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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刺杀

启龙三年腊月初一,京城阴云压阵,寒风乍起。刚到酉时,一阵鹅毛大雪倏然而至,不到一个时辰,整个京城都被埋在这一片突如其来的大雪之中。

周驰偷偷地从门缝中看了一眼,从龙榻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便交待了侍卫几句,安心地回到他的卧室睡觉去了。

一道黑影如流星般从流翠宫一闪而过,凌乱的雪花在他背影后面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快要到子时了,京城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桐荫街那个宅院亦是如此,只是多了些许灯笼在风中摇曳。这个宅院是钱易行在京城的住所,极其的雄伟华丽,除了皇宫,估计普天之下再无处可比。

赵墨体内真气激荡,因为自己终于可以手刃仇人,心中不免激动。他已经想不出比刺杀更有效的法子了,如果让他高坐皇位,看着钱易行那副嘴脸在朝堂上为所欲为,那他只会更加的痛苦。

“钱财之事就有劳舅舅了。”一个年轻的声音在钱易行的书房内响起。

“哼!你以为钱这么好赚?我已经每年给你们那么多钱粮,虽然我富比一国,但也经不住你们这么挥霍。”钱易行有些生气,沉住声音叱道。

“舅舅此言差矣,我们所做的不都是为了完成舅舅的愿望吗?未曾将叔叔的钱花在不该花的地方。只是您也知道,这事既不可操之过急,也不能突然中断,钱自然是多费了一些,可如果真能如叔叔所言,舅舅何愁以后钱的来处?”那个声音并不因为钱易行的生气而有半分胆怯,只是缓缓说来。

钱易行看着眼前那人,有些无可奈何,说道:“知道了,我会尽快的,你先下去吧。”

那个人似乎没有听到钱易行话,仔细地听着屋外的动静,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怎么了?”钱易行奇怪地问道。

“有人深夜造访,我得去招呼一下。”那人微微一笑,像一条蛇一样沿着窗户蜿蜒而上。

赵墨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想赶紧跳到钱易行的书房,把那个老家伙杀死,速战速决。

他在屋顶上没走几步,一道白影像幽灵般出现在他面前。

如果不是赵墨定睛一看,他一定以为眼前的是个雪人:穿着一袭白色贴身的衣服,白色的冠帽,就连那张脸,也犹如被白漆粉刷过一样,活脱脱的一个小白脸形象。

赵墨很想问一下眼前这个人是谁,不过他怕他一开口,就会有人认识他就是当今坐在龙椅上的人。

“客人来到钱府,何必在屋顶受风雪之苦?不如随我去大堂享一杯热茶,然后听听丝竹解解闷如何?”那人一脸笑意。

赵墨迫不及待地将体内早已蠢蠢欲动的真气聚集在手上。那个人话音刚落,他一跃而起,混着一身的真气劈向那个人。

他觉得这一击即便不能让那个小白脸当场毙命,至少也能让那个人知难而退,因为他从那个人身上感觉不出任何有威胁的气息。

只是自己的算计始终太过幼稚。他刚刚跃起,那个人突然消失在他眼前。赵墨心里一惊,想着:“那个小白脸的速度怎会如此之快,难道他不是人?”

赵墨刚刚落地,瞬时只觉得手腕一阵疼痛,体内的真气也随着这股疼痛退避三舍。他抬起手腕,一道红印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那个白衣人站在他旁边,手中多了一根细细的棍子,粗不过手指,长不过一尺。赵墨暗想:“此人速度极快,而且内力不像寻常的高手般笼罩在全身各穴,他似乎极善于将内力汇聚一点去破坏对手那层由真气构成的气罩。我怎么没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内力的气息,难道他并不用内力保护自己?”赵墨感到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而且没有丝毫胜算。

但是赵墨有些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逃脱重重监视,跑到这儿来,难道只能来个钱府一夜游然后还带着一个伤口回去?

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的赵墨又将那些躲在穴道中的真气逼了出来。而那个白衣人却悠然自得站在雪中,这在赵墨的眼中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挑衅。

他卷起一堆雪,扑向白衣人。白衣人被这一团雪搅得有些恼火,分散了一些内力去对付这团看似无害,却包裹着如游丝般真气的雪。赵墨见此招奏效,赶紧释放了所有隐藏在渊海中的内力,一拳击向那个白衣人。他瞬间觉得自己的手变得如铜铁般刚硬,周围的空气好像也被这道内力燃烧得炙热起来。

那个白衣人没想到赵墨会如此拼命,而且根据他刚才的判断,赵墨并没有如此强悍而稳定的真气,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爆发出来了?

赵墨这一拳快而凶狠,看似没有招法,却有无数真气聚集在拳头周围,这些真气像芒针般细密,组成了蜂窝状的阵势。白衣人点开脚步,向旁侧飘去,怎奈虽然避过了拳头,却比不过那些汇聚成阵的内力。白衣人的衣服被划开了很大的口子,嫩白如雪的肌肤上沁出了几滴血。

白衣人隐约记得以前看过自己的父亲和这种运气之法的人交过手,不曾讨过半分好处。

见没有将白衣人置于死地,赵墨有些丧气。虽然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地从渊海处涌出来,可要补充刚才全力一击消耗的真气还需一点时间。这一点时间足够白衣人玩弄他于股掌之上。

赵墨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身材颀长、貌美如花的白衣人,提了口剩余的真气转身跃入被白雪笼罩的黑暗之中。

躺在龙榻上的蒋少辉十分后悔告诉师弟钱府的位置以及让他独自去报仇,虽然蒋少辉不认为钱府里有什么阻拦可以伤得到赵墨,但赵墨真的把钱易行杀掉,以后的事情该怎么收拾?蒋少辉之前也不是没问过赵墨,只是赵墨等不及去报这个仇,至于报仇之后钱易行的势力怎么处理,赵墨也无从回答。

雪还一直下着,压在枯枝上发出了细微的咔嚓声,正当此时,赵墨从房顶跳了下来。蒋少辉赶紧跳上梁去把瓦片盖好。

“事情办得如何?”蒋少辉压着声音问道。

“都没碰着姓钱的一根毛!”赵墨大口喘着气,愤愤地说道。

蒋少辉见赵墨气有些虚,奇怪道:“怎的耗了如此大的气力?难不成钱府内有高手?”

“确实。”赵墨咽了口气,把在钱府跟那个白衣人比武的事说给了蒋少辉。

蒋少辉思索了一会,脸上纠结的表情很久都不见消散。

“难道是他?”

“谁?”

蒋少辉摇摇头说:“我也说不准,只是听师傅曾说过,三十年前中原胡家出了一个高手,能呵气成锥,摧人心脉,江湖上少有敌手。只不过十几年前胡家不知何故消失在贺国,一点踪迹都没有。五年前,师傅云游四方,曾在北汉与那个高手交过手,据说师傅稍占上风。之后,那个人就彻底不见。”

“可能……”蒋少辉顿了顿:“是我推测错了吧。毕竟那个人推算起来也应该六七十岁了,再说,你都能伤他……不可能,不可能,他的武功可是当今少有可列入一品的。”

赵墨并不知道自己的武功能列几品,只是也明白那个白衣人无论是真气还是招式,都远在他之上。他有些担心,钱易行竟然有武功如此高的亲戚。

“好了,别想了,再想也没用。恩?你咋还躺在我床上?”

“……好累啊,别吵我。”

“……睡自己铺上去,就说你今晚身体不舒服,我准许你不用守夜。”

“……”

赵墨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他在钱府内似乎听到一些内幕。钱易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那个称他为舅舅的人到底在帮钱易行做些什么事情?还有就是,钱易行富可敌国的钱财是从何而来,又流向何处?

或许这其中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可赵墨无法再亲自去刺杀一次钱易行,即便是刺杀成功了,那个白衣人,绝不会放过自己。赵墨开始责怪自己的鲁莽,自己身处皇位,若钱易行一死,他的门幕僚、亲信以及私养的兵士肯定会造反。自己还没摸清钱易行的底细就开始行动,实在是置贺国于死地。

有时候赵墨也会想,到底是父母之仇更重要还是国家安危更重要,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假皇帝,真的需要替整个贺国去着想吗?埋伏在钱易行回家的路上杀了他一了百了,接着让出帝位,谁爱坐谁坐,然后自己浪迹天涯,不问世事。

可是自己真的放得下这里的一切吗?赵墨想了想,觉得自己暂时还没那么潇洒,他不想再江湖上落魄地过上一辈子。看来自己还是个贪婪的人啊,赵墨枕着头,叹了口气。

那么,要在这个皇宫内安心地坐稳龙椅,无论如何都得将羁绊他的人除掉,第一个就是钱易行。

赵墨突然想起来有一天朝堂上劝他在伊州、庭州加强戒备,以防北汉的李如忠,他被钱易行呵退后那种失望的眼神总是让赵墨念念不忘。

“李如忠是个忠臣,有一定的威信,似乎他可以牵制钱易行的势力。”赵墨想到此,拢了拢柔滑的被子,温暖从被子的四面八方散发出来,让他睡意连连。

第二天上朝,赵墨看到钱易行萎靡不振,心里幸灾乐祸好一会,装作严肃地问道:“太尉怎如此憔悴?莫不是昨晚没睡好?”

“年纪大睡觉也不安稳了,总是容易被一些声音吵醒。”

“是啊,太尉睡觉的时候应该把门窗都关好,声音倒是小事,只是太尉为国事操劳,难免会得罪一些人,说不定他们觉得太尉睡得太好,嫉妒在心,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就不好了。”赵墨笑吟吟地说道。

钱易行心中一凛,他猜不透眼前这个人刚说的话是何意。

“难道他知道昨晚有刺客要杀我吗?”钱易行暗中想道:“不可能,这个人只是个假皇帝,在宫中没有势力也没有实权,谁会当他的眼线?况且而且据周驰消息,他这些天并没有和御史台的人有联系。”

“陛下说的是,老臣一定会小心谨慎,关好门窗。也希望陛下能多听忠臣良言,好好爱惜身子才是。”钱易行鞠了一腰身,以示感谢。

“李如忠将军,北汉那边的事有什么其他的消息?”赵墨转移了话题,询问其李如忠来。

赵墨从一开始做这个皇位,似乎就对朝廷中的事很有兴趣,总是向各个大臣询问朝政,而现在尤其积极。钱易行心中不爽,说起来赵墨比李天景要好控制一些,毕竟赵墨没有做什么明显地反对他的事,只是对朝政太过积极就惹人怀疑了,总觉得赵墨并不满足于当一个受人控制的假皇帝。

李如忠没想到皇帝还会问这档子事,他以为自从钱易行反对过增兵到北汉边界,皇帝就永远忘记了这件事。

他赶紧从队列中站了出来,说道:“北汉的马市还在继续扩大,而且有一点令人怀疑。虽然马市在扩大,但赚的钱对北汉养兵的开支始终是杯水车薪。可据探子回报,北汉军队的扩张极其迅速,而且一边在训练兵士,一边打造精良的武器。无论哪一方面,钱财的开支都是很大的,北汉的经济有限,臣觉得,这件事很不简单。”

“我朝不是每年会给北汉一些钱财布帛吗?这些钱够他们招兵买马吗?”赵墨知道贺国为了维护这种国与国之间的这种君臣关系,不但毁了贺国与邻国之间的通路,使得去这些国家难于上青天,而且每年会送岁钱给北汉,西狼国,希图大家和和乐乐,不动干戈。贺国诚意很足,不过那些邻国的回礼都是他们国家的土特产,在大街上卖都没人理。

“那些钱确实可以用来补充军饷,不过也不足以支撑整个北汉的军事。”

赵墨听后沉思了一会,说道:“好,五天后,你把你的办法写在奏折上直接传给我,毋须经过尚书省。”

“陛下,这不合规矩。”钱易行马上跳出来反对。

赵墨见钱易行反对也不反驳,摸了一下下巴,长长地恩了一声。

“太尉说得对,还是按规矩来办事吧。”

钱易行低着头瞥了一眼赵墨,觉得对这个小孩好像慢慢开始脱离他的掌控:“莫学李天景啊,他的教训你难道没看到吗?”他在心里面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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