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荀攸目瞪口呆,一脸木头状,右手端着酒碗,碗中的酒水呈波澜状,而旁边的庞统则若有所思,看着眼前的酒碗发呆。
“总之一句话,百姓才是天下的根本。若是没有百姓劳动生产所得的衣食,公达兄只能回到茹毛饮血的蒙昧时代去啰!”
半晌,庞统猛然喝尽碗中的酒,“听青云兄一席话,小弟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啊!以前的书都觉得白读了,天下的根本在于百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精辟之言语,只有王兄才能脱口而言,来,来,王兄,小弟敬你一碗。”
“呵呵,酒逢知己千杯少,在下只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当不得庞兄盛赞。”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内因决定外因。”荀攸喃喃自语,突然站起来,整了整衣襟,双手作揖向王天鞠了一躬,“王兄谨受公达一拜,我虽有负才报国之志,然有时甚是迷茫,我所报之国难道就是贪官污吏鱼肉百姓之国乎?只是家母一再告诫,为人要忠君爱国,今日聆听兄台一席话,让公达明白了事理,所忠之君应是爱民之君,所爱之国应是为民之国!”说完荀攸又欲鞠躬,此时王天见状一手托住荀攸之手,荀攸欲拜却惊然发觉王天的手似有千斤之力,自己使出全力硬是不能撼动分毫,荀攸突然生出了好奇之心,王天等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庞统见两人互相磨叽,很是不惯,嚷道:“喂,两位,菜都凉了,再拜来拜去,天都黑了。”王天、荀攸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入座。
此后,一桌人觥筹交错,相谈甚欢。
离别时,三人已有依依不舍之意,相约明日再会。
王天等人回到如意客栈已是天黑,李翔带着其他人回到邻屋休憩,而王天则在屋内深思下步计划。今天虽然与荀攸、庞统结交了关系,并且得到了他们的好感,却也暴露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自己就是一个不算寒士的寒士,而且还是最底层的农民的儿子,既无势又无权,更没后台,但是放眼当今天下,士人似乎都是权贵子弟组成,自然他们认可的也是权贵,而武人似乎也都选择投奔强者,最好是名声大的权贵和强者。看三国演义里,四世三公好断无谋的袁绍有审配、逢纪、郭图、许攸、田丰、陈琳、荀谌、沮授、辛毗、辛评等参谋,有武将颜良、文丑、张颌、高览、韩猛、淳于琼、蒋奇、蒋义渠、眭元进、韩莒子、吕威璜、赵睿、吕旷、吕翔、马延、张顗、焦触、张南等,就是百无一用脾气很大的袁术也有纪灵、桥蕤、张勋、陈纪、雷薄、陈兰、韩暹、杨奉、杨弘、袁胤、李丰、梁刚、乐就等人辅佐,三姓家奴战力超群的吕布则有高顺、张辽、臧霸、成廉、魏续、宋宪、郝萌、侯成、曹性、陈宫,曹操更猛,拥有郭嘉、程昱、荀彧、荀攸、刘烨、戏志才(三国演义里没有,历史上有,郭嘉之前,曹操最得力的谋士,可惜死的太早)、司马懿、徐庶(虽然身在曹营心在刘备)、贾诩、满宠等120多位谋士,还有五子良将的于禁、乐进、张辽、徐晃、张郃以及虎痴许褚、恶来典韦、庞德、夏侯敦、夏侯渊、曹洪、曹仁、曹纯、文聘、曹休、曹真、李典等上千个武将,就是假仁假义贩履织席的刘备,自称中山靖王之后,打着刘皇叔的幌子,也骗得了诸葛亮、庞统、简雍、费祎、黄权、蒋琬等五六十位谋士的青睐,更别说他还拥有五虎上将关羽、张飞、赵云、马超、黄忠等人的力挺,其他的诸侯如孙权、刘表、公孙瓒多多少少都是有实力的人,值得武人士子的投奔,可自己既没家族,又声名未显,自己最大的优势都在脑袋里,就是拥有超越这个时代两千年的知识,思来想去,只有在黄巾起义之前,打响自己的名号,才能引起天下有识之士的注意。
听荀攸说颍川书院是大汉第二书院,在士林中的影响力定是非凡,自己可以借助此机会再来他个一鸣惊人。当然前提是通过学院的入学考试再说。
第二天,三人集合后,决定一起游览颍川的名胜,多数时间是荀攸和庞统讲解,王天做听众,偶尔也做一下评价,不知不觉已到正午,便在一座亭中休憩。这回,王天让李翔带了两坛子水井坊,庞统见不是曲酒的标号,很是蔑视,等王天一打开酒坛封口,则直接渺视了众人,直接抢了一坛子归为己有,而荀攸则是连干了两碗才做叹息状,“王兄竟如此藏私,有了如此美酒,上回居然还拿什么曲酒来招待我们,也太不哥们了吧!”
“就是,就是,该罚!”庞统含糊的应道,嘴里灌满了酒。
“若两位兄台想喝,尽管与我道来。”
喝得兴起,庞统离席大声吟诵《诗经·小雅·伐木》: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相彼鸟矣,犹求友声。矧伊人矣,不求友生?神之听之,终和且平。
伐木许许,酾酒有藇。既有肥羜,以速诸父。宁适不来,微我弗顾。於粲洒扫,陈馈八簋。既有肥牡,以速诸舅。宁适不来,微我有咎。
伐木于阪,酾酒有衍。笾豆有践,兄弟无远。民之失德,乾糇以愆。有酒湑我(哦),无酒酤我(哦)。坎坎鼓我(哦),蹲蹲舞我(哦)。迨我暇矣,饮此湑矣。
荀攸则在边上以手击桌,为庞统打拍子。
一诗诵完,犹有未竟之感,庞统对王天叫道:“不知王兄可有诗作以助酒兴乎?”
王天向庞统翻了N下白眼,酒都是自己提供的,居然还要让俺赋诗,真是不要脸之极,不过庞统好像怎么看也是看不出脸色来的,实在是太非洲了。
看到荀攸望穿秋水、暗送秋波的眼神,王天大感吃不消,幸好自己不是断背山!
脑子里急速转动,其实是快速选择,看看剽窃哪位名人的诗作比较合适。可是想来想去也就曹操的《短歌行》和李白的《将进酒》可以作为候选,短暂思索后,王天决定选择曹操的《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水井坊。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沈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好诗,好诗,王兄必定不是池中物啊!”庞统笑道。
荀攸则是着魔似地念叨:“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