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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我又对着他笑,竭力掩饰住我的情绪。

飞机冲上云层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看了看窗外一层一层的流云,闭上眼又睡了过去。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走在B市的一条小吃小巷,拿了一盒章鱼小丸子笑得欢快。我看得很清楚,自己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编了两条短短的辫子垂在胸前,穿着白色T恤和蓝色的牛仔背带裤,一脸的恣意满足。

醒过来,看了眼时间,距离刚才刚刚过去十几分钟。

马上就是春节了,我几天前匆匆决定,要回趟B市。

出了机场,排了很久的队才招来一辆出租车。

S市的交通依旧拥堵,并没有因为某体育盛会要召开而有任何缓解。行驶在三环路上,我看着目光所及处车流排成长长的四条直线,在心里叹了口气。

司机有些健谈,用标准的当地口音说着些我并不关心的事情,我礼貌地嗯啊作答,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车停在小区门口,门卫礼貌地对司机说,这个小区不允许没有登记的车辆进入。我从出租车里拎出一个小小的箱子,对着阔别已久的门卫笑了笑。他对着我点了点头,转身进了监控室。

冷风吹过,我拎着箱子的手有些冷。果然还是这种冷冽的风比较合我的胃口,我吸了吸鼻子,觉得心情格外舒畅。

突然想起一首歌,歌里唱到:“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站在家门口,眼前的小白楼跟以前相比稍稍旧了一些。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忘掉了生活了将近20年的城市,原来它一直存在在我的脑海中,历久弥新。

我拿着手里的钥匙,在门口踌躇半晌,抬手刚刚准备敲门的时候,门开了。父亲穿着米色的外套,边带手套边往外走,看到我的时候愣在原地。

一只白色的猫窜过来,在我脚边蹭来蹭去,我蹲下身,爱怜地摸了它的脑袋,它脑袋上的一撮黑毛愈发有光泽了。

“桃儿,桃儿,桃儿你怎么回来了?”父亲有些惊讶,连着喊了三次我的名字。

“回来过春节啊。”我平静地看着父亲,嘴角微微上扬。“要出门吗?”我侧开身,拿着箱子的手微微用力。

父亲沉默着接过我手里的箱子,身体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实在太冷,还是看到我实在很惊讶。又或许两者兼而有之吧。

我在门口准备换鞋,粉色带着兔子耳朵的拖鞋还很新,我努力回忆了一下,仿佛也没穿过几次这双拖鞋。弯下身拿拖鞋的时候,我的手触到妈妈浅蓝色的拖鞋,我努力稳住自己的手,没有让它抚摸上去。

换上鞋以后,父亲已经放下箱子又走出来了。他看着我,眼里有欢喜,有惶恐,“桃儿,爸爸出去办点事情,午饭可能回不来,你想吃什么跟张阿姨说。爷爷奶奶出去遛弯儿了,一会儿就回来。”

父亲低了头,思考了一下,接着说:“晚上的时候你林叔叔和飞扬会过来。你也知道,你爷爷把你林叔叔当另一个儿子,大过年的,怕他们自己在家太不像样。”

我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说:“您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路过父母房间的时候,我顿了顿身,犹豫半晌也没有推开门。

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我推开房门,一点一点地从门口看过去。白色的衣柜立在原地,旁边是配套的梳妆台,梳妆台上的物件都依稀是我走时的样子。书桌正对着窗户,窗外的玉兰树挡住了些许阳光,另外一些阳光从树枝缝隙中洒下来,照在桌上摆着的俄罗斯瓷娃娃上。床上依然是浅绿色的床单,我的手抚上衣柜,顺着走进门去。房间一尘不染,好像我天天还是在这儿住一样。

我把垂到脸颊的一缕发丝塞到耳后,坐在书桌前,看向窗外。

父亲的车缓缓开过,我想到消瘦地不像样子的父亲,觉得这几年他一定过得非常不好。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趴到书桌上,一动也不想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楼下的响声吵醒。不知不觉睡着了,头有点疼,我一手支起脑袋,揉了揉太阳穴,起身,下楼。

爷爷看到我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愣怔,不过也就是一瞬间,我就听见他冷哼一声,说道:“死丫头还知道回来,你不如待在S市再也不回来。”

我吐了吐舌头,觉得这时候去哄老爷子的话会被骂得很惨,于是我闪了个身,从奶奶的身后抱住她,把头埋在奶奶的肩上说:“奶奶,我回来了。”

奶奶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抚上我搂在她腰上的手,哽咽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时间,房子里没有别的声音。我撇头,看见爷爷偷偷摸摸地抹了一把泪,于是开口道:“老人家口不对心可不对哟。”边说边凑到爷爷跟前,嬉皮笑脸地给他递上一个剥好的橘子。

一个下午的时间,我窝在久违的沙发上看电影。抱着橙色的抱枕和白色的猫咪,裹着波西米亚风格的毯子,我觉得在家真是好。

我把以前的好多电影光盘都翻了出来,在剪刀手爱德华和罗汉系列之间徘徊了许久,最后放上了十一罗汉。我现在很不喜欢爱情电影,尤其是悲剧爱情电影。

捧上一杯红茶,边上放了一袋薯片,我津津有味地边看边吃边觉得特别高兴。布拉德皮特真是帅呀,乔治克罗尼也特别有味道。看着他俩一起出现,我有尖叫的冲动。

奶奶一直在客厅里晃过来晃过去,一会儿端上一盘水果,一会儿坐在沙发边上织围巾。我夺下奶奶手里的针线,依偎在了她的怀里。

“这么大的孩子了还撒娇呢。”奶奶捋着我的头发说。

我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由着奶奶抚摸我的长发。

早就知道回到B市会遇上飞扬,也早就想到见到飞扬我不能继续保持平静,可是如今做足了心理准备,站在厨房里削着苹果,我还是溃不成军。

飞扬来来回回地进了厨房两趟了,一趟泡茶,一趟把茶倒掉,仔仔细细地擦洗手里白色的马克杯。

我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努力保持削下的皮不会断开。

自从上次在酒店碰面之后,我跟飞扬没有再见过面。粗粗一算,也将近两个月了。飞扬在洗杯子,我斜着眼想看清他的样子,可是有点背光,我什么都看不清。

手指麻了一下,我低头看,手被刀子割破了一个口子。我“咝”了一声,觉得照在身上的阳光被一大团阴影覆盖住了。

飞扬看着我的手指皱了皱眉,十分不客气地拽着我的手放到水龙头下。清凉的水冲掉血渍,疼痛感终于掩盖不住,一点一点袭来。

自始至终,飞扬一眼都没看我的脸。

八点整,电视里开始播春节联欢晚会。开场时候一群金色的蝴蝶翩翩落在红底金框的春字上,红金相称,格外喜庆。鱼跨龙门、燕衔福到,2008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做的非常切合今年的主题,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我盯着红澄澄的电视画面,不觉挑起一个微笑。

林叔叔和父亲陪着爷爷奶奶打麻将,我跟飞扬还有白猫坐在沙发上。他的手垂在沙发的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打着扶手。我一直也没看向他,只在他掏出一盒烟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撇了他一眼。我觉得,这个年比起过去的两年过得算是很喜庆了。

每逢过年,家里就很热闹。爷爷奶奶待家里的保姆司机很好,像是一家有人一般。这不,晚会刚刚开始,张阿姨和李叔叔就把他们家小儿子带过来了。爷爷奶奶爱喜庆,孩子越闹腾他们越喜欢。可是我有些怕这个孩子,我第一次抱他的时候他就尿了我一身。可是偏偏他很喜欢我,每次过来都闹着要我抱。

“桃子姐姐。”五岁的李芒跌跌撞撞地冲到我跟前。

我伸出手,他就跳到了我的腿上。上次我抱他的时候他才只有两岁,身体软软的,我有些怕他。这次他都五岁了,小圆脸依旧嘟着,可是我很怀念抱他的感觉。

“飞扬哥哥,放炮仗。”小芒坐在我的腿上,伸了手挣着去牵飞扬的手。

飞扬满脸的宠溺,凑近了一些捏了他的小脸道:“今年没买炮仗啊,去放烟花好吗?”

小家伙拼命点头,跳到地上牵着飞扬走。飞扬有一些迟疑,看了我一眼。我低下头,假装没看到飞扬询问的目光。可是手却被一个小手牵住,小手的主人不由分说地说:“桃子姐姐,一起去。”

当漫天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时,我闭了眼睛,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家人健康平安。我恍惚忆起几年前飞扬点了烟花之后捂住我耳朵的模样,我微笑着想仔细将那个场景记下来,记得深一点,再深一点。

初二清晨,我围上奶奶织的围巾,独自一人骑车去了附近的公园。

湖面结了一层冰,我小心翼翼地踏上去,觉得很安全,一时玩儿心大起,我把鞋带紧了紧,在冰面上滑了起来。

我滑冰是飞扬教的,那时候我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飞扬牵着我想往前滑,我死命地拽住栏杆不肯松手。后来多摔了几次也就会了,果然要想做成什么事情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想到这些,我踮起脚尖,张开双臂,摆出一个飞翔的姿势。

微笑着滑了许久,路边一个大爷对着我喊:“姑娘,这冰面没有冻实,还不安全,赶紧下来啊。”

我轻笑着旋转,发丝扬起,我做了一个谢幕的动作。

大爷在旁边呵呵笑着说:“快下来快下来,大过年的别出了事。”

推着自行车,我穿梭在林间。

冬天,万物仿似停止了生长。我最喜欢的季节是春天,可是B市的春天格外的短,S市的春天倒是相对来说长一些,可是两年下来我也没注意S市的春天到底是什么样子。可能就是因为短暂,人们才会格外珍惜吧。我在心里默默思量,没留意到身后一直跟着我的一个身影。

手有点冷,我往衣袖里缩了缩,又缩了缩,还是冷,我索性把手放开握好车把手,顶着寒风跑了几步。

我没有戴手套的习惯,因为妈妈说,越是在意,越容易冻伤。

转了个弯,眼前的身影似曾相识。他转过身来,眼里的光华流转。“桃儿。”独特的口音让我心里莫名觉得安稳。是白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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