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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致命洪水

“蒲衣学派”教育了尧,从此尧不再到处找人传位,勇敢地担当起治国的重任。他的热情加上继承于前代君主的仁德和深思,使国家进一步强盛起来。而尧也没有停下寻找贤德的脚步,尽管没有人愿意接受君主之位,但尧还是找到了包括许由在内的十人左右的贤能之士来治理天下。在这些贤能之士的帮助之下,无论政治、经济还是文化都得到了发展。

在政治方面,尧比前代君主多出了热情,提倡和睦,这在前面已经说过。而在经济上,实际上在帝喾的时代,经过国力的积累,国家已经非常强盛,尧不过就是更上一层楼,所以传说说的并不多。而在文化上,尧则做出了新的贡献。

首先是对于历法中“四分点”的确定。此前伏羲氏、燧人氏和黄帝朝都很重视历法,黄帝和颛顼都曾经改订历法,到了尧帝朝,这个传统得到了继承。尧帝认为春分、夏至、秋分、冬至四个节气是24个节气中最重要的,因为在这四个节气中,太阳分别直射在最北(夏至)、最南(东至)和最中间(春分、秋分)的位置上。这四个节气正好是阴阳消长的起点。作为“蒲衣学派”的传人,尧帝对这个问题非常感兴趣。

所以尧帝命令羲氏、和氏根据日月星辰的运行情况制定历法,然后颁布天下,使农业生产有所依循,叫“敬授民时”,他派羲仲住在东方海滨叫旸谷的地方,观察日出的情况,以昼夜平分的那天作为春分,并参考鸟星的位置来校正;派羲叔住在叫明都的地方,观察太阳由北向南移动的情况,以白昼时间最长的那天为夏至,并参考火星的位置来校正;派和仲住在西方叫昧谷的地方,观察日落的情况,以昼夜平分的那天作为秋分,并参考虚星的位置来校正;派和叔住在北方叫幽都的地方,观察太阳由南向北移动的情况,以白昼最短的那天作为冬至,井参考昴星的位置来校正。

有了这些第一手的天文资料,尧帝就知道了昼夜长短变化的确切日子,这让上古人类在认识自然的道路上迈进了一大步。

除了天文历法的贡献,尧帝还发明了造酒和围棋。酒和棋,加上帝喾发明的大规模音乐舞蹈,是后世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不过相比之下,还是尧帝发明的酒和棋在后世得到更多士大夫的追捧。毕竟音乐歌舞声势浩大,又被后世帝王用来歌舞升平,粉饰太平,所以常常为君子不齿。而酒则成为大众的饮品,从帝王将相到贩夫走卒,无不通过喝酒来疏通经络,甚至各种不同的人,发展出形形色色的酒文化。至于围棋,更是一种重要的益智工具,而且被后世的士大夫认为是最高雅的益智工具,所谓“棋如人生”,很多人都到棋盘上去寻找人生的真谛,让围棋文化大放异彩。

不过尧帝的盛世没有延续多长时间,就被天灾所打断了。天灾的出现是尧帝和百姓的不幸,但尧帝的出现又是面临天灾的百姓的幸运。因为尧帝统治下的经济、政治和道德已经足以支撑尧帝率领一个庞大的国家完成对天灾的应对。只不过这次天灾实在来势汹汹,百姓的损失实在巨大,持续的时间又实在太长,国家政权也受到严重的冲击。可以说,长期的天灾不仅将黄帝列朝积累起来的财富毁于一旦,而且让黄帝列朝形成的道德体系也受到严重的冲击,社会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动荡。热血仁慈智慧的尧帝最终不得不通过武力来解决很多问题。

天灾首先是以旱灾的形式出现的。传说中,在尧帝的时候曾经出现“十个太阳”。今天看来,这个传说是不可思议的。首先是十个太阳绝对不是地球所能够经受的,如果十个太阳一起出现,不仅世间万物会化为乌有,就是地球本身也得成为气体。那么弱一点的解释就是出现了十个太阳那么大的物体,其中九个未必是真正的太阳,却散发着大量的热量,在地球上形成干旱。但同一时期,也只有中国的神话传说中出现了“九个太阳”的故事,其他的地方的类似传说并没有中国传说中这样严重。总之“十个太阳”就是一个谜案,甚至有可能根本就没有这件事情,只是古人的想象。但无论如何,在尧帝的时代出现干旱是肯定有的。正是这一场规模空前的旱灾首先让当时的生产完全不能进行,整个国家都面临着饿肚子的局面。

屋漏偏逢连夜雨,干旱之后,就是大洪水。这是传说中第二次的大洪水。这次洪水未必有史前那一次严重,但也积了很深的洪水,人类在一度时期之内,不得不生活在山岗上。更加重要的是,洪水比干旱的来势更加汹汹,不仅淹没了当前的收成,还淹没了平原上的房屋和仓库。也就是说,已经伤痕累累的人类在大洪水中彻底变得一贫如洗。但这还没有完,洪水带来的淤泥将先前的良田沃土全部淤塞,河道也被淤塞,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湖泊,人类原来居住和生活的地方都埋在了湖底。

这是一次影响深远的灾变,终尧帝之世,这个问题到最后也没有得到解决。人类都离开了原来的家园,不得不在高山上和少数没有被淤塞的平地上生活。曾经盛极一时的黄帝朝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形,不得不重新白手起家。

但幸运的是,整个尧帝朝的国家机构在这场大洪水之后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尧帝本人也幸免于难。这让尧帝可以继续带领他的人民度过难关。

只是问题也同样存在。蓦然从强盛的物质文明中一下子跌落谷底的尧帝朝百姓,在天灾面前产生了分化。在长期的道德教化中被压抑在一些民众心底的邪恶爆发出来,而且一发就不可收拾,道德在贫困面前变得不堪一击。很多人对尧帝的统治阳奉阴违,纷纷为了自身利益干出损害他人利益的事情,甚至有的人公开站出来反对尧帝。

不过事情虽然很糟糕,却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黄帝列朝积累的道德教化不是一场天灾就可以彻底崩溃的。不愿意再遵从道德,跳出来反对尧帝的固然大有人在,愿意在尧帝领导下重新恢复太平盛世的也不在少数。正是在这个背景之下,为了重建被洪水毁灭的文明,尧帝一方面重新发展生产,另外一方面也开始组建军队,以武力保卫黄帝列朝的道德成果。

大部分平原地区的沃土已经被洪水淹没,尧帝被迫发展一种全新的山地经济。我想这也许是尧帝被称为尧帝的另外一个原因。因为这一时期,人类的政治活动和经济活动都在山上,所以整个时代被称作高地时代,尧帝也自然被以“尧”【高】来命名。

尧帝要在大洪水之后白手起家,这是黄帝列朝以来第一次经历的一个大难题,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大洪水大约发生在尧帝朝中后期,此时尧帝已经年过花甲,从精力上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完成这个任务。所以尧帝这时候非常需要一个强大的帮手,于是他又开始打起禅让的主意来。

许由这时候已经给尧帝做了几十年“四岳”的官职。为了不刺激许由,尧帝一开始并没有提出要将君主之位禅让给他,只是让大家提提意见。这时候尧帝的本家兄弟放齐站了出来,建议让尧帝的儿子丹朱来辅佐尧帝,分担一下尧帝的辛劳。但尧帝的心里明白,放齐跟丹朱,代表着自己家族的势力,考虑的并不是天下百姓。热血如尧帝,自然否定了这个建议。尧帝认为丹朱不符合黄帝列朝的立朝道德。

于是另外一个大臣驩兜又推荐了共工族的首领,说很多人都说共工比较有德,可以用。尧帝则认为共工是个伪君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可用。其实尧帝不用共工,一方面是因为他说的原因,另外还有两个原因:第一,共工是一个长期反对黄帝列朝的部落,一直都在想方设法抢班夺权,最近的事情就发生在他的哥哥帝挚当政的时候;第二,最主要的,还是共工不符合黄帝朝的立朝道德。共工既不仁爱也不智慧,更加没有热血,这样的人当政,还不如自己硬撑。

说来说去,尧帝图穷匕见,终于将矛头又对准了许由。我想尧帝一定跟许由进行了推心置腹的长谈,大致是当初自己年富力强,许由不愿意做君主无所谓,但现在尧帝感觉自己实在干不动了,也该是许由出来为天下苍生谋幸福的时候了。

但在许由看来,尧帝这简直就是在开国际玩笑。尧帝老了,精力不济,这的确是实情。但大约是许由平常善于养生,所以不见老态,这也就让尧帝忘了一件事情,许由的年纪比他更大,这时候差不多应该有七十多岁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要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怜悯他,代替他做天下的君主,这不是非常滑稽的事情吗?当然,尧帝也未必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但在他的心里,许由一直就是做君主的最好人选,他这几十年虽然没有提起这茬,但一直对此肯定耿耿有怀,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这个念头。

而许由这时候,别说自己也干不动了,就算干得动,他也不会忘记“蒲衣学派”的宗旨。所以尧帝这次跟许由的长谈,不得不再次以失败告终。

尧帝在大臣中找人传位的努力失败了,不得不将目光投向民间,这时候大臣们纷纷向他推荐舜。于是一个尧舜共治的时代也就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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