走了我母亲,我自然会生气,不但会生气而且还会拼命阻止你,但是你并没有带走我母亲,我为什么要生气。”

月影听他说完却并不说话。

项隐茗道:“你坐好,我来帮你疗伤。”

月影依言坐好,项隐茗伸出双掌对着月影的双手将内力缓缓送出,月影有项隐茗的内力相助,将体内涣散的真力聚起,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项隐茗收起手掌站起来说道:“你休息一下,我去弄些吃的。”

月影答应了,项隐茗出去,月影继续用起功来。

不多时,项隐茗已抓了三条鱼回来,项隐茗生起火来将鱼烧起来,月影已经疗伤完毕,项隐茗道:“感觉怎么样?”

月影淡淡地道:“我没有说谎。”

项隐茗笑道:“还嘴硬呢,明明受伤就很重。”

月影却不说话了,良久才道:“你为什么没死?”

项隐茗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奇怪呢,不过不止你没想到,我也没有想到我居然会没死。”于是他将自己掉入瀑布之下在山谷之中和老怪一起生活的一个半月的情形全都讲了一遍,最后讲到老怪一身的功力全都到了自己体内竟还十分洒脱,并没半分不舍之意不禁说道:“老怪的这份洒脱真是让人佩服。”

月影听后也没有什么只是淡淡地道:“你倒是很幸运。”

项隐茗笑道:“是啊,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月影却不说话了。

过了半晌项隐茗又道:“月影,你怎么不说话。”月影却是没有反应,项隐茗侧头看时原来月影已经睡着了,项隐茗心道:她想必早已困了,我却一直跟她说话,真是不该。脱下外衣给月影披在身上,自己坐在一边也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听见有声音,醒来看时却见月影满脸俱是惊恐害怕之色,双手胡乱挥舞,口内不住地说道:“别过来,别过来…”

项隐茗见她这个样子反觉惊讶,他与月影相处的一个多月中月影总是冷冷淡淡的,从没见过她如此害怕过,见她的样子心知她必定是做什么噩梦连忙推她叫道:“月影,月影…”

然而月影仿佛入梦很深的样子,项隐茗叫了七八声月影才醒来,但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呆呆地坐着。

项隐茗拍拍她道:“你怎么了?”

哪知项隐茗一碰到月影,月影仿佛触电般身子向后一缩眼神中还满是惊恐。

项隐茗柔声道:“别怕,是我,项隐茗,别怕。”

月影眼神的惊恐害怕之色稍减说道:“项隐茗。”

项隐茗点头道:“是我,别害怕,刚才你是在做梦,什么都没有。”

月影点头道:“我是在做梦。”

项隐茗道:“嗯,你放心这里很安全,而且我现在会很多武功,我会保护你的,你一定是很累,受伤又重才会做恶梦,你再睡一会儿,现在天也还早。”翻身坐在月影身边道:“你靠在我身上睡,会舒服一些。”

月影依言靠在项隐茗身上发现自己身上盖着项隐茗的外衣道:“你的衣服。”

项隐茗道:“晚上冷,你又受伤了盖上会好些。”

月影道:“你不冷吗?”

项隐茗笑道:“我这几个月在外面,身体结实了许多并不冷,你安心睡吧。”

月影淡淡一笑合眼睡了。

项隐茗却有些惊呆了,他可是第一次看见月影笑,虽总是昙花一现,但却如新月清晖般让人无法忘记。

月影大概是真的累了很快就睡着了,项隐茗看着月影,月影睡的很安静,看起来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哪里有半点杀手的样子,但是她毕竟真的是杀手,自己亲眼看见的,想到一个多月两人一起的日子,心想:不管她杀了什么人,她总是拼命保护我的,她待我总是很好的,如果她不是杀手的话就更好了,他这么想着也渐渐睡着了。

项隐茗醒来的时候看样子已经过了午时了,天早已是大亮了,月影靠在项隐茗肩上还睡的正香,以前他也没见月影如此贪睡,不禁大是奇怪,心中却在以为月影受伤过重是以贪睡。

他正在想着月影却已经醒来了,月影道:“你早就醒了?”

项隐茗道:“没有,我也是才刚醒来,你的伤好些了吗?”

月影道:“好多了,你父亲武功很厉害。”

项隐茗道:“这才是说实话了,你饿吗,我去找些吃的来。”说毕便出去,不多时已经抓了两只鸟回来,将鸟洗剖干净生起火烤起来。

月影道:“你现在做这些事倒是很熟练。”

项隐茗道:“那当然了,以前是你照顾我,现在该我照顾你了。”

月影道:“以前我并没有照顾你,我只不过是想带你回去。”

项隐茗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我总算是没有吃什么苦。”

月影道:“那是庄主的命令。”

项隐茗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的庄主对我倒还不错。”

月影道:“是啊,我回去复命的时候庄主听说你死了还很生气,我过了一个多月在看见庄主的时候庄主憔悴了许多,好像老了十岁。”

项隐茗奇道:“这倒奇怪了,我又不认识你们庄主,他为什么为我这么关心?”

月影道:“不知道。”

项隐茗笑道:“又是不知道,我忽然觉得你对大多数事情都不知道。”

月影道:“庄主说我只需知道听他的命令就可以了,不需要知道别的。”

项隐茗大声道:“胡说,真是胡说。”

月影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庄主说的是我又不是你。”

项隐茗道:“所以我才更生气呀,我看你的庄主一肚子歪理,就知道胡说八道,他说的话你都不要听才对。”

月影想了想道:“不对呀,只有你说庄主的话不对,大家都听庄主的话。”

项隐茗道:“才不是大家都听庄主的话,而是何日山庄的人才会听庄主的话,你若问别人,别人可未必觉得庄主的话是对的。”

月影道:“可庄主说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对与错,所谓对也不过是自以为正义之士编出来让别人尊敬他的,并不一定真是对的。”

项隐茗又道:“真是胡说八道,可并不是先有侠者才有正义的,而是先有正义侠者维护正义才会被称之为侠者。”

月影摇头道:“你说的和庄主说的都不一样,我也觉得庄主说的对,我亲眼看见许多武林中的大侠和成名人物其实并不如听到的那样好。”

项隐茗本待反对忽然想起韦子由来,只得认同道:“你这到说的没错,就像我以前绝对想不到韦子由会是这样一个人,若不是这次经历我也不会相信。”

两人说着话鸟已经烤熟了,两人各自拿了一只吃了起来,项隐茗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一些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和自己所见的一些事情给月影听,好在项隐茗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月影竟也并未显出不耐烦的样子反而是认真地听着,他讲到自己小时候淘气父母却几乎从不责备自己,尤其是父亲对他不像别的父亲对儿子那样严厉,即使犯了很大的错误也只是以引导为主,很少斥责他。

听到这里月影道:“嗯,你母亲是对你很好。”

项隐茗道:“是啊,每个母亲待自己的孩子都很好,你母亲待你也一样。”

月影道:“我没有母亲。”

项隐茗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说的兴起竟忘了月影既然是杀手多半没有父母连忙道:“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

月影道:“我并没有生气,你也没有说错,那天我见到你母亲求我放过你,我是去抓她的,她却一点儿也没有为自己想过,我觉得很不明白,但听你说的很对,每个母亲待自己的孩子都会很好,如果我有母亲的话她对我也会很好的。”

项隐茗道:“那么你母亲呢?”

月影道:“我不知道,我记事的时候就是庄主和何日山庄,我不记得我母亲,老何说我是三四岁的时候被庄主带回来的,之前我和母亲住在一起,只是我记不起来了。”

项隐茗道:“如果是三四岁才离开母亲的话应该对你母亲有印象的,你记得你母亲的样子吗?”

月影道:“不记得。”

项隐茗道:“那么‘月影’这个名字也未必是你的真名。”

月影道:“不是,我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十岁以前我的名字叫‘七’。”

项隐茗插嘴道:“七?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月影道:“除我之外庄主还带回了许多孩子,每个人都有一个编号,我的编号是‘七’,在我十四岁的时候我杀了‘二’,庄主便给我起名字为‘月影’。”

项隐茗愤然道:“真是卑鄙无耻之极,为了自己的野心竟害了这么多的人。”

月影却淡淡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项隐茗道:“我当然要生气,这种为了自己的私心害别人的人,无论是谁听见都会生气,不止生气简直是愤怒。”说着话胸膛不住地起伏,显见是十分的生气,停了一会儿他道:“这样的庄主你倒不如不回去了。”

月影道:“不回去?”显然并没有想过。

项隐茗道:“难道你还要回去当杀手吗?”

月影道:“我本来就是杀手。”

项隐茗认真地道:“你本来不是杀手,没有人生来就是杀手,何日山庄的庄主训练你只不过是为了利用你,干嘛对他要这样忠心。”

月影摇头道:“我不能听你的,我就要走了,已经傍晚了,你也该回去了。”

项隐茗这时才发现原来他们说话时间已经过了一下午了,听到月影说要走了心中感到慌乱道:“你要走了么?”语气中满是不舍。

月影道:“我没有完成任务,看样子任务也无法完成了,我要回去复命。”

项隐茗道:“你一定要回去吗,你的伤还没好呢。”

月影道:“没关系,并没有大碍了,项隐茗,我走了。”她说完话抬脚便走。

项隐茗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月影走出了茅屋,他看着月影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的不舍也愈来愈强烈,终于他大声道:“等一下。”

月影被他一叫停了下来回头看他不知他有什么事情。

项隐茗抢上几步赶上月影笑道:“你的伤没好,我不放心,我送你一程。”

月影看着他,沉默片刻道:“好。”

项隐茗本来以为要费些口舌却没想到月影这么快便答应了,虽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高兴,他立刻道:“那走吧。”似乎害怕月影反悔似的。

两人并肩走着并没有用轻功,只是缓缓地走着,很安静,偶尔听到几声鸟鸣和附近村庄里的狗吠。

月影不说话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项隐茗也不说话,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和中午完全不一样。

太阳渐渐要落下去了,西边渐渐只剩下一轮云晕。

项隐茗道:“天快黑了。”

月影道:“嗯。”

项隐茗道:“要不我们休息,明天早上再走。”

月影道:“你不回家吗?”

项隐茗道:“我…”却不知说什么,他自然是想回家,但也是在不舍月影就这么离开,站在那儿嗫嗫嚅嚅,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月影他这样也只是站着并不说话。

忽然一阵儿歌传来,接着他们便看见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唱着儿歌蹦蹦跳跳地走近,她唱的什么却听得并不真切,想来是她太小了咬字并不清楚,但却是很开心的,手中拿着风车正走着却忽然蹲下认真地看着地上,半天都不起来。

项隐茗好奇心起道:“她在看什么?”

月影道:“不知道。”

项隐茗道:“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走近看时,原来那小女孩蹲在地上看蚂蚁,地上有一群蚂蚁在来来回回地搬东西,那小女孩见他们过来了道:“哥哥,姐姐,蚂蚁去哪儿?”

项隐茗道:“蚂蚁回家啊。”

小女孩仿佛明白了似的道:“蚂蚁回家。”又道:“蚂蚁搬虫子干什么?”

项隐茗道:“蚂蚁搬虫子回家去吃。”

小女孩仿佛很惊讶的样子道:“蚂蚁为什么吃虫子,虫子不好吃。”

项隐茗道:“蚂蚁爱吃虫子,蚂蚁觉得虫子好吃。”

小女孩眨眨眼睛不相信的样子道:“蚂蚁那么小,虫子那么大蚂蚁怎么吃。”“咯咯”笑道:“把蚂蚁撑死了。”

项隐茗道:“有许多蚂蚁吃就可以把虫子吃完了。”

小女孩用手一比划道:“这么多蚂蚁?”

项隐茗点头道:“对,那么多蚂蚁一起吃虫子。”

小女孩点头道:“蚂蚁爱吃虫子,小鸡也爱吃虫子。”

忽听有人喊道:“四儿、四儿…”听她的声音好像很是着急。

小女孩站起来笑道:“我妈妈来找我了,我要回去了,哥哥、姐姐,再见。”

项隐茗笑道:“好啊,快回去,你妈妈该着急了。”

小女孩还未走便已有一女子寻了过来,口内还不住地喊着“四儿,快回来,四儿,你在哪儿”之类的,小女孩道:“妈妈,我在这儿。”向那女子跑去,那女子听见女儿在这儿也快步走过来抱起小女孩,口内虽还不住地数落着女儿却流露出满满的爱意。

项隐茗看着小女孩走了笑道:“多好玩的小孩,是不是?”却并未听到月影的回答,不禁觉得奇怪,转头看时却见月影看着前方口内却道:“四儿、四儿…”,项隐茗道:“月影,你怎么了?”

月影脸上却显出从未有过的欣喜道:“思儿,我的名字叫做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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