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知秋喊出敌袭的同时,异变陡生,或者说如他所预料的那般。
敌袭!
来自另一侧的敌袭,军士门在得到示警后用最快的速度将身体掩藏到了盾后,成功躲避过那突来的箭雨。
箭雨过后,出现在将士们眼中的是一群黑衣人,应该是先前退走的那些人。
退走又重新出现的黑衣人在偷袭失败后毅然抽刀,但他们并不是朝着分散开的将士冲去,而是朝着马车冲去,第一辆马车。
然而迎接他们的除了无数回冲的将士外,还多了八名实力非凡的侍卫。
知秋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但同时他又是一个明智的人。
在身受重伤连走都成困难的状况下,藏起来是最明智的选择,所以当他见黑衣人出现,喊出敌袭的同时,他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藏到了安全的地方。
藏起来后,知秋的视线并没有被黑衣人吸引过去,他在第一时间望向了远处的青年。
……
小剑疾飞!
当小剑堪堪飞到青年的颈项时,剑宗青年忽的睁开了双眼,只见青年眼中精芒一闪,青年身子乍晃,然后便见将要刎颈划过的小剑忽然自青年肩头穿过,带起一串血珠。
倒不是小剑失了准,而是青年在这个时候动了起来,严格的说青年在刘清河动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行动,他闭上眼睛不是选择放弃。
闭目、只为凝气聚神,以求保证最好的状态来接这一剑。
青年知道自己所面对的不是凡物,但作为一个强者,他更清楚他此刻要面对的最大敌人不是剑、而是刘清河。
所以他没有选择一开始就动,因为那样做只会徒劳的浪费体力,而他要做的就是让刘清河放松对自己的攻击,只有这样他才能够让伤害减到最低。
当小剑穿肩而过时,他知道他完成了第一步。
躲过致命一击,青年身影开始急速晃动,借着刘清河微出神的间隙,青年将自己与小剑拉开距离,然后他发出一声低喝。
喝声落时,青年断臂上忽然急剧膨胀,仿佛有一股力量将要冲出一般。
看到这一幕,刘清河神色微敛,他没有理会身后传来的喊杀声,也没有继续攻击青年,收回小剑,老人淡然道:
“你自损修为,却没有借此力量逃走,难道你认为这样你就可以赢我?更何况、你的枪已落地,你拿什么来赢?”
青年听着刘清河的话,遥遥的看了一眼朝着马车扑杀的黑衣人。
“我自损修为,本就没打算逃走,至于能不能赢你,试过不就知道了!”
刘清河眼中微带嘲意,说道:
“借此自损的秘术,你或许能够赢我,但却赢不了我的剑!”
这句话听上去似乎有些矛盾,但是青年却不觉得老人的话有何问题。
“你的剑虽强,但终究不过是死物,有过交手的经验,我认为你即便是还能出剑也最多只有一剑之力,更何况,你现在收了剑,所以这对我来说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话音落时,青年面上忽然现出一抹潮红,在这同时,青年抬起断臂然后指向刘清河,不知青年用了何种密法,竟是让断臂上血肉蠕动。
随着青年的这个动作,一股血腥气味自空中曼延,也随着这个动作青年面上的潮红急退,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血液,脸色竟是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这时、青年发出一声低沉闷哼,只见一团血肉如同炮弹一般自断臂喷出,化做一道血影呼啸射出。
青年的断臂此刻就像是一把强劲的弩,将青年的血肉一点点的剥离出现,然后化成一道道血色炮弹狠狠的砸向刘清河。
突!突!突!
接连三道血影自青年断臂喷出,血影闪电般前行,在这一刻竟是有种撕裂夜空的错觉,空中划出三道妖艳的红,在夜色中像极了三道诡异无比的红色闪电,转瞬间就到了刘清河身前丈外之距。
就在青年施展秘术,以血肉为基,断臂为弩喷吐出三道血影打中刘清河之前,老人身前突然现出一道灰影。
灰影自然就是小剑,灰影的出现,看似柔如柳叶,实择霸道无间,又像是一阵风般、毫不费力的将三团血影吹散,在接着,灰影在空中顿了一顿,忽的消失不见。
几乎在这同时间,风声骤现,青年的胸口喷出一夺血花,他下意识的向下看去,他没看见灰影,只看见一朵血花,自心脉喷出的血花。
青年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神情中显现出一抹错愕、一末茫然。
老人脸上的苍白又深了几分,透过那片尚未散尽的血色,对着青年说道:
“你猜的不错,我确实只能在出一剑,但是你不要忘了,这是世外之物,其本身威力并非是由我来决定,我不过是一个拿着火折子点火的人罢了,虽然点这种火比较辛苦,但只要能够点着,就能发挥出你想象不到的威力。”
青年没有接话,也没有了任何动,只是静静的听着,最后他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然后跌倒地上,就此死去。
……
……
冲向马车的这六十几名黑衣人竟没有一人能够成功的近到马车前,因为这一次的战斗,除了那些军士之外还多了八名侍卫,正是一直守护在第一辆马车旁的侍卫,也是轻松的斩杀掉那个半兽人的侍卫。
八名侍卫的加入,使这场战斗几乎是单方面的屠杀,也因此、战斗结束的很快,在青年倒下后不过片刻,当那最后一名黑衣人倒在血泊中,这场战斗也宣告了结束。
一场夜袭结束,大部分的军士在这场袭击中活了下来。
在这场战斗中,知秋的三次示警起了不小的作用,所以活下来的将士由心的觉得这名小士兵不错,表现的不错,但也只是如此而已,因为知秋是一名军人,发现敌人然后示警是他应该做的份内事。
但是刘清河不同,这位老人在袭击中起到了至关紧要的作用,要是没有这位老人的存在,即便是知秋的示警来的在早,也改变不了失败的命运,所以活下来的人们望向老人的目光,在这一刻充满了敬畏。
这种敬畏,不光是因为老人的战力,还有老人的身份,也正是如此、所以在所有人都知道了老人的身份后,老人变得更加神秘起来,因为他来自——‘气宗’。
战斗结束,将士们在火堆前疲累的睡去。
老人刘清河坐在火堆前,脸上的苍白已褪却掩饰不了那丝虚弱,看来在这场战斗中,老人的消耗确然不小。
没有人去注意老人的火堆有多大,那些还没有睡去的将士只敢偶尔悄悄的望上老人一眼,然后很安心的沉沉的睡去,似乎他们觉得只要有这位老人在,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知秋注意着老人脸上的变化,在知秋看来,那世外之物确实像那位剑宗青年所说,老人御使起来很不容易,即便是凭老人的实力,想要连续御使那物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知秋没有强者的那种感知力,但他却有远超普通人的强大精神力,所以他比一般的将士更能感受到老人的虚弱。
这个时候,老人的双眼微合,看上去像是在恢复着实力,所以知秋很知趣的没有上前去打扰,虽然他很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些不普通的事情。
但他更加知道的是,自己不过只是一名小小的士卒,他不能就此唐突,而从老人对待旁人的那种毫无情绪态度中,知秋觉得若是想要从这位强大的老人那里知道一些事情,这看起来似乎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感受到胸口传来的隐隐疼痛,知秋有些艰难的侧了侧身子,将目光从老人处移开,然后他静静的望着那辆在次被八名实力非凡的侍卫守护起来的马车。
知秋想过,这辆马车里面肯定是一位重要人物,否则也不会有如此严密的守护,那名剑宗强者与那些黑衣人也不会因此而丧命。
他曾经猜想过,马车上或许是本国某位权贵,又或者是敌国的某位权贵,但无论是怎样,能够如此呆在马车中不吃不喝,甚至连一次出恭都没有的人物肯定很不平凡。
在这数日时间中,知秋对第一辆马车的兴趣是逐渐浓厚,从淡到浓,是因为在这段时间里,知秋从来没有听到马车中传来任何声音,也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往车上送过食物。
他甚至有些怀疑,这辆马车里是否有人存在,或许这本身只是一辆空车,这一伎俩他并不陌生,或许在某处同样有这样一辆马车,在那辆车上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又或许这辆看上去越来越不凡的马车才是这次的重点!
自然,他也想过,或许车上放着一件很贵重的物品,但转念后也觉得不通,既然是物件,大没有必要将马车如此豪华一番,最重要的是,如果是物品的话,根本没有必要放在一辆本身就颇有些重量的马车上。
带着无数疑问,知秋慢慢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