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看着天花板，“任何人遇到这种事都不可能马上恢复正常的吧？都有一段兴奋到忘情而极high的过程。”
“你知道这还说明什么吗？”芬格尔略严肃地说。路明非于是洗耳恭听，他知道芬格尔除了极重要的时刻其余基本都会白烂。
“这说明你平时其实真的憋了很久啊。
“虽然你表面每天依然那么过，即使看到诺诺凯撒在一起还会什么事都没有般过去打声招呼然后潇洒走人……但你是一直憋着的啊。
“虽然你会在考试不及格后自嘲到我一直都是这样而且不还有师兄你陪我吗……但你是一直憋着的啊！”
“这不好！”芬格尔总结，“憋着多难受？放出来嘛。”
路明非没有反驳，只是轻声说:“师兄你不也是一直憋着吗？”
“……”
“我估计学校内其他学生在说到各项最差时第一个想到的会是我们这个宿舍。”路明非定定地盯着天花板，“然而真正懂我们的……你大概只有eva，我大概只有……零。”
“不是诺诺？”
“我猜她现在被别人说我喜欢她还会说‘不会的啦他只是我小弟’。”
“好吧你猜对了……因为我问过。”
“所以说。”路明非滚下了床，“以前我觉得血之哀是个顶高端霸气的词，现在似乎自己却深陷其中。”
“你好卡塞尔学院校内送餐服务！”三次有节奏而轻柔的敲门声响起，一个满是服务范儿的声音落下。
“这是啥？”
“你师兄我犒劳你的啊！依我对你了解零送过去给你那顿应该还没能把你填个半饱。”
“虽说的确如此但是……你用的是我的信用卡吧？”
“……是的。”
“……”
“怎么了兄弟只是一顿饭而已！”芬格尔用力拍了拍路明非的背，“高兴起来！别吐槽了！吃大餐是也！”
“这次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路明非白了芬格尔一眼，然后眼中冲出饥饿的光芒，“话说我还真很期待你买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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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办公室。
“这次把你们叫来毫无疑问是要表扬一下你们，你们做的都十分完美。”昂热低头喝了口茶，“作为奖励我给你们每人一个‘要求’，想好之后告诉我吧。
“你们也可以回去慢慢想，保质期无限。
“然后就没什么了，选择后者的可以离开或者继续享用我这里的咖啡。”
听到这句话，六个人倒有四个人走掉，剩下芬格尔和路明非这对难兄难弟。
“难道我的魅力就这么差劲？”昂热转头问列昂纳多。
“或许是你咖啡太苦了的缘故。虽然原料天然而极品但恐怕只有像你这样活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的怪物才会喜欢上这种苦到极致所衍生的一点点极甜。”
“不要在这里说怪物这个词否则我会惭愧。”昂热看了看喝咖啡喝得眉头紧皱的路明非，笑了笑，“你们两个，想要什么？”
“我要以后每科都得A！”路明非兴致勃勃。
“有点追求好不好！”芬格尔不满地看了一眼路明非，脸上露出坚毅，“我要把评级改到A！”
“这都简单！”昂热脸色有点不自然，仿佛他慷慨地送了一个国家出去结果别人只要了一条街。
“那就好你就好！没其他事我们就先告辞了！”路明非和芬格尔异口同声。
守夜人摆了摆手，这两个活宝便蹦蹦跳跳地出了办公室，神情像是赢得了一切。
“这是你最短的一次请喝咖啡吧？”副校长调侃着校长，“你最近破的记录还真不少。”
“没关系破多少记录都可以只要世界和平就好。”昂热放松地呼了口气，“这一切也应该告一段落了……我也可以舒服地在沙滩上晒阳光浴而不是提着把刀去和龙对砍。
“而你也可以回到西部当你的牛仔泡你的女郎。”昂热微笑，“真是美好呢……真是向往。”
“但现在应该还没结束吧？”列昂纳多迟疑了一下，说。
“没关系我们有路明非。”昂热耸耸肩，“你说得没错，现在本是破晓前最黑暗的时期，但因为路明非这段时期会轻松度过然后我们会迎来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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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诺玛要路明非的血干嘛？”
“解析啊之类的。”楚子航淡淡地说，“路明非如果体力足够绝对可以打爆龙王无压力，如果能将他的血分析出来……”
楚子航顿了顿，“我们可以打开一道崭新的大门。”
“可是现在已经进入和平年代了吧？”凯撒不以为意，“该杀的基本都杀了，即使我们仍留在学校也只是为了将来与混血种争夺权利而不是去屠龙。”
“不，不是的，还有一个。”楚子航心想。但他没说出来，那段高架桥的回忆，他不愿轻易与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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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你需要我做什么？”
“神之领域外出现了肮脏的生物，我命令你带领一千英灵战士前去灭杀。”
“是的，主人。”
一个蓝色头发的中年人微微鞠了一躬，走了出去。
“这里的空气还真是好……”那中年人深深吸了口气，“森林是个好地方啊……虽然知道这只是个尼伯龙根。
“也不知道儿子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保留我的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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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有些怔忡地看了看远方。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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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起。
“这是第几个了？”芬格尔懒懒地说。
“大概是第五十二点六个吧……如果钥匙算零点六个的话……”路明非的声音透着疲倦，“你去开门吧师兄我太累了……”
“不如……我们试试不开门？”芬格尔坏坏地说，“反正学生里那些大佬我们都见过了，那些中佬也见过了……剩下的应该是小佬而已吧？不开也没啥关系……”
“可这样不太礼貌吧？”路明非有些迟疑。
“没事的没事的！你只需要大喊一声‘十分抱歉但我已经睡了’即可！”芬格尔拍了拍胸脯，“其余的包在我身上！”
路明非看了看窗外，“可现在太阳还没下山……”
“没关系没人敢不信。”
“但愿我的出现没有打扰到你睡觉，路明非。”昂热推开门，彬彬有礼地说。
芬格尔感觉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了……
“芬格尔，最近你胖了不少……”昂热打量了一下芬格尔，“下去跑五十圈减减肥吧，不准用言灵否则一次加罚十圈。”
芬格尔乖乖地走了。
路明非忍不住向芬格尔求情，昂热却笑着说:“以他的聪明不会有事的。”
看着路明非满脸疑惑的表情，昂热轻轻说:“好了今天我来是给你答疑的，诺玛已经隔绝了此地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此时此处也只有我们两个人。”
昂热注视着路明非的眼睛，“有什么一直想问的……都问吧。只要我知道，都会告诉你。”
芬格尔漫步在校道上，嘀咕:“真是的要个二人世界都要搞得我那么没面子……
“嗯？学妹？目标锁定！任务发布！出发！”芬格尔两眼爆出两团光芒，理了理着装，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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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热继续注视着路明非，路明非有点慌张。
“任何问题都行吗？”
“是的。”
“那……我爸爸妈妈还活着吗？”
“可以说活着，也可以说死了。”昂热似乎早就知道路明非要这般问，“当初你生下来的时候是和你之前那种状况一样，极为危险而不可控而且有一股属于尼德霍格的气息。你妈妈毫不犹豫地引爆了炸药，现场一片混乱。
“等到尘埃落定，你爸爸妈妈都不见了，不过你却安然无恙，而且和最普通的婴儿一般无二。我们无法肯定你爸妈生存与否，但我们基本肯定爆炸的冲击力把属于黑王的灵魂变得十分虚弱并冲进了你的灵魂里而蛰伏着，随时试图将你这幅躯壳从你手中抢走。
“而最后的结果，”昂热微笑，“明显是你战胜了他。”
路明非沉默。
“可为什么……我生下来时会有黑王的气息？”
“因为你爸妈曾去过冰岛视察，并在那里进入过一个尼伯龙根。”昂热脸色变得严肃，“他们回来时已经气息奄奄。
“他们说他们是在开车时突然撞进了一片森林，然后就被死侍包围了。他们冲来冲去，映入眼帘的却除了绿色还是绿色。
“然后他们开到了一座宫殿——非常、非常的大，有五百多个门，每个门都差不多有两千多米宽。”
“什么？”路明非震惊得跳了起来。
“没错，或许你也有所耳闻。”昂热沉重地说，“那就是格拉希尔树林，瓦尔哈拉英灵殿。”
昂热顿了顿，在路明非震骇的眼神中继续说:
“诸神之王、死者之王、战神、权力之神、魔法之神，奥丁的……家。”
路明非脸上的震惊一点一点地褪去，缄默取代了全部。
他想起了那个面瘫师兄。他曾经和自己说起过自己的爸爸，好像也是被奥丁给……
尽管那次楚子航浅尝则止，对路明非印象却无比深刻。那一刻楚子航眼中的仇恨悲哀与无力的复杂混合情绪，仿佛印在了路明非心头。
因为他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当时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几乎肯定——
他能想象自己睁开一双谁也无法逼视的黄金瞳时自己爸爸妈妈眼中的绝望与对彼此、对自己的眷恋与愧疚，然后毅然决然按下引爆键的情形。
这大概就是似曾相识的来源了罢。路明非有点想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