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如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个又一个问题始终萦绕在她的脑海中,母亲到底易容成了谁?上官元阳?厉大海?敖海?还是那个刘三爷?难到是绿萝?不,一定不是绿萝,母亲应该不知道金叶子的事情,这是只有她、绿萝、殊兰三个人才知道的事情。难到是那个敖海?这人言语不多,最有可能被模仿。或许不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这船上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甚至有可能是引路的侍女。
这一船人聚到一起,听刘三爷的口气,好像是在讨论分什么宝物的事情,难道是……如锦突然眼前一亮,绿萝最终还是得到了那份似地图的画,那画正描述了前朝宝藏所在,所以不归坊当家召集了人马出海寻宝,而自己的母亲显然对那份宝藏也非常感兴趣。
在被关在凌云山庄狱中之时,为防止画落入旁人之手,如锦早就将画研究通透,背熟于心,偷偷销毁掉了。如果他们确实是去寻宝,那么按照画上所绘,目的地应该是琼州岛。如果不出所料,母亲准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旦他们得手就杀掉他们,取而代之。过不了多久,必有一番恶战。
如锦还没有睡熟多久,就被甲板上奔跑着嘈杂的声音惊醒了,穿上衣服开门,发现侍女们正提着水桶拿着刷子匆匆向船头赶去。
“出了什么事?”如锦问。
“姑娘还是待在房里好,怕是见不得。”
我有什么没见过,又有什么见不得,如锦跟着提水桶的侍女向船头赶去。
水手正从船首柱上拖下个人,这个人的肌肉发黑,眼球突出,面目狰狞,嘴巴张开,舌头外露,舌苔鲜红,胆大的水手将他平方在甲板上,撕开麻布上衣,他全身的肌肤已经发黑收缩,整个人严重脱水,就像是一个干瘪的茄子,唯一能辨别身份的就是右胸口一个纹身,那是一个“敖”字,纹身血红而突出。
甲板上一摊一摊的黑色血迹,跪在地上拿着刷子擦甲板的侍女没有忍住好奇心,偷偷张望了一眼,吓得跌坐在地上,嘴里嘟囔着“海神来了,海神来了。”被管事的狠狠地骂了一顿,只得乖乖闭了嘴。
“姑娘,风大回屋吧。”不知何时,南宫医生已经站在了身后。
如锦转身欲走,胳膊却被狠狠拽住了,“怎么回事,他是不是中毒而死。”逐卓萧问。
“你弄疼我了,我要回屋去了。”逐卓萧没有放手。
“你为什么要这样,很好玩吗!”逐卓萧质问道,“他们以为是海神,但是我知道,你瞒不过我。”
“我说不是我你信吗?好,我告诉你,就是我杀的,你能把我怎么样。”如锦狠狠地打开了逐卓萧的手,回了房间,南宫医生无奈地看着二人,也跟着如锦回了屋。
回到房间,如锦捋开衣袖,刚才逐卓萧抓住的地方正好是一处烧死的伤口,如锦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不知道是当时逐卓萧抓得太痛了,还是自己心里有太多委屈。殊兰认真地给伤口换着药。
逐卓萧推门闯了进来,正看见殊兰在给如锦换药。
“谁让你进来的。”如锦怒道,慌忙擦干了眼角的泪。
“等你换好药,我有话跟你说。”逐卓萧尴尬地退到了门外。
不一会儿,殊兰走出了房间,“进去吧。”她对逐卓萧道。
逐卓萧关上门,坐到桌边看着如锦,如锦故意不理他,把头扭到一边。
“等明天我们就到苏州吴郡了,你跟我一起下船。”
“我不走。”
“你不要再惹事了,敖海又是怎么得罪你了!”
“他没有得罪我,他是中了毒,但下毒的不是我,难不成天下中毒的都是我杀的。”
“那你说是谁,这个船上还有谁会使用这样的毒。”
“我不知道是谁,但你总不能都赖我头上吧。”如锦知道下毒的十有八九是自己的母亲。
“好,既然你不走,我也不走了。”
如锦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她并没有指望逐卓萧会留下来陪着她,眼前的这个男子突然让她看不明白起来。而逐卓萧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