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跟白澈两人早就看白梁几人不顺眼,这时候正乐得闷头看戏。倒是白秀这个当事人颇有些尴尬,他轻咳一声,说道:“其实这也没多大事,反正都是白家人,相互帮忙是应该的。”
见他出来打圆场,白梁几人都不由松了口气。只有白桡心中十分恼怒,心道,这小子故意摆出一副大度的模样,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简直比那女人还要讨厌。不过即便他心底如此想,面上却是不曾表露出来,只是沉默地站在白梁身边。
大宗老看着白秀笑呵呵地道:“白秀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气度,实在难得。”
他顿了顿,又对白晏道:“既然晏姑娘已经回来了,以后大家多走动走动,联系联系感情,都是一家人。今天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着他拄着拐杖,领着三人便往外走去。白晏四人依然闷头喝茶,丝毫没有相送之意。这不由让白梁叔侄忿忿不平。白栋怕他俩又节外生枝,连忙低声道:“回去再说吧。”
见四人走远,白清才放下茶碗,皱着眉对白晏道:“姑姑,青龙宗这一家子可都不是好相与的。我们今天这么刁难他们,想必他们已经怀恨在心了。这恐怕对以后行事不利。”
白晏莞尔一笑,瞥了他一眼,调侃道:“要你瞎操心?你姑姑我自有分寸。”
白清尴尬一笑,只得自顾自喝茶去了。白晏拿过破魔之刃轻轻抚摸着,许久,才将它递给白秀,说道:“这刀还是你拿着吧,那个魔种我会想办法弄清楚的。当年这事除了那些老头,也就几宗能说得上话的几个人知道。不过这东西这么邪门,也极有可能是杨家人偷偷动的手脚。”
白秀点头,接过刀,颇为可惜地摇了摇头,叹道:“可惜刀鞘没了。”
白澈抢过那刀,恨不得抱着欣赏一番。
“要刀鞘,找我啊。哥哥我有的是!这刀先借我耍几天,保证给你配个好刀鞘!”
听了他们的话,白晏却连连摇头,笑道:“你们根本不懂这刀!给我,我告诉你们什么才叫出岫刀!”
白澈不明所以,但还是将刀递给了白晏。只见她左手掐了个法诀,然后右手握着刀往上飞快一抹,只一瞬间,那刀便不见了。
白澈惊讶地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嚷嚷道:“刀呢?姑姑,刀你给弄哪去了?”
白晏得意一笑,右手又抹过左手,那破魔之刃便又回到手上。她随手舞了几下,然后递给了白秀。
“云无心以出岫,这出岫刀以人为鞘,是为藏刀之术。”
白澈迫不及待地又把刀抢了回去,拉着白晏道:“姑姑,快教我!我可是你亲侄子,你不能藏私啊!”
白晏听了却是幸灾乐祸地笑道:“你不行,这藏刀术非得认了主的才行。嘿嘿,其实这刀已经是白秀的了,其他人根本就用不了。”
白澈显然不相信,说道:“姑姑你忽悠人也弄个好点的理由吧?明明你刚刚才用过!”
白晏苦笑着摇头,神情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只是抱着侥幸试试,看看这刀是不是还和我有联系。当年我年少无知,调皮得很,经常缠着大哥要这刀玩。不知道他怎么弄的,我也间接跟这刀有了羁绊。不过遗憾的很,虽然刚刚我能藏刀,但我跟这刀关系已经很淡了,想必是之间的纽带已经散了。说起来,既然此刀已经重新认主,恐怕……”
她不忍再往下说,因为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事实。
白清三兄弟也跟着沉默,心里已经把白晏刚刚没有说完的话说完了——既然刀已重新认主,他们的父亲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不管怎么样,这事我一定要弄清楚!我不会让大哥大嫂死的不明不白!”白晏盯着破魔之刃缓缓说道,眼中满是决然之意。
白秀点头:“我听那人还提起过一个人,叫做玉藻,姑姑你有没有听说过?”
“玉藻?”白晏皱眉,她沉吟片刻,恍然道:“莫非是江玉藻?”
白秀连忙问道:“姑姑,你知道她?”
白晏点头,突然笑道:“这名字放在二十年前想必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下连白澈也不由好奇问道:“这怎么说?”
白晏幽幽一叹,说道:“因为她是个极美极美的女人。虽然她不是三大古家族的人,但也是名门之后。当年不知道多少人为她神魂颠倒。就连大哥……”
她轻轻一笑:“就连大哥当年也慕名去拜访过她,不过后来他遇到了嫂子,两人最后结为连理。倒是方家老大方纯钧最终虏获佳人芳心,抱得美人归了。”
三人听她说起这些往事,不由啧啧称奇。不过白晏想着却是皱了皱眉道:“可是这江玉藻二十多年前就死了。我记得那时候我还跟着大哥去吊唁过。方家老大是个难得的情种,因为失了爱侣,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大哥出事,他倒是帮忙寻找过。”
她顿了顿又道:“说起来,方老大也是命运不济。自己妻子早亡,唯一的儿子还被江玉藻娘家人带走了。后来,我听说他的亲弟弟一家也死于非命。他孑然一身、孤苦伶仃不说,最后还要接管方家的烂摊子。你们不知道啊,方家……”
三人见她越说越远,连忙打断她。白清讪讪笑道:“姑姑,先说正事……“
白晏白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道:“难道我不是在说正事吗?江玉藻很多年前就死了!难道我们去问方老大,‘你媳妇当年有没有其他情人、她认不认识一个疯子’?”
白清招架不住,连忙向两个弟弟求救。白澈假装低头沉思,丝毫不为他的目光所动。白秀暗暗地摇了摇头,这三人是一样的不靠谱啊。于是,他只好转口问道:“姑姑,对于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白晏无奈一笑,说道:“我真的只知道这些了,毕竟我那时候年纪也不大,就算有什么事情,大哥也不会跟我说的。简单地说吧,就是当年大哥他们惹到了什么人,那人很厉害,整个白家都无法对抗。几个老头为了不让他们祸及白家,便将大哥逼走了。再后来……大哥他们就失踪了。”
白秀听出点端倪来了,追问道:“他们?莫非还包括其他人?”
白晏点头:“还有当年杨家少当家杨柳岸。不过后来他疯着回来了,没过多久,他老爹杨当家的就死了。接着,整个杨家便销声匿迹了。”
白秀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皱着眉自言自语道:“就他们三个人?”
白晏明白他的意思,按道理说,方纯钧兄妹三人跟自家兄嫂关系很好,不应该不知道才对。她解释道:“我刚不是说方纯钧因为江玉藻的死沉沦了很久吗?这大概就是他没有参加的原因。至于他弟弟方承影有没有参与进去就不得而知了。但方承影一家三口之死,方家人却少有提起,恐怕其中也有蹊跷。”
白秀点头,思索片刻又问道:“那二十年前的那场亡灵逆流,跟这事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