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不再倾国倾城

29她不再倾国倾城一个高瘦的老男人走出来，瞥了母亲一眼不耐烦地说：“本来昨天就该火葬，可是你六叔嚷着让你见你爸最后一面，所以一直拖着。”男人其实只有50多岁，因为长期从事建筑工地的工作而显得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是小猫爷爷的哥哥的大儿子。一个精明而势力的包工头。小猫看了角落里满脸悲戚的六叔一眼，极力扯出一个苦涩的微笑表示感谢。她的父亲一共兄妹8个，父亲老二，大姑是老三，小姑老五，六叔最小。六叔之比她大7岁，小时候常常和他一起粘着爸爸玩。六叔有一个很特别的爱好，喜欢缝纫，喜欢做女红，所以一直被同辈的叔伯们看不起。也因此没有机会去上个好学校学习这门工艺，一直都只是在缝衣铺打杂。是个善良亲切的人。六叔看见小猫冲他笑，好像被吓了一跳，草草地回给她一个微笑眼神就躲开了。他永远是这个样子，象是在害怕什么。她追问过父亲六叔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父亲说：“你不可能知道所有的故事，总有一些事情是你不知道原因的，小猫，六叔就是六叔，他就是这样的。我们要好好照顾他。”小猫并不太清楚前面两句话的意思，但她知道最后一句总是对的。要好好照顾六叔。那个时候她还不太懂六叔的状态是为什么，只是知道六叔看上去比正常人要瘦弱一些。他也许是生病了。她在心里下了这样一个结论。小猫习惯了在做一件事情之前为自己确定一个理由。这是父亲遗传下来的吧，他从来不把小猫当孩子，他疼爱她，却从来不把她当成可以欺骗隐瞒的人。他是那种会对小猫说：“你看，你妈妈不爱我呀，我真是痛苦！”这个时候小猫常常会伸出胖嘟嘟的小手轻轻按压父亲皱起来的眉头，眨着明亮的眼睛说：“没关系，我爱你呀。你不是说一个男人一生只需要一个女人来爱就够了吗？”然后父亲的眉头就会像夜里的昙花一样唰地一下就绽开了。所以小猫很小就知道，爱情这种东西是不能像买东西一样讨价还价的。哦，父亲，我亲爱的父亲，你真的就这样离开我了吗？悲伤决堤的感觉。送走了满院子的人，安排了火葬的事情。六叔和母亲在灵棚里守灵，小猫回到家里去做饭。她走进屋子，忽然觉得这间房子的生命似乎也跟着父亲一起离开了。房子突然变得空旷许多，失去了以往的温度，可是只不过少了一个人而已，只是少了一个而已……她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流过脸颊，止不住。但还是要去做饭给母亲吃的，她瘦成不像样子，随意坐在脏乱的灵棚里的样子简直和她很看不上的杂货铺的女主人一模一样。她们都知道，母亲即便是不爱父亲，却一直是不能没有父亲的。她离不开他，这也是她会成为小猫的母亲的最大原因。在小猫的心里，这个放在古代足以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一辈子做过的唯一正确的决定似乎就是嫁给丑男人秦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