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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超脱世俗的剑

老人没有因为天空中出现的人影而感到惊慌,反倒是有意无意的朝着知秋看了一眼。

这一眼包含了很多含义。

能够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抽出时间来望上他这名小士兵一眼,只能说明老人不在乎自空而落下的人影,不在乎那道骤然间提速刺来的长枪。

这一眼,代表着老人有足够的能力去应对当前的局势,并且还能很轻松的将此危急化解。

也只能因为如此,老人才敢在这个时候做出如此举动。

毫不在意!

这是知秋在老人眼中读到的信息。老人平静的眼眸里闪过一道放松之意!

也正如老人所表现出来的行为一样。

那道自空中而来狠狠砸下的拳头没有如预想中那样砸中老人,而是被老人随意举起的一只手轻轻的挡在了空中。

这是一个脸上有着一道刀疤的巨汉,巨汉一看便是那种经常在刀山火海中摸爬滚打的人。但是这一刻,巨汉却是满眼掩饰不住的惊慌失挫。

而那握着长枪刺来的青年在发出一阵气劲将八名侍卫震开后,也没有靠近老人多少距离,因为他的枪点到了一抹灰影上,准确的说,是这抹灰影将青年与长枪阻拦了下来。

因为速度太快,知秋才会只看见一抹灰影,而这抹灰影在一出现的那一瞬,就如电光一般,以灵动诡异的速度阻拦下那根长枪。

在成功拦阻下长枪后,终于能够看清他的本体,这是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剑,给人感觉并不比纸片更坚硬多少,似乎只要一阵稍稍大些的风就能将它吹走一样。

然而就是这样一把小剑,成功挡下青年那储势而发的一枪,并在这之后,又灵动有若幽魂一般,在嗤一声转动闪走的过程中,朝着青年飞去。

嗡……嗡……嗡!

先前自老人身上传来的嗡嗡声在次响了起来,这次这嗡嗡声却是来自那抹灰影。

嗡声乍起,青年眼中猛然现出一抹惊色。

灰色影子在空中画了道圆融的弧线,闪电般穿掠过长枪,倏然向左,倏然在右,轨迹鬼神莫测,长枪的阻拦根本于事无补。

下一刻,淡淡的血色迅速扩展,鲜血飞溅喷散,这名青年握枪的右手随之飞起,鲜血在断臂上喷涌,但青年却丝毫没有理会那入心的痛,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要考虑的是能不能退走,退出这抹灰影的攻击。

也只有远远的离开这抹灰影他才有机会活下去。

血水尚在空中飘洒,青年的表情猛然现出狰狞,盯着那抹灰影,间不由发的左脚在次一踏,腰腹骤然发力,借此闪电急退,同时暴喝一声:“疾!”

随着这声暴喝,他身影立时速度一增,将自己与那抹灰影的距离硬生生拉出一段距离,险之又险的避开了灰影的第二次刺杀。

以失去一臂膀的代价换来暂时的安全,青年眼中没有露出半分幸色,反倒凝重万分。

与此同时间!

在那抹灰影闪出的同时,空中那道人影一声厉喝,在接触老人手掌的一刹,竟是就此借力、身子诡异的在空中一顿的弹射而起,斜斜的朝着远处跃去。

老人在灰影出现后就不在理会青年,而是脚尖轻点地面如箭一般朝上急射而起,仿佛破水而出的飞鱼一样,倏乎间飘身而起,以更快更惊人的速度飘至那名巨汉身前。

眼见老人逼近,巨汉眼中现出慌乱,暴喝一声,一双巨大手掌自前往后猛击而回,气势威猛,带着一股劲风,咧咧着响的拍向老人。

老人神色毫无所动的看着将要拍到身上的手掌,枯瘦的双手在次抬起,在空中划出一个交叉结莲的手印,然后丝毫不理会巨汉拍来的手掌的朝着巨汉双手一合,双手在空中做出一个隔空合拍的动作。

“暴!”

大汉拍出的手掌嘎然而止,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自天上而来,控制着大汉的身躯,将其一寸一寸的收缩。

随着第一声喀喇闷响,大汉脸上呈现出痛苦之色,从其扭曲变形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大汉承受了很巨大的痛苦,但奇怪的是大汉却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砰!”

一声低沉的巨砰声自空中响起。

只见空中散下一片的血雨,这名大汉竟然被老人一拍之力直接爆做了一团血雨,就像是一只蚊虫一样被人一巴掌拍爆。

借着掌风之力,老人身躯微微一顿,接着如同被风吹起的羽毛,轻轻飘落地面。

老人从弹起、然后出手灭杀巨汉到落回地面,进退趋转不过刹那间。

看似漫长的战斗过程,其实不过是灰影忽闪了几次,在知秋的眼里,更是只觉得画面急动了几下,接着就一切恢复到了平静。

当知秋尚处在眼花缭乱的时候,老人就已经重新回到了原地,仿佛从来都没有动过一样。

只不过没有人注意到的是,老人的脸色略有些苍白,似乎是因为消耗过巨所造。

灰影不知道去了那里,或许是被老人收了起来,但青年却依然神色不敢丝毫怠慢的警惕着。

青年因为断了一臂而显得有些憔悴,因为极力控制着神色间的慌乱而使得脸在一次扭曲,变得越发的难看起来。

青年看了看被拍碎的巨汉,又看了看止了血的断臂,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的下场,惨然一笑,说道:“一子错、满盘皆输,枉我自诩算无遗策,却终究敌不过世外之物。”

略顿,继续说道:“想来你能借来此剑,但是没有剑宗功法怕是也难以驾驭,嘿嘿!气宗向来自诩甚高,到头来你刘清河还是要学我剑宗之学,我真想知道,今后你会以气宗还是剑宗的身份立足天下。”

被青年一口叫破姓名,老人并不意外,听着青年的话,刘清河微微摇头。

“能够驾驭剑不一定就是剑宗,就如你一样,明明是为剑宗却用的是枪。”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解释,似很是不明,略一沉默,凝眉问道:

“何解。”

刘清河解释道:“因为这是世外之物,既然来自世外,在你眼中看做是剑,但在我看来,这不过只是一件器物罢了!”

听到世外之物四字,场间的将士都忍不住露出疑惑敬畏之色。

在这些将士的认知中,这世外无疑就是隐于山林的那些几乎与世隔绝的宗门,比如剑宗、气宗这样的隐世宗派。在将士的心里,这些隐世的宗门身份无疑是非常超然的,超然到几与他们的皇主比肩的地位。

当知秋听到世外之物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望向刘清河老人。听到这番不普通的对话,知秋隐隐觉得自己好象忽略了什么,但究竟是什么却说不出来。

在知秋的心里,青年的出现,无疑是将这个世界的神秘又增加了几分,刘清河所说出世外之物更是扑朔迷离。

想着小剑隔空伤人,如鱼一般流转空气之间,这极不可思议的神奇让他心神摇荡无法自安。

世外之物!

青年微怔片刻,隐约间仿佛明白了什么。

刘清河看着青年的变化,继续说道:

“看来你似乎明白了。”

青年苦涩一笑,苍白无色的脸庞浮现出的牵强笑意显得格外惨淡。

“世外之物、嘿嘿!既然是世外之物,又那里是那般好驾驭的,与我说上这一番话,也是因为方才驾驭那剑时消耗过巨,是以借此来回复实力可对。那么现在可是准备动手了?”

听到青年的话,刘清河没有回答,因为对方已经替他回答了,所以他缓缓敛去脸上的情绪,不在理会青年。

嗡…嗡…嗡!

随着这些嗡鸣声,刘清河的头发在次无风自动,然后他缓缓抬起右臂,遥遥指向青年。

当所有人都做出防御,防御青年这最后的殊死一搏,但青年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是静静的闭上眼睛。

似乎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青年放弃了反抗。

一抹灰影自空而过,转眼就到了青年身前几丈开外。

场间的将士都是经历无数战争踏着敌人的尸体过来的,杀死敌人是他们的使命。

但现在将死之人却是一名剑宗强者,他们不是害怕剑宗会因此事而迁怒他们,而是他们的心里在此刻产生了一种落差。

强烈的落差,这个在普通人眼里一生都难能见得一次的人,如今就要死在这里,所以他们在一种莫名情绪中、有的缓缓闭起眼睛、有的将头侧开。

所有人都以为结局已定,青年必死无疑的时候,知秋的眼中现出一丝疑色。

知秋不是一个容易相信人的人,多年经商的经验让他养成了一个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保持警惕的习惯。

他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不多,甚至今天才是他第一次看到这种战斗,超出普通人所了解的战斗。

所以他根本不相信,一名身份超然的人会如此轻易舍弃生命。

然后,知秋那异常强大的精神力在这一刻在次得到了发挥,他有些吃力的站了起来,向着四周望去。

“敌袭!”

这是知秋在今夜的第三次示警。

几乎就在知秋喊出敌袭的同时,异变陡生,或者说如他所预料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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