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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就在前方

之后的旅程平淡了很多,不知道是因为逃走的强盗传出消息,还是运气是在太好,反正之后的旅程一直平平安安,走了好多天,也没有再发生事。

有时候行进在路上,也能遇到对头开过来的车队,但在苏明的感觉中,对方是乎比己方还要紧张很多。

一天,和往常一样,车队在土路上慢慢的行进,天空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

忽然远处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个小镇,苏明以为,这和平常路上的小镇没什么区别。

但是,当随着车队渐渐走近,苏明才发现有些不对。

小镇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随着时间的推移,车队终于到了小镇跟前,这个时候,苏明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不对劲感觉了。

小镇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人气,所有的房屋都没有了窗户,只留下一个个空空的窗洞在墙上,就像是要吞嚼行人的怪物,又像在大声叫喊的巨人。

每当轻风吹过,废墟中就会传出“呜~呜~”的声音,仿佛有人在小声的低语,又像有人在低声的哭泣,有房屋只剩下墙壁静静立在哪里,有的房屋早已倒塌,只留下一堆瓦砾。

冬天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却无法驱散苏明心中恐惧。

斜对面一座大房子残留的墙壁上,突兀的画着一个天使图案,黑色的图案不知道是用什么颜料画出来的,长着翅膀的天使,却只能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墙壁的一角,还印有一个黑手印,苏明立刻在心中意识到,矿区,到了!

车队并没有在废弃的小镇停留,而是穿过空无一人的小镇,继续在道路上行进。

苏明忽然觉得自己很不舒服,似乎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这种感觉让苏明坐立不安。

最后,苏明悄悄的,来到西斯汀和尼鲁的车边,跳了上去。

尼鲁正在驾车,他以前就是做这个的,西斯汀则坐在车上发呆,看到是苏明,就对苏明笑了笑。

将近三个多月的调养,让他们两个的气色好了很多,尼鲁明显变得结实了很多,但西斯汀却依然很瘦,不过脸上也有了些血色。

“还好吗?”苏明说道“如果需要什么,就直接去找我,不用客气。其实我来是想知道,你的家乡还有多远?大概还需要多少时间?。”

苏明觉得自己变笨了很多,好像突然不会说话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说什么,想表达什么意思。

“刚才我们通过的是雪山镇,按现在这个速度,还有十天左右就能到达梅里镇了,那就是我的家乡,而我的家就在镇子的东边,你别听只是小镇,其实比一般的小城都要大很多,梅里镇的旁边就是梅里河,是这条路上重要的水源,一般商队走到那里,都要在哪停留一下。”

西斯汀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说晚上的晚餐要吃什么一样,但苏明还是从他微微紧握的手,看出了一点端倪。

“不用担心,我一定能帮你找到的。”

苏明用手轻轻的放在西斯汀微微战栗的肩膀上:“我们一定能拿到东西的,我保证。我们一定能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我们还活着,不是吗?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尼鲁在前面默默的驾着车。

从进入矿区开始,路边废弃的村镇不断跃入在眼前,但车队的人都很平静,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这样的道路,一连走了三天,才看到第一个有人的城镇,城门的卫兵并没有留难,简单检查后,就让车队开进了城,甚至都没有收进城税。

苏明问过米尔后才知道,在矿区运送粮食的车队,按教廷的规定,都是可以免税的。

车队今天就在城里住了下来,等大家都住好后,苏明一个人站在旅社的窗口,向外望去。

这个城市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里行人很少,到处是面黄肌瘦的小孩,或者站在路边的女人。

总的来说,这城市给人一种颓废的感觉。

但在镇子的中心,却有一幢高大光鲜的建筑,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被用彩带和彩色玻璃装点的富丽堂皇,就像在一群乞丐中,发现一个穿着华丽的贵妇一样显眼。

那就是教廷在这座镇子设立的教堂,尖尖的屋顶直刺天穹,仿佛宣示着神权的至高无上。

但是,如果真的有神灵存在,为何要到俗世中创造那么多的痛苦?

如果真的有神灵存在,为何要制造那么多的杀戮?

如果真的有神灵存在,那么多的血腥?

这一切是为什么?教廷,你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

吃过晚饭后,苏明决定约几个要好的朋友一起出去走走,最后我决定就叫上米尔和卡罗斯。

带上米尔家族的几个家族武士后,苏明他们就这样离开了酒店,就在他们要出门的时候,赫伯特追了出来:“去那?去那?等我一起,旅店里闷死了。”

苏明觉得把这家伙单独放在旅店,也不见得是件好事情,万一他乱说话怎么办,再加上他死皮赖脸的磨叽。

最后苏明只好无奈的同意了,不过还是特别嘱咐了一下:“我们就是出去走走,你要一起来也可以,但不许乱说话,也不许惹麻烦。”

“我又不是小孩子-------。”赫伯特在一边低声的嘀嘀咕咕,还是跟在了苏明他们后面。

走在街上,近身感受这座城市,那种颓废的感觉更明显了。

他们避开教堂,走向另外一个人较多的方向,这边是一条比较繁华的商业街,路边分布着很多的商店,酒楼,甚至还有妓院。

苏明他们随便挑选了一个商店,走了进去。

进了房子,才知道这是一个出售药物的药店,一个瘦瘦高高的老头,坐在靠里的一张桌子后面,无聊的摇着腿。

老头看到有人关顾,立刻站起身,走上前来,向我们热情的介绍商品。

在他的嘴里,哪怕一个小小的药丸,也仿佛成了包治百病的仙丹,并且还一个劲的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有效。

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值得购买的东西,苏明他们就准备出门离开。

就在这时候,一个女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手中还抱着一个孩子,女人的年龄和苏明女儿差不多,怀中的孩子大约两三岁大,好像病了,在女人的怀里一动不动。

女人一进来就到处看,一见到老板,几步就冲到他的面前,一下跪倒在地,哭喊着说:“求求你,求你了,天使会保佑你的,孩子就快不行了,求你了,他爸已经被选上了,马上就会去教会的农庄干活了,看在我们已经皈依的份上,请你救救孩子吧。”

“快滚,别耽搁我做生意。快滚!没钱吃什么药呀,你听过奴隶能吃上药的吗。死了有什么关系,再生一个不就是了,反正养大了也是奴隶。”一边说,老板一边把人往门外推。

就在女人快要被推到门边的时候,门“叮铃”一声门又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白袍的教士。

老板一见,立刻变了个人,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边走边说:“哎呀,您来了。你要的东西已经到了,我们上后面拿去。都是那边正流行的,效果特棒。”说着,就要把人往楼上带。

“教父大人!”女人忽然跪在了教士的面前,拦住了路:“你主持的每次弥撒我都去了。你说你说过天使会保佑所有人,你说过天使的虔诚信徒一定能得到幸福,我和我男人都皈依了,我们已经是天使的信徒了,请您看在我们已经虔诚的皈依,救一救我们的孩子吧。”

教士停下脚步,脸上透着神圣和慈爱,仿佛就是天使的化身一样,连话语,也仿佛充满了智慧和圣洁的味道:“天使护佑你,姐妹,你的虔诚一定能让天使愉悦,天使也会为你的虔诚而护佑你左右,但天使有时也也会给你考验,他会用她的智慧来指引你,你所需要的,是虔诚。要用心的去侍奉天使,爱戴天使,而不是质疑,要求。用你的心想一下,你和你的男人是否做了什么,让神不快的事情,会让神如此的愤怒,降祸于你的孩子,想明白然后诚心的向神祈祷,请求神的原谅。”

说完,他注意到苏明这边有几个人,就转头对他们微笑着,轻轻点点头,然后绕过女人和她的孩子,就这样被老板奉承着,走上了楼梯。

那女人呆呆的呆在原地,自言自语,忽然,她察觉了什么,连忙伸手抓住小孩的手,然后,就看到小孩的手无力的,缓慢的从母亲的手中,轻轻滑落。

“为什么?”母亲失声痛哭了起来,边哭边喊:“我们做了什么?要给我们这样的惩罚?”

苏明走上前去,用手探了一下小孩的口鼻,已完全没有了呼吸,然后又扒开了孩子的眼睛,乌黑的眼睛中,瞳孔已经放大了。

虽然苏明不懂医术,也能知道,以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在这个女人带孩子进门之前,这孩子就已经无法医治了。

苏明转头看着女人,在她期待的眼神中,都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但苏明如果欺骗她,也不是一个好办法,只好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孩子的母亲瞬间就崩溃了,抱着小孩的尸体哭着冲出了店门。

苏明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多事,如果不是他上前去,不会又给了那女人希望,那她也许也不会有那么大的痛苦。

但苏明更恨教廷,恨那个教士,不但没有帮助别人,还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了这个可怜的女人身上,在别人的伤口上,再撒上盐。

苏明握紧拳头,如果最后证明这一切的灾难都是出自教廷之手,那怕你背后真的是神,也不会放过你。

第二天车队继续上路,苏明还在想着昨天遇上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年龄和他女儿差不多。

而年轻女人的遭遇让苏明久久不能释怀,别人也许没有发觉,但苏明知道自己变了,变得更坚定,也有了更多的勇气。

六天时间很快过去,一条河流在路边缓缓流过。

西斯汀紧紧抓住车子的前壁,身体却在微微的颤抖,只见两行眼泪留下了他的脸颊,滴落在车上,哪怕他闭上了眼睛,眼泪也无法止住的不断滴落。

所有知道实情的人都十分的激动,因为一切的答案就在前方。

迎着晚霞,一切,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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