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环英环薇姐儿俩已经带着嵘梅来到铺上，环薇看见航乾就笑，弄得航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悄悄的问环英：“环薇这是怎的了？看见我就傻呵的笑。”
环英只顾着忙活，不耐烦的说：“你问她，我咋知道。”
航乾挠挠后脑勺，咂咂嘴巴，环英暗中憋着笑，也不理他。环薇数落完梅子的淘气，走过来，笑呵呵的说：“姐夫，你这个人真是不够心细，我姐还尽说你这也仔细那也仔细的。”
航乾迷茫道：“环薇，你这就别逗闷子了，有话跟我撂开说呗，我这个人傻，猜么不着啊。”
环薇佯装生气的说：“你说你这个人啊，都快当爹了，真傻！真看不出来啊？”
航乾先是诧异，半张着嘴，扭头看了看环英，环英白他一眼，继续整理东西。环薇给航乾使了个眼色，手在腹部比划大肚子的样子，航乾才恍然大悟，赶紧的走过去，拉起环英的手，激动的舌头都打了结：“你你你你你……”
环英又白他一眼，害羞的说：“瞧你那傻样，你什么你。”
航乾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拉起环英走到椅子旁，让她坐下，慌张的说：“你别动，别动啊，以后所有的活儿都我干，你坐好，看着我干就行，坐好坐好坐好，哎呀，嘿嘿嘿，坐好，哎呀…”航乾激动的来回搓手，嘴里一个劲的哎呀。
环薇已经开始哈哈的笑起来，学着航乾搓手的样子：“哎呀…哎呀…姐夫，看你激动的，真傻。”
嵘梅才不管这一套，在一边七翻八找的寻么好吃的。环英站起来说：“我说不跟他说吧，看看他的德行,在这漏智。”
环薇埋怨道：“人家是孩子的爹，凭啥不该知道，对了姐夫，我说正经的，等我姐身子重了我得把她接家去，临盆的时候你这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环英忙打断：“傻话，谁家的闺女上娘家生孩子的，你甭操心，我也没那么娇贵，你有闲工夫多看我几趟就行了。”
航乾仍然一脸的灿烂，说：“是啊是啊，有我呢，你放心就是。”
环英坐在椅子上，道：“环薇，本来想多留你两天，你不是说今天佩烨他丈母妈上家去了，你得回去。”
环薇懊怨道：“我就是不怨见着她才上你这来的嘛！”
“哦？合着你不是来瞧我的，原来是上我这躲难的。”
“姐，你说这话我不爱听了啊，我怎么不躲别人家，上你这来啊，人家也是想你嘛，正好当个借口。”
“那不行，你想想这个老婆儿哪回去不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让吴晴在咱妈跟前那么烧包，你得回去，我知道就你能治得住她。”
“大嫂不是在家呢吗？我不去。”环薇不屑道。
环英拍她肩膀一下，说：“静惠在那管什么用，你让她说什么啊？人家是媳妇儿你是闺女，不一样，赶紧的，待会就带着梅子回吧，明儿再来就是啦！”
环薇思忖着也是，静惠是个忍让的人，也不会做“坏人”，她撒娇的说：“那你跟我一起去。”
环英刚要起身又被航乾按住，笑呵呵的讨好，环英不觉好笑，也就顺从的坐着，接着说：“我不去，家里的事往后你多上点心，你也不小了，咱妈有痨病根，凡事你能操心的就多为她操心。静惠是没的说，就怕吴晴一个劲的给妈灌黄连。记住没？”
环薇翻了个白眼：“咱妈厉害的跟什么似的，跟你一种脾气，谁敢惹她，你吧，跟她杠着，对她还那么上心，我真搞不明白了。好好好，我回去，你总得叫我吃了饭吧！”
航乾忙插话：“就是就是，吃了饭再走，这都饭点儿了，”说着赶紧喊道，“梅子梅子，跟姑父去买好吃的去。”
嵘梅一听立马跑过来：“大姑父，吃糖人儿！”
航乾抱起梅子乐呵呵的说：“妮儿呦，糖人得到年下才有呢，今儿你要啥大姑父给你买啥，走。”
梅子大声命令道：“那大姑父背着我走。”
环薇责备道：“都五岁了，沉得跟猪崽子似的，自己走，别累着姑父。”
正说着，航乾放下梅子一下又背起来，说：“大姑父这劲儿大着呢！走喽！”
环薇做到环英身边，开心道：“姐，看把姐夫给乐的，其实跟他过日子也是你的福气。”
环英整理着袖子，不经心的说：“你也看见了，你姐夫就是这么个人儿，甭说日子好不好过，我跟着他心里踏实，不受委屈。你今年得有十八九了吧，也该是时候想想终身大事了。”
环薇一听又泄了气，有点不耐烦了，嘀咕道：“都担心我嫁不出，咱妈见了我就絮叨，你这又开腔了，还叫不叫人活了。”
环英站起来，继续整理东西，说：“不都是为你好啊，什么时候把你剩过去了你就不能了，唉？对了。”
环薇抬眼看着环英神秘的表情，警觉道：“想起哪出了又？”
环英又拉环薇坐下，悄声说：“你说杜向伟咋样，今年二十一，还没说过亲，比你大个几岁，但是也靠谱，家境应该不错，是襄陶县的，离着不远，家里好像都是练武的，有武馆。仔细的我也没问，你说我早怎么没想到这回事呢。’
环薇早已听的厌烦：“那么个不知根底的人，你别见风就是雨的，我现在根本就没想那些事。”
环英：“你看着办，我得多打听打听，要是合适给恁说说正好，你性子活泛正好一对儿，你看向伟这人长的多入眼啊，身强力壮的。”
环薇白了环英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啊，你别跟他乱提，这以后要是上你那去碰见他还不别扭死。”
环英不屑的一挥手，又站起来干活，环薇冲她做个鬼脸：“你稳一会儿不行啊，姐夫回来又得把你摁在椅子上，真是的。”
环英撸起袖子：“好家伙，这会儿我就歇了，那我得歇到什么时候，我可没有那么娇贵，我婆婆炸着丸子要生老五，生完了包吧包吧继续炸丸子，屁事没有。”
环薇知道跟她理论都是白扯，也不接话，只笑声嘀咕了句：“胡扯。”拿起个核桃放在桌子上就用锤子砸。
环英嗔道：“仔细你的猴儿爪子！”
说时迟那时快，环薇一锤子砸手上，疼的爬到桌子上嚷道：“都怨你！你不叫我也砸不到手上！”
环英一时慌了阵脚，赶紧抓过环薇的手一顿猛吹，责备道：“怨我？！笨手笨脚的，小祖宗，都肿了，疼不疼？”
环薇只顾着疼痛：“你说疼不疼！你试试！”
环英捧着环薇的手，边轻轻的抚摸，边心疼的骂：“就会跟我使劲！惯得你，那么大了这点事都干不好，笨死算完！来来来，赶紧上对过李郎中那瞧瞧伤着骨头没，你啊！”说着拉着环薇往外走。
眼见一桌子丰盛的菜肴，钱氏抬头翻了吴晴一眼，吴晴无辜的挑挑眉毛也颇感意外，鲁氏究竟什么意图？钱氏客气道：“亲家，我来值当的闹这阵势不？家常便饭的不是挺好？”
鲁氏呵呵一笑：“那怎么行，你把拉扯大的闺女嫁给咱家，你可是我的大恩人，这我还嫌款待不周呢，您还得多包涵。”
钱氏故意问道：“我家晴儿还算贤惠吧？我这从小把他们娇生惯养的，有啥不周到的您也多担待。”
鲁氏看了看吴晴，吴晴稍微有点巴结似的冲鲁氏笑了笑，那表情怎么看都不自然,鲁氏已经有了几分数，当然也少不得场面话：“佩烨，给你岳母斟上酒，那么长时间没机会在一起吃顿饭，今儿咱们都吃好喝好。”
席间大家都扯些有的没的，说些家常，一直也没有说到要点上，佩烨如坐针毡，他时刻提防着待会儿有谁发起火来掀桌子。此时静惠进了门来，客气道：“吴婶子来了，刚才孩子一直闹，没有抽开身迎迎您。”
钱氏立马热情道：“她嫂子，快坐快坐，我正跟你婆婆唠家常呢，你来的正好。”
静惠落座，说：“佩举晌午去老家院了，要不该来陪您的，您别见怪。”
钱氏说：“说的哪里话，你过来也一样，瞧瞧她嫂子长的多俊，一看就贤惠，晴儿你得好好跟你嫂子学着点。”
吴晴跟静惠相视一笑，吴晴很是不自然，静惠却落落大方。
钱氏又开腔道：“我家老爷说了，过阵子叫佩烨上咱们柜上干。”
鲁氏笑着说：“好事儿啊，难得亲家能看得上咱们佩烨。”
钱氏说：“嗨，亲家这是说的哪里话，自己的女婿嘛。”
鲁氏看看佩烨：“既然你岳父开口提起，你得好好表现才是，凡事都要上心。”佩举点头答应。
再往后鲁氏总是引起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钱氏也找不到话头儿往宅子上引。吴晴着急了，竟然不管不顾说一句：“妈，该说正事儿了。”
吴晴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惊出佩烨一头冷汗，钱氏白了吴晴一眼，意在责怪她的突兀插嘴。静惠微微低头若无其事的微笑，鲁氏仍然不动声色。
钱氏没辙了，只好装糊涂，假作拍拍脑门：“哎呀哎呀，瞧我这脑子呦，对了亲家，我这趟来啊，不光是说佩举的事儿，确实还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商量。”
鲁氏笑说：“亲家，有事但说无妨，咱们都是亲戚嘛，一家人。”
钱氏故意将严重问题轻描淡写：“你看，这小两口也成家立业有孩子了，是时候自己立个门户了不是？”
鲁氏往钱氏碗里夹了菜，说：“您说的有道理。”
钱氏乐呵道：“你看你看，晴儿，恁婆婆这人就是明事理。”
鲁氏做好了防备，因为此时她已经确定了钱氏的来意，说道：“嗨，我把整个西院都给他们两口子了，自己挣得钱自己管着，这跟单立门户一样不是。”
钱氏笑说：“嗨，那还不是咱您的宅子里啊，这成家立业了，就得自己出去立个门户才行。”
鲁氏不让她，斩钉截铁但也饶了圈子道：“没这道理，亲生的孩子我哪能撵出去？”
钱氏脸色稍显难堪，接着说：“这当长辈的出点钱给孩子建个宅子不是更好吗？”
鲁氏假作玩笑道：“亲家，怎么着，你这是劝着我分家？”
钱氏不乐意道：“你这是什么话，咱这不是商量着呢！”
鲁氏据理力争：“亲家，要说我这对孩子向来是一碗水往平里端，对待吴晴已然是多有照顾，今儿静惠也在这，是不是，吴晴你说我是不是？这会儿怎么着，要分家，还把你妈给搬来？”
吴晴一时不知所措，又羞又恼的低头不语。钱氏嗔怪道：“亲家，这不是闺女的意思，是我的意思，这不是找你商量来了！”
鲁氏严肃说：“别的事咱尽管提，这个不行。”
钱氏又摆出高调的样子说：“大不了我们也出钱就是了。”
鲁氏都气笑了：“亲家，不是钱的事儿，好端端的一个家怎么能分呢，你说的这事就不合情理。”说着暗瞥了一眼佩烨，佩烨的眼神正好跟鲁氏撞上，连忙低头不吭气儿了。
钱氏终于使了她的杀手锏：“这女婿也不是没有这个想法，要不我犯不上也不大老远来惹你。”
佩烨知道母亲一定会不高兴，但没有料到一开话题就如此生气，被钱氏这么一说更加紧张，恨不得赶紧消失在这场谈判中。鲁氏还是体谅儿子的，她虽然心里十分责怪佩烨的想法，但没有表现出来，只说：“我没松口，他想一万年。”
钱氏也没了辙，静惠更是不知道怎样插嘴，她说什么都不顶用，替谁说话都显得不合适，要是把话题岔开说不准落佩烨吴晴的埋怨，要是不岔开眼看着婆婆生气，两头为难只好啥也不说，忙站起来说：“坏了，我那炉子上炖着东西，忘了交待给巧儿了，我回去看看马上回来。”
静惠起身就要走，鲁氏抬眼跟她对视一下，静惠明白鲁氏是不想让她走，但是静惠没有理会，只给了婆婆一个同情的微笑。静惠这样做是明智的，她此时无论说任何话都会被人平添另一种意思，这其中的微妙关系不言自明。
静惠刚出门就看见环薇举着一只食指被包扎严实手，后面嵘梅屁颠屁颠的跟着，手里还拿着不少好吃的。
静惠赶忙过去问：“环薇，你这手是怎么了？”
环薇咬着牙说：“在姐姐那砸核桃砸着了。”
静惠着急了，问：“怎么这么不小心，破了没？”
环薇说：“没有，肿了，大夫给开的药，敷敷就好，咱妈呢？”
静惠扭头看了看堂屋：“里面呢，吴晴她妈来了，嗨，刚才提着要给他们盖新宅子呢，妈挺生气的。”
环薇恼道：“真是一回比一回张嘴大，那你还出来？”
静惠拉起梅子的手：“你说呢，他们说这个我说什么，我说不行？”
环薇说：“还是英姐姐看事看的明白，我去。”
静惠看看她的手指，关切的问：“你行吗？”
环薇冲静惠一笑：“‘吗’字儿去掉，你带梅子回吧，我去会会这个老婆儿。”
静惠无语的摇摇头，但是一想环薇来的正好，交代了一句：“看准事儿，往下压，别煽风点火的啊。”
环薇不屑道：“大嫂，你老是这么谦让，这样容易被人欺负的，梅子，好吃的给姑留一口！”
梅子头也不抬十分亲切的答应了一声，环薇摸摸梅子的小脑袋，把小辫儿一甩就进了堂屋。静惠苦笑摇头，接过梅子手里的东西：“嗬，这么沉你都掂的动，你这哪是个丫头啊？”梅子听了咯咯的笑，跟着静惠回东院了。
佩举进了老家院的门，柳儿刚提着一壶热水从厨房出来，见了佩举一时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把水壶放下还是怎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人显得很呆滞，佩举觉得好笑：“忙你的就是，别傻站着了。”
柳儿局促的忙转身进了堂屋，佩举跟在后面笑着摇头。桂枝的女儿海丽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一个人念念有词的玩耍，佩举经过她身旁时视若无物，眼睛连扫都没有扫一下，海丽只是仰头望了佩举一眼，仍旧玩自己的。
桂枝正在躺椅上假寐，手里摇着蒲扇，柳儿站在一边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有点着急的看了佩举一眼，佩举冲柳儿微微点点都，摆摆手示意她出去。柳儿出去后，佩举往八仙桌旁一坐，故意清了清嗓子。
桂枝懒洋洋的说道：“早就看见你进来了。”
佩举笑道：“有意思吗？”
桂枝仍旧没有起身，说：“这倒是我想问你的。”
佩举疑惑道：“从何说起？”
桂枝说：“还问我，现在四邻八舍的都在议论我，我就纳闷儿了，你家里人就没有听着个风吹草动？你把我安排到这儿，不觉得你傻了点儿吗？”
佩举手指胡乱的敲着桌子：“当时确实太轻率了。”
桂枝其实巴不得佩举的家人知道，但故作忧虑道：“要是你妈知道了怎么得了？”
佩举竟然失笑了，桂枝起身说：“你笑什么？”
佩举摇摇头有叹气，道：“我觉得自己干的真叫一个蠢事啊！早知道在城里租个院子了。”
桂枝走过来坐到佩烨腿上，说：“这会儿怎么办？他们议论我倒没什么，我认识他们谁啊，但是捎带着你就不是个小事了吧。”
佩举揽着桂枝，想了想，说：“这样吧，今天我回去找找城里有合适的院子没有，给你租下来，还是在城里住的方便些。”
桂枝责备道：“早干什么去了？”
柳儿刚端来茶水刚要进门，眼见桂枝坐在佩举怀里，一时又窘迫起来，连忙扭脸不动声响的走了。
桂枝不失时机的撩拨起佩举来，佩举一时性起，将桂枝抱起进了里间，正在床榻解钮之际，桂枝突然道：“不行不行！”
佩举疑问：“怎么了？”
桂枝推开佩举，坐起来不吭气儿，娇羞的笑着，佩举更加迷惑，桂枝把脸扭向一边，在嘴里挤出一句：“我有了。”佩举听了这话一下愣住，额头上渗出的汗像豆粒儿一样滴下。桂枝眼见佩举的反应，不禁有些凉意，咬着嘴唇用手砸了佩举肩膀一下。
吴晴送钱氏到大门，钱氏埋怨道：“你这傻孩子，脑子浇浆糊了？怎么好那么提起这茬子事来。”
吴晴懊恼道：“你们紧着不往这事儿上扯，我干着急。”
钱氏责备道：“好啦？这回好啦？不光没有说成，还惹一肚子火。叫你事前给你婆婆说说你就舍不下面子来说，我这冷不丁的提可不是得碰钉子！你还给我整这一出。”
吴晴没好气儿的说：“好啦好啦，就别叨叨了，您赶紧回吧，我就不送您了，有空子了我回家看您。”然后又交代九妮儿：“路上照顾好。”
钱氏愤愤道：“你家那个小丫头片子这个嘴是够厉害的，举着个破手指头小嘴儿叭叭的！”
吴晴不屑道：“数她没家教！”
九妮儿答应着扶钱氏上了马车，钱氏又冲吴晴说：“这事儿先搁搁，回去跟你婆婆说个软和话，你要是跟她闹僵了，以后我就更帮不了你了，知道不？”
吴晴一脸烦躁，挥挥手不耐烦道：“妈，赶紧走吧，我知道了，以后再来不用这打扮儿了，费不费劲！”转身就进了门，钱氏气的骂道：“这个熊妮子！真不中用！”一把将帘子扯下，九妮儿撅着嘴一脸无奈。
鲁氏坐在饭桌前不吭声，佩烨耷拉着脑袋，手放在桌子上扒拉着一个汤匙，赵妈跟淑华站在身后。环薇急人快语：“怎么都不吭气儿了，刚才不是吵得挺热闹的？”说着用手捏起一个大虾仁放在嘴里，看着佩烨边嚼边说：“瞧瞧这一桌子好菜得费多少银子啊，这大热天的吃不了不坏了？”
再看佩烨，脸都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