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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验证

“尸体在大火中渐渐燃烧融化,周围却是异常安静,没有哭丧,没有喊叫,静的只能听到海风的微啸。我在人圈外环视着众人,他们一个个都躲在麻袋后面,看不到他们的脸,也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就像戴上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具,在火光的印照下更是阴森神秘。

我闭上双眼,默哀了一阵,权当是对阿甘的尊重。随后便轻轻转身,向前走,直到距离人群20米左右的时候方才停下,拿出这银盒,捧在手中。当时,对于要不要打开它,我真的是犹豫了许久。如若我的判断是真的,那这种做法对村民们来说无疑是非常危险的。更何况他们对此毫不知情,也无丝毫准备。所以我感觉自己要进行的举动更像是在一场犯罪,良心的强烈谴责让我纠结异常。但….但如此多的人聚在一起,其验证的真实性便会大大提高。而且他们都站在我的前方,一举一动全逃不过我的双眼,只要有任何异动我就可以马上停止实验,绝不会让任何人受伤。面对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已然控制不住自己!

最终,良心妥协了。我咬咬牙,脖子一横,伸出舌头,使劲咬下去!”

说到这里,安德鲁顿了顿,表情有些不自然。也难怪,那种剧痛我能够想象,他回忆起那一刻时必然不太好受。

“疼的我是呲牙咧嘴啊。不过,有这疼痛的庇护,我也就没什么顾忌,用手骤然打开了盒子!”

他的呼吸竟突然变得粗重,声音也给人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墨绿色的荧光从盒中喷薄而出,罩在我的脸上,肩上。霎时间,我仿若进入了地狱,盯着自己那阴绿惨然的肩头,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但舌头上的痛楚却明确的告诉我,我还活着!我赶紧将视线从肩头挪开,直奔妖绿闪目的银盒,而这一次,我彻底呆住了。”

他的双眼变得迷离起来,失神的看向前方。似乎是有人在他眼前摆了一副绝美的画卷,令他忘我,令他痴狂。

“那石头……在夜色下……太美了!遍布其上的丝丝长条斑纹在这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分外惹眼,泊泊流动的液体在纹路中周而复始的缓缓流动着,闪耀着翡翠般的光芒。就像一条条洒满了绿色宝石的河流,带着我的遐想,带着这世间的美好,缓缓向东逝去。

这颠覆我想象的美丽彻底将我征服,让我像傻子一样站在那,眼都不眨一下,整个人都深陷其中,全然忘记了自己手中的东西正是一个杀人于无形的邪物!

这时,父亲经常提醒我的一句话突然在耳边响起: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话响如雷,在脑中轰然炸开!

我幡然醒悟,瞬间闭上银盒,将那美丽到妖异的石头重新锁入盒内的深渊。”

安德鲁用袖口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我赶忙抬头看向前方的人群,见他们仍是直直的站着,没有太大反应,我不禁悲喜交加。喜的是我的不能自拔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悲的是我之前的判断似乎被证明是错的。

但我又有一丝不甘,刚刚在盒子打开的时候,我并没有亲眼看到村民们的反应,所以必须再试一次!可这次,我绝不敢当着自己的面打开银盒,只怕那摄人心魄的美丽再次霸占我的灵魂。所以我拿住盒子,手别到背后,再用双手将它托住。

此时,石头在我背后,我看不到它,自然不会被其迷惑。我调整姿势,直至调整到最舒服的状态,这才深吸一口气,双眼紧紧盯住前方的村民,双手摸索着在再次打开了那潘多拉!

可这一次就少了刚才的诡异与惊艳,平淡的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天还是那么黑,村民们仍然纹丝不动,就连轻抚面颊的微风,都没有泛起丝毫涟漪。

我等了一会,见实在没什么异常,不禁失望透顶:看样子真的是我判断失误,这石头也就是外形较像而已,其实非常普通。所以我关上盒子,调整下情绪,走向前去。即便实验失败了,我仍想和大家一起,送阿甘最后一程。”

安德鲁咽了口唾沫,貌似是口渴了,从旁边的水桶中挖出一瓢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之后,抹了把嘴,继续说:“但是,我还没走几步,就见一些村民摘下了头上的麻袋,细看那些村民,会发现他们个个面色惨白,抖如筛糠。慢慢的,所有村民都拿掉了头上的麻袋,他们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面无血色的讨论着什么。至于讨论的内容,我听不清,也听不懂。

可情绪却是全人类所共有的,不分人种,不分国籍。大家都有喜怒哀乐,每种情绪又都像流行病一般会相互传染。每走近他们一步,我就感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中波动跳跃,越来越剧烈。当我真正近入他们组成的人圈时,这情绪终于变得明了清晰。是恐惧!间或夹杂着些许绝望!

周围的每个人竟都是惊惧莫名,这种氛围就像是我被淹没在了恐惧的海洋里,咆哮挣扎,却仍然看不到彼岸!

无需语言形容,也不用开口解释。我已经明白他们遭遇了什么,又为什么会遭遇这些。这种胸有成竹的感觉整整让我兴奋了半宿!”

看着他踌躇满志的表情,我突然从心底升起一阵厌恶:难怪那夜我会悚然惊醒,这必然是他第一次打开银盒所致。之后的幻觉则绝对是因为他第二次将其打开!这小子,竟为了证实自己的一个想法而置这么多人的安全于不顾,当真是不择手段。

对于那夜所经历的恐惧和绝望,我是越想越气,不禁冷哼一声,用带有些许怒意的语气挖苦了一句:“恭喜啊,你捡到一颗魔法石!”

安德鲁的表情立刻僵住了,可能是他没有料到我不但没有夸他,反而是挖苦讽刺了一番。他定定的看着我,小心翼翼的用话语来试探我发火的原因:“老师,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不应该用无辜的村民做试验,可这真是跨世纪的大发现啊,如……”

“行了,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一个能让人产生幻觉的石头会和莫契文明有关!”不知为什么,听了“跨世纪的大发现”这几个字,我就感到一阵无名业火直窜心头,然后便非常粗暴的打断了他。

安德鲁被我问的一愣,但他很快就跟上了我的思路:“前面我和您说过,幽浮岛是莫契人的诺亚方舟,他们将所有秘密都藏于其上。而这块石头之所以能够让人产生幻觉,正是因为它是血祭时承载活人鲜血的镇魂石。这种特有的属性使它能够打开那守护一切秘密的地渊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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