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青水镇南区大部分宅院依然通火灯明。这是青水镇富人的聚集地,许多在外跑商的商人回到家中后都会聚集亲朋好友彻夜欢乐以此来释放出门在外的压力。然而,很多事情又会有那么多的例外,比如,周府,王府,孙府等这些大户人家,若非重大节日,皆会在亥时左右就关闭家门,停止家中一切宴会,全府上下除了护卫其他人都会去休息。
“吁!”一辆马车停在孙府的大门前面,车夫跳下马车,跑到门前用力拍打着大门高声喊道:“砰!砰!砰!开门!快开门!”
看门的护卫刚刚睡去,就听到有人在敲门,正在癔症的他冲着门外喝道:“大晚上的嚷嚷什么?不知道这里是孙府吗?家主有令,晚上亥时过后,不见外人,你还是回去等明天再来吧。”
“李狗儿,你个小兔崽子给老子我开门。我是管家德福,快开门,家主回来了。”门外的德福听见护卫竟然不给他看门气急的骂道。
“家主?”看门护卫李狗儿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立马把门插拔掉把大门打开了。他看到德福后弯着腰道:“管家,对不起。小的刚刚脑子糊涂了,没听出是您老的声音,小的给您赔礼道歉了。”
德福看着李狗儿虽然有点生气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他指着李狗儿说道:“你小子以后给我精灵点,现在没空搭理你,赶紧进去通知厨房给家主做饭,家主到现在还没吃饭呢。”说完就回身跑到马车边,对着马车内轻声说道:“家主,已经到府上了,您先下车吧。”
马车里,小女孩还在睡觉,孙天禄坐在那里出神的望着忽明忽暗的灯火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听到德福说话,他才猛然回过神来,他掀开车帘后走下马车对着德福道:“到府上了?德福,你先把悦儿抱回房间去吧,这一路颠簸,苦了她了。”孙天禄爱恋的看着睡觉中的小女儿对德福吩咐到。
“是。家主,我已经通知厨房给您准备饭菜了,一会儿您先吃个饭吧。”德福听到孙天禄的吩咐连忙应道。
“嗯。德福,你一会儿来书房找我。”说罢,孙天禄走进了府内。
书房中,孙天禄站在一幅画像面前静静的看着画像上的人,石兄,没想到,你还是走了,走的比上次更无声无息。希望你们来世过的更加快乐幸福,泱儿我还会替你们照顾着,我会像自己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他。
“嘭!嘭!嘭!家主?!”德福的声音从书房外传了进来。
孙天禄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对着门口道:“进来吧。”
“吱!”门轻轻的被推开后,德福走了进来,把门关上后,他站到了孙天禄的身边。
“德福,你跟了我快二十年了吧。”
德福不知所措道:“回禀家主,奴才跟随主子整整十八年。”
“十八年啊,人生有几个十八年。”孙天禄感叹道,“德福,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进的孙府的吗?”
“奴才记得,奴才死都不会忘的。没有家主奴才早就死了,奴才做牛做马都报答不了家主的恩情。”德福猛然跪了下去对着孙天禄磕头泣声道。
孙天禄看着地上的德福厉声道:“不!你忘记了。十八年的时间,你忘了你的本性,也忘了你的恩人。”
“家主?”德福颤抖身体,他抬起头望向孙天禄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画上的人你可记得?你不是说你没忘吗?如果不是他,能有现在的你?如果当初不是他,你早就被酒楼的人给活活打死了。”孙天禄指着画像上人悲愤道,“现在你厉害了,你威风了,啊?竟然站在大街上用马鞭抽打你恩人的孩儿,你还那样的羞辱他。德福啊,德福,可怜当初我拜访石兄的时候他还曾向我问起过你,但是你看你现在是怎样回报你的恩人的?就是在他离世后欺负他的遗子吗?”
“石家主的遗子?”德福大脑一片空白,这时他才想起今天中午在大街打的那个少年,为什么当时他会手下留情,为什么他看的如此面熟,一切疑惑全部解开了。
“石家主,对不起!呜呜呜!小的,当时糊涂啊!”德福带着哭腔拼命对着画像磕头,不一会儿他的额头上开始流出了鲜血。
“好了,起来吧,德福,我希望你永远记住,你的命是我大哥石万天救的。不是他,我也不会收留你。明天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石兄的遗子给我找回来,你给他赔罪,让他亲自原谅你,到时候是死是活,让他来说。”孙天禄看着地上的血心中也难免有些不忍,毕竟德福跟随他那么久,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多谢家主。”听到孙天禄原谅他德福连忙起身道。
“我累了,你下去吧。”孙天禄对着德福摆了摆手道。
“奴才告退。”德福躬身对着孙天禄躬身道,接着轻轻打开门出了书房。
第二天,天微微亮。德福就带着几名孙府的家奴离开了孙府向平民区走去。
天合布店,布店老板不停的把玩着手中的银子,口中低喃道,小子,一会儿我就去孙府举报你骗财。然后我就能攀上孙府的高枝,嘿嘿,到时候,我看这条街上谁敢欺负我。现在你的具体地址在我手中,我看你往哪跑。
“老板,不好了老板,出事了。”伙计阿七慌忙的从店外跑了进来。
“慌什么?”布店老板十分的不满伙计打断他的未来规划。
“老板,孙府的管家德福在查昨天那个小孩。一会儿就会查到咱们这,咱怎么办呢?”伙计阿七担心的说道。
“什么?孙府的管家找那小子?”布店老板原本针孔大小的眼睛一下瞪的巨大,他双眼不断的放着亮光,“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我要发财了。阿七,你看好店,我去找德福管家。”
伙计阿七惊讶的看着老板,平时老板不是这个样子的,难道今天早上吃错药了?早死早超生,他死了我就接手这个店。伙计心中小九九不断的盘算着。
“大管家,您是不是在昨天拦您大驾的那个混小子?”德福正走在大街上挨着询问的时候,北面一座肉山挪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谄笑。
“怎么?你知道?”德福警惕的看着他,现在他们这种小店铺的老板为了能和孙府攀上关系,什么招数都能使出来。
“大管家,您看这是什么?”面前这位胖子伸出了左手,在其手心有一锭银子。接着他捏住银子,把银子的底座露在了德福的面前。
德福瞳光微微一缩,孙府银子特有的记号,他对着胖子质问道:“说,这银子怎么来的?如果不说明白,我就认定你是从孙府偷出来的。到那会儿,后果可就你自负了”
孙府的家奴们纷纷将胖子围在了中间,大有德福一声立下就将其推到的架势。“大管家,您这话从何说起。去孙府偷东西,我是想都不敢想的,我怎么可能是贼呢。”胖子连忙拱手对德福解释道。
“别废话,赶紧说着银子怎么来的?”德福看着胖子有些厌恶的说道。
“是。是。小的是天合布店的老板,就在昨天下午,有个小子来我们店买衣服,银子就是他拿出来的,在他的左脸有明显的疤痕。小的听说中午的时候您曾施舍给一个小子一锭银子,并且在他脸上留下了伤痕,想必就是他了。于是小的卖了他几件衣服后,把银子悄悄的收好。本来打算今天把银子还给府上的,这不正好遇到您了吗。”面前的胖子正是那天合布店的老板。
“说,那位少年住在哪?”德福听到少年的消息心中十分激动,但仍然面不改色的对着布店老板问道。
“这个。大管家,你这不是为难小的吗?小的只管卖衣服,怎么可能知道他住哪呢?”布店老板唯唯道。
“你再不说实话,我今天也在你脸上留个记号,你信不信?”看见面前胖子还在拐弯抹角德福心中不由升起怒火。
布店老板眼见德福真的生气了连忙回答道:“管家请随我到店里来,我家伙计知道他住哪。”
“还有多远?”
“就在前面。马上就到了,还是你敢骗我们,小心的小命。”
“大人,就是这里了。”伙计阿七指着一座宅院道。
这时,从宅院中走出了一名男子,他随手把门关上后,接着拿着锁正欲将门锁住。
“等下!”德福连忙喊道,“请问你是这家的主人吗?”
那男子看着门前突然多出十几个人,心里猛然一颤,不会是那小子欠债逃跑,把这座破宅给我的吧。他紧张兮兮的看着德福道:“对啊,我就是这宅的主人。”
“怎么回事儿?你敢骗我们?”德福揪住阿七的脖领,一下子就把举到了半空,“给你一次机会,不说出实话,死路一条。”
“那名少年昨天晚上还明明住在这里的,我亲眼看他进去的。不会有错,小的拿性命担保。”伙计阿七几乎带着哭腔的解释道。
“你这里是不是还住着一位少年?他左脸有道疤痕。”德福见伙计不像是在说谎就把他放了下,他对着那名男子仔细询问道。
“这座宅子之前是住着一位少年,不过他今天早上就走了。我和他是通过房屋交易联盟见面的,当时他拿出房契将房子卖于了我,我也一次性把钱全部付给他了。”男子见那小伙计因为说错话差点被杀,心中害怕更甚了。“你们是不是找他要债啊?这可不管我的事情,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真的只见过一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