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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走火入魔

“你真的决定了么?”

部落的大厅里,了首一脸地凝重。对于眼前的这个老人-蛮公,他有着无限地敬重,敬他的仁、敬他的情、敬他的善、敬他的一心为公,因此,这句话他不得不问,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这个术法的不同寻常,不只是威力,还有他的代价,那便是施法者的生命之火。他不知道这个术法会不会要了已经苍老了的蛮公的性命,他不想这位受人尊重的老人过早的陨落,不只是为了他,还为了整个古蛮族。

“这是历代蛮公的使命,为了古蛮!”蛮公轻轻地一笑,没有多说。

“是啊,为了古蛮!”了首苦涩地一笑,他不想蛮公去冒险,可是,正如蛮公所说,为了古蛮,不得不这样做,当整个部落只有蛮公能使用这个术法时,当这个外来人牵涉到部落的未来时,当必须用一个受人尊敬的老人的生机去换全族人的未来时,他又能如何呢。

除了苦涩,还能如何?

蛮公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伸手在虚空中画了几个奇异的符号,又围着这些符号重重地画了一个圆。

虚空中顿时出现了一片的火红和几个跳动的火,蛮公的身躯,在这一刻立即显得更加的苍老了。

他没有停,只是微闭着双眼,口中低吟着:“先蛮之魂,我愿以我的身躯,跟随你,破去顽酷的穹。”言罢,轻轻地一指点在虚空中的火上。接着又画下几个奇怪的符号,顿时,一口鲜血自蛮公口中喷出,虚空中的火焰也立刻变得大盛。

“蛮公!”了首急切的上前,却又不敢靠近,他怕搅乱了蛮公,那样恐怕会有更恐怖的反噬。

蛮公仿若没有听到他的话,继续低声地吟道:“先蛮之灵,我愿以我的血,跟随你,掩盖无尽的火。……”一个火红的大鸟在蛮公话语刚落之际,突兀地出现在了虚空的图案中,凤凰,那是一只犹如烈火中涅槃了的凤凰。

火热,极其地火热,仿若不是燃烧在虚空中,也不是燃烧在他们眼前,而是燃烧在灵魂中,“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蛮公身体晃了晃,伸手在火鸟图案的双眼位置上一点,咬牙又吟了句:“英灵的蛮之祖,我愿意做你的眼,看破命运的牢笼……启蛮”

这一下,仿若耗尽了蛮公所有的力气,他顿时面色苍白到了极点,身体瑟瑟发抖,摇晃着便要跌倒!

“蛮公!”了首冲上前去,再也不顾反噬了,因为他感觉,若再继续下去,等不到反噬,便已经要了蛮公的命。

“启蛮术成功了!”蛮公气若游丝,却眼中闪耀着兴奋的精光。

虚空中的那只火鸟凤凰开始在这一刻漫天飞舞,飞过的身影画下了一个个场景,一个个令蛮公和了首震惊到极点的场景,一个个需要燃烧蛮公巨大的生命力,令他走近死亡的场景。

这一个个场景带给了他们太多的东西,有古蛮族,也有刘斩云,还有一个个的不速之客……

他们看到了蛮族大劫,那是一群蓝衣人从天而降,一个个令人恐怖的术法射向毫无防备的族人……

他们看到了暴怒的刘斩云,他全身鲜血,站在一个古蛮族幼童面前……

他们看到了漫天的鹰……

他们还看到了,刘斩云仰头看着天,抬脚一踏……随即又是一踏……

“噗!噗!”便在两个人看到那第二脚踏下的那一刻,一股巨大的冲击力随之而来,两人顿时不受控制,倒飞出去,大口的鲜血喷出。

术法停了,仿佛是画面中刘斩云的一脚塔在了他们身上,让他们再也无法继续。

“命运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看破……”蛮公苦笑。

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或许也是最好的结局,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一些他们想要的。而且,这时的蛮公已经浑身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的吓人,双眼无神,若不停止术法的话随时都可能送命。

只是,这些场景太令他们震撼了,“太可怕了!……”了首和蛮公二人不时地呢喃着,不是因为这个传说中一旦进行就无法再停止的先蛮术法,而是因为他们看到的未来画面。

“我族会有大劫……”

“破劫者便是这外来人么?……”

“这是第二踏么?”

“蛮神七踏之第二踏,部落里我们这些先天拥有蛮神血脉的人都从来没有人能练成的第二踏,怎么可能被一个外族人练成?…可是……”

“蛮神七踏,传说中,一踏地,二踏天,三入苍穹……”

“我终于看到了什么叫做踏天……”

不去说心内滔天巨浪的蛮公和了首二人。

此时的刘斩云却正沉浸在无尽地感悟之中。

静静地感受着身体入微以后的变化,静静地,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

“入微,原来这就是入微,果然真的如口诀所说:‘大道无形,视听不可以见闻;大道无名,度数不可以筹算’,一切是不能用常法追寻的。

若非偶然,若非这一次的比武,怎么可能会真的踏入炼体之路的第一步?

看来,需要战斗,更多的战斗……”

如是想着,刘斩云感觉自己找到了以后的路。

不停地以入微之术,控制着灵气锻炼着自己的身躯,一股股灵气漩涡在经脉中不停地冲刷着,积累着。

他疯狂地修炼着,要以最快的速度炼到最好的效果。

可是,他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因而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即便这身躯是王者圣体,即便拥有远超常人的体质,可毕竟他才初次入微,他的经脉还远远不到承受他疯狂修炼的强度。就犹如水能解渴,可绝不可能有人能一口气喝干整个池塘。

于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突然间觉得灵力不受自己控制,突然间觉得全身痉挛时,祸患终于瞬间地爆发了,暴乱的灵气冲出了经脉,在他体内混乱地游走……

走火入魔……

犹如一个盛满了水的木桶,忽然间底部崩塌了。

此刻,对于刘斩云来说,他的身体就如那个木桶,水便是被他极力积蓄的灵气,而他的丹田气海,这个普通炼神者第一个修炼的地方,这个对于他来说一直是奢望的地方,便是那木桶的底了。

“噗!”一口鲜血喷出,刘斩云心内一阵地苦笑:“糗大了!再不能乱搞了,这样搞有不死外挂也不行啊!”

“原本想着快点练好功夫,早点干掉小白脸抢回千寻妹纸,这下惨了……”

心急了,太心急了,修炼最忌讳的便是贪功冒进了,他深深地后悔了。

可是,他根本停不住。

血红色渐渐充斥了他的整个身躯,涨涨地,他感觉自己就如一个混圆的球。

或许,下一刻,等待他的便是爆体而亡……

一声莫名的声音在这时响彻在他的脑海:“天得乾道而积气以覆于下,地得坤道而托质以载于上。……天以乾索坤而还于地中,其阳负阴而上升;地以坤索乾而还于天中,其阴抱阳而下降……抱守归一”

随即,一股紫气自他体内的那块神石激射而出,直冲气海。

狂暴的真气中,犹如投入了一粒炸弹,狂暴地更厉害了,只是,再也不是刚才的那种样子了。但见,淡淡的灵气渐渐升起,浓浓的浊气缓缓下沉。

“天乾地坤……抱阳负阴……抱守归一……”脑海中回荡着,心神中重复着,一股顿悟感通彻而来。

渐渐地,静静地,血红色退了,他恢复了正常!刘斩云的体内,那颗紫色的神石,却顿时显得暗淡了许多。

至于刘斩云本身,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充斥了全身,此刻,他明明闭着眼,可是他却清晰地感觉到了眼前的一切,不,不只是眼前,还有身后,还有四周……

他感觉到了那竹藤床,上面的他正盘腿打坐。

他感觉到了木藤椅,上面一根藤条因为老旧有些想要折断了。

他感觉到了土胚房,墙上挂着一张精致的弩弓。

他感觉到了房外的古蛮族人,一个个在忙碌着自己的生计。

他还感觉到了那正望着远处一动不动的古欣儿,感觉到了静静地守在依旧沉睡的蓝虎身旁的古媛儿,感觉到了蛮公和了首正静静地在说些什么,只是蛮公的脸色出奇的煞白。

“咦?”就在这一刻,蛮公轻咦一声,转过脸来,一股奇怪地感觉涌来。虽然明明感觉到刚才有一股微风轻轻地拂过,可是,这里是屋内,刚刚为了禁术之法已经关闭了门窗,哪来的微风。

刘斩云却被蛮公这一声轻咦惊醒了,他这时方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在练功。他瞬间明白了,自己拥有了神识,只有修神者才能拥有的神识,只修炼了炼体功法的自己,因为没有相关的修炼功法,不知道尝试了多少次都没能成功的神识。

他现在终于成了神体双修之人。

“我就说嘛,我刘斩云福大命大,怎么可能被区区走火入魔整死?”

随即,神识犹如退去的潮水一般,瞬间向着身体退涌而来。随着神识的回归,刘斩云平静下心神,准备细细地检查身体。

丹田气海中,两个如月牙般的气旋分守着气海的两边,正互为犄角。

“有点像太极图的雏形,这便是所谓的阴阳之气么?”

“我现在相当于那些小说中的什么境界?筑基么?”

“早知道上大学的时候就去读些道德经楞伽经什么的,说不定在这会成为顶级功法,嘿嘿。”

刘斩云心内想着,准备再细细地检查一番。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体内,自眉心泥丸宫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刘斩云只感觉到,体内所有的灵力,甚至自身的血液都疯狂地向着那里狂奔而去,虚脱感瞬间传遍全身。

“那石头?”

刘斩云心内一紧,这才记起刚才自己灵气爆体时的那道紫气,还有那指导自己抱守归一时的声音。

不甘、苦涩、羞愧、而又感激,这便是刘斩云此刻所有的心绪。

不过很快的刘斩云便释然了,反正命都是它救的,它要点债就随他吧!

“那就吸吧!别要我命就行!”刘斩云神识顺着这股强大的吸力,不去管自己灵力和血气,却顺着源头而上,他要找到这个神奇的地方。

很快他便如愿以偿的来到了那个曾经到过的紫色的天地。

“原来是在我的脑海中,这里应该叫泥丸宫吧?……”刘斩云看着眼前的这个紫色天地,看着那个金光闪闪的雕像,看着那个有了些许暗淡的紫色神石,也看着四面涌过来的清爽微风,以及细细如丝的血色,他有种感觉,那血色一定便是自己的灵力和气血。

联想到前后两次得被神石吸血,刘斩云有了一丝明悟,“看来,这身体和神石还真的有些互补的地方!”

“嘎~嘎~吘~”

一个声音却在这时打断了他的思绪,但见一个两丈有余的身影出现在了前面。

“这是怎么回事?”刘斩云睁大了眼睛,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脑袋所在的部位居然还有别的怪物,这也太惊世骇俗了!”

“嘎~嘎~吘~”

血掌巨猿双掌拍打着胸脯,慢慢向着刘斩云走来,奇怪的是,不知是不是因为同在自己泥丸宫的原因,那血掌巨猿明明只有几声嘶吼,可他却明明能够听明白那嘶吼的含义。

“这是什么地方?让我出去吧,求求你……”

刘斩云半天才反应过来,没好气的嘀咕一声:“你以为我不想?你这家伙在我身体里我比你都急,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血掌巨猿顿时无奈的嘶吼……

便在这时,一股巨大地推力袭来,刘斩云只来得及又看了一眼那威严的雕像便被弹了回去。

身体还是那个身体,吸扯之力还在继续,身体依然在虚脱中。

刘斩云不敢怠慢,知道这一定是神石在赶自己,他赶紧拼命地抱守归一,运转炼体诀。

别管怎么说,也无论那紫色神石为什么要吸收自己的灵力和血气,至少,他还不想因为这送了命!

因为,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他的几大理想都没实现呢,把妹,做大爷,当大侠,惩恶扬善……总得过几把瘾才能挂掉啊,怎么可以随便送命,还是爱惜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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