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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心头朱砂自难忘

有时林莫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感觉那么无聊,却仍旧会每天都来。

对于天下,林莫唯一怀念的是神殿中跟女神一起谈天说地的日子。那时真的很开心,如果时光能就停在那一刻该有多好。如果女神能从神殿里出来,这一切又会怎样?

算了,女神就是女神,如果她跟我们一样都是玩家,那么,难免也会有陌路疏途的一天。相见不如不见。

只是,真的再难找一个像女神那样合得来的人了。为什么呢?也许,就因为人家是女神吧!……

女神是唯一一个能够让林莫毫无顾忌地倾吐心声的人。也就是在神殿的那几日,林莫向女神倾诉了她压在心底很久很久的一个小秘密。

她一直一直喜欢着一个男生。那是一个林莫在小学时认识的男生。这不是她第一次向别人提起,但,没有人会将这样的喜欢当一回事。小学而已,那时才多大,哪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可是,女神却很认真得在倾听她的心事,于是,林莫便将自己埋藏多年的秘密一股脑得全倒了出来。也没管人家爱不爱听,只因为她怕,怕女神其实压根就懒得理她……

那是三年级时的一个暑假,和往年一样,林莫都会窝到外婆家里。村里来了群打着体验农家乐旗号的城里人。当时的林莫对他们很好奇,就像是在动物园里发现了黑猩猩一样。林莫一直不明白,他们想体验的农家乐是什么,毕竟她在这里怎么说也算是住了几年,怎么就没发现这里有这样的东西。

不过,最令林莫好奇的是他们手里那个会发出咔咔声的小盒子。回家问过外婆才知道,原来那东西叫相机,拥有着能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都留下来的神奇魔力。

那群人中有一个稍微比林莫大一点的小男孩儿,绷着张小脸,酷酷的,不大爱笑,不过他手里也有一个“魔法盒”。出于心里那怎么也压抑不住的好奇,林莫竟不知从哪获得的勇气,走到男孩前:“小哥哥,我……我能看看你手里的那个么?”

男孩倒也不小气,只是臭着张脸将相机递给林莫:“喏!”

相机是在手了,但林莫不敢乱动,就怕弄坏了,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都翻了个遍,仍是没弄明白这个东西怎么是施展魔法的:“奇怪,这是怎么使用魔法的?”

男孩歪过头来看着林莫,疑惑道:“什么魔法?”

“就是,就是可以把好看的东西全部都留下来的魔法啊!”林莫将相机举高,兴奋地解释道,并比了个大的姿势,脸上红彤彤的,也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害羞。

不知是受林莫影响还是出于恶作剧的心理,男孩对林莫诓骗道:“哦~这可是个很神奇的魔法喔~不是谁都能施展的!”男孩向四周打量了下,继续对林莫说,“我们找个好看的地方,我拍给你看!”

折腾了有一会儿,男孩调出刚拍的夕阳给林莫看:“喏!就是这样。所有的人啊树啊什么的都可以拍进去。”

“噢~小哥哥好厉害喔~”林莫看着相机内的照片兴奋得叫道,“那小哥哥,可不可以把我也拍进去啊?”

男孩有意捉弄林莫:“这个不可行,我只拍那些好看的!”

不成想林莫却没听出来,只是看看天色,略显遗憾地说:“噢,这样的啊……小哥哥,我得回家吃饭了,我们明天继续玩啊?”说着并以期待的眼神望着男孩。

男孩颇为无奈地看着林莫点点头,瞧她那样子,眼睛里还隐隐闪着泪光,好像在说不点头就哭给你看,哪是在问人啊。

得到男孩肯定的回答,林莫高兴极了:“明天我们去山里玩吧?那里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喔~可大可漂亮了。”见男孩点头,林莫才蹦蹦跳跳得回家去:“小哥哥再见~~”

望着林莫离开时那高兴的背影,男孩脸上好不容易才出现的一丝表情也渐渐散去。他不明白那女孩为什么会那么高兴,不过,明天跟她一起出去玩也许会是个不错的主意,反正爸妈即使带他来这里玩,也是各忙各的,根本没时间陪他。

有些事,别人注定只能看到一面,就像男孩看林莫一样,他以为她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其实不然。在林莫转过身,在男孩看不到的角度,她也会低落。林莫不是没有听出来男孩是在说她不属于好看的范畴,只是,外婆说过,要经常笑,人才会变漂亮。所以她假装不知道,假装得回去吃晚饭了,假装还很开心的样子。心里却在暗暗下决心,她一定要变得美美的,一定要走进男孩的镜头里。

之后的日子,林莫一直都跟男孩玩在一起,上山编草玩、采山萁,到小溪里戏水、摸鱼、翻螃蟹、捉田螺……林莫一直想到溪涧的源头那瞧瞧,只是大人一直不让,这回,她便想着带小哥哥一起去找溪涧的源头。可是小孩子心性不定,看到好玩的东西或好吃的野果,就忘了原始的初衷,每每太阳都下山了才想起自己还没爬到山顶。

日子就这么日复一日得过着,林莫玩得很开心,小哥哥一直都有带着他的那个魔法盒,可惜,也一直没让她跑进过他的镜头里,不过她并没有灰心,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成功的。

原以为,他们可以就这么一直一直得玩下去,但林莫忘了一点,她的小哥哥是这里的旅人,是那种迟早会走,永远不会留下来的人。

没多久,小哥哥就和他的爸爸妈妈一起走了。不过,林莫固执得以为他们在一起玩了很久很久,久到认为那一刻便是永远。

直到升初中后,再见到小哥哥时,林莫才知道男孩的名字——叶子杰,是初三的学长。叶子杰虽然不再紧绷着张脸了,可是,却仍旧很沉默,也不大爱笑,不过很受女孩子们欢迎。

再次见到叶子杰时,林莫下意识得往叶子杰手上看,一个很幼稚的想法告诉她,她的小哥哥和那魔法盒是形影不离的。只是她再没见过叶子杰拿着相机的样子。

初一那年,林莫总会下意识得去寻找叶子杰的身影,然后制造各种不经意打他身边走过的场景,更是努力创造着留在他身边和他相处的机会。

有一次,林莫终于忍不住打听到,原来她的小哥哥不是不再使用相机,而是他从不拍人。

只是,传言,叶子杰其实也拍过人,他的相机里一直保留着一个女孩的相片。听说,那是他一直喜欢着的女孩,一个对叶子杰来说正如她的名字一般高而遥远的女孩——高瑶。

林莫潜意识里就讨厌这个名字,不单单因为这是她暗恋着的男孩所喜欢的人的名字……

然世事无常,原以为他们至少还有1年的时间可以彼此相望,可惜,初一第二学期时林莫家里出了点事,而当林莫再回来上学时,叶子杰却已经毕业……

也许吧,有些人的缘分注定只是擦肩而过,即使再多不甘也无法挽回。

但林莫仍旧一直一直喜欢着叶子杰,仍旧以走进他的镜头为目标。只是有一天林莫突然发现,她离这个目标真的好遥远。初高中那会儿,林莫忽然间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是只丑小鸭,忽然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她永远都不可能变得很漂亮很漂亮。她的安静让她显得老气横秋,她的听话叫她看着土里土气,只能用两个字,“老土”来形容。难怪小哥哥他不肯拍她。

可是,毕竟喜欢他喜欢了那么久,叫林莫现在放弃,她做不到。既然无法走到小哥哥的镜头前,那么和他一起并肩站到镜头外也很好。

于是,林莫在大学里报了校记者团,因为这是学校内一个离镜头最近的部门。可是,作为文字记者的她,依旧渴望着能够成为镜头前的采访记者。

喜欢一个人时,真的会很傻很傻。如今,林莫回头看看时,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坚持得想跑到镜头前面。喜欢叶子杰,和站在他的镜头前明明没有任何关系。但,那份渴望已深深得刻在林莫骨髓里,永远无法抹去……

女神是天下唯一的神,她每天有很多事要忙。虽然她可以幻化出很多的分身,但其实每个分身都是她自己本身,她们可以分担女神的很多事情,却无法分担她的记忆以及劳累。每一个分身都传承着女神的全部记忆,每一个分身又都在制造着记忆。所以,虽然天下间没有女神不知道的,但她的记性不太好,她常会忘记很多很多事情。

许是被林莫的回忆勾起了某段记忆,因此,女神向林莫寻求帮忙:她似乎忘记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但不记得到底是什么。它可能是人可能是物,可能是动物、植物,也可能是一个地方,或是一件事、一段记忆,当然,也有可能什么都不是。希望林莫能帮她寻找回来。

也正是因着这个理由,林莫才起身离开的神殿。只没想到外面竟会是怪兽丛生,既找不到出去的路,又回不到神殿内。所幸女神早有准备,因着女神的恩赐,林莫才不至于被它们给虐死,但却更为凄惨。谁能想象,当一个人被虐得死去活来时,却偏偏还死不了,是多么得痛苦。

也许就是因为接受了女神的请求,林莫她才会坚持地玩下去。只是,就连女神自己都没有目标,何况林莫呢?

离开神兽山后,林莫在遗失之城里发现了名神秘少女。原是受贾仁之托进来救他恋人的,可惜晚了,他的恋人已经和国王成亲,成为别人的王后了。但林莫发现每个人都有一个身份标签在头顶显示,可那名少女的却不一样。若是叫贾仁恋人,王后,或是一个名字,都还好理解,却很奇怪得标着“神秘少女”的字样,这着实有点匪夷所思。另外,林莫看她似乎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会是谁。但既然是悲情剧主角,当然是NPC了,她又怎么可能认得。

林莫也一直很想找到飞走后的神秘少女,想看得更清楚些,想知道她最终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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