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梦溪出身传统艺术之家,学的专业是戏曲,最擅长的却是弹古筝,长相出众带着几分古典之美,年轻时追求她的人并不少。
这次婚姻却把她伤得很重,虽然得到了一套近千万的豪宅,但从此却没有了再从事的工作。嫁入豪门十多年,再从头做起却很难,而且最倚重的儿子也没有挣到抚养权。
从事古玩行业需要大量的资金进行屯货,没有资金根本无法从事这个高端行业,所以王梦溪决定把廊坊的这套住宅卖出去。
可是两年前为让陈安之回家,“旧房重新换上新颜”,时下卖出便将一百二十多万的装修给浪费了。即使按二手房的市价销售也不怎么容易脱手,这套套内面积139.5平米住宅是军校的职工公寓。不仅购卖时价格低廉,而且还是军事用地,三证之中少了个土地证,只有军官才有资格购买,平民百姓根本进不了这座花园一样的低密度小区。
唐家宁想着小区的环境,看着装修后没住多少时间的豪宅也觉得非常可惜,这时才明白罗轶为何特意关照他不要借钱给王梦溪,自己那点积蓄去炒古玩根本就是无限期的储蓄。
因为一时还没办法出售,所以需要搬走的东西除了随身物品与不多的古玩,家具被服与日用品都不用搬走,如果能以市场价出售也就不再乎这些价值不大的日用品了。
唐家宁搬了物品回到室内,看到王梦溪在默默落泪,便劝道:“王阿姨,一时也未必能卖掉,可以考虑找份简单的工作,慢慢再作打算。回酒店休息吧!”心里却在想,要不是缩减了五百七十年,你干脆帮我卖古玩好了,到大明随便捡捡都是古器。
在明代的日常生活中,字画、瓷器、银器、铜器、木工家具,拿到五百七十年后都是值钱的东西。但是少了五百七十年,这些古玩都成了“赝品”仿制物品,缺少了历史的沉淀,价值大打折扣。
当铺葛掌柜与陈汝魁两人,一个下午为唐家宁收购了二百余件古玩字画,在姚家又挑了二十余件。所有的古玩字画,虽然出自官窑的没几件,出自名师的仅两副小画作,虽是近代物品,但在唐家宁眼里都是价值不扉的古玩。
瓷器、铜器、木器、刺绣面料与服饰都很难保存到后世,在明代或许是稀松平常的一个茶叶罐、铜冰鉴可一块刺绣面料,拿到后世可都是稀有珍品。
唐家宁所带过来了六十余件古玩字画中,可能就那个绿锈斑斑的铜冰鉴最值钱,陈汝魁从天津卫的国库中淘了来,仅给了小吏三十两银子,多是准备扔垃圾筒又舍不得的等它坏掉再扔的东西。
铜冰鉴在皇宫、王府、勋臣府一定有很多,冰鉴在后世已演变成冰箱冰柜,在食材水果绝对丰富的大明,冰鉴已经是富贵人家平时家用所不可缺的东西。而带过来的冰鉴是铜器,不是常见的木器,估计属于“禁中之物”。陈汝魁急着去官库就是为了这样的古玩,他觉得唐家宁来自海外,一定喜欢跟皇室有关的东西,就算能占也边也是拿回去吹嘘的本钱。
王梦溪“睹物思情”心里悲伤,在唐家宁跟前却不好表露,擦尽了眼泪笑笑说道,“这房子不卖了,不就二百六十万嘛!听小唐的,先找份工作做做,就不信养不活自己!”其实不是怕养不活自己,而是怕丢不起这张脸,从豪门媳妇跌至平民打工族,被人指指点点就受不了,所以王梦溪离婚之后就搬到了上海。
从家里出来王梦溪的心情渐渐恢复,去了超市购了些水果与路上吃的东西,知道专车上的电饭煲、微波炉及冰箱之类的设备,还买了米面蔬菜准备做着吃。她对速食一向反感,又不喜欢辛辣油腻的食品,两天一夜的海上漂泊有得是时间让王梦溪消磨。
大大满足了一次购物欲回到车上,笑着打趣道:“小唐也不去帮我提东西,坐在车上独自悠闲。怎么做男人的都这副德性!”
“小唐要看着车嘛,您看,又围了这么多人!”唐家宁帮着接了说道,“怎么买了这么多生菜,吃不完岂不坏掉?”专车上可不做饭吃,不喜欢吃速食也不过带一些烧好的熟菜,就几天的路程放冰箱不致会坏掉。
王梦溪递了说道:“吃不了带家去,反正回上海也得买。小唐要的熏香在我包里,你说的铜香炉呢,拿出来让王阿姨看看!”因为唐家宁是罗家的人,姐啊弟的称呼确实不合适,王梦溪想通了唐家宁不改口的原因。
唐家宁已经准备好一个小香炉,首次亮相的八件铜器中的一件,这个时代已经不能买到明清时期的青铜器,连民国时期的古物也很稀少。但后时代新社会的仿制品特别多,有的年分久远、工艺老旧的物品也能拍出好价钱,唐家宁想用除了冰鉴以外的七件铜器换得千五百万资金。
进了明亮的坐舱内,王梦溪顺着唐家宁的指点到顶端隔断的角部搁板上的小香炉,古色古香的铜器磨的很亮,完全是件家常物品。不由笑着走过去,说道,“这仿品倒古朴,是罗部长放在车上随用的东西,估计也有百来万吧?”
唐家宁放着物品,边笑道,“是小唐刚得的东西,一共八件铜器五件画作,这是最小的一件铜器,想让王阿姨先估个价。那些明天拿给你慢慢看,别点香了,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要起早!”唐家宁还没洗澡,人又有些困倦,一直都想着洗个暖澡放松一下。
王梦溪听了才注意到那一口推满纸板盒的红漆大木箱,说道:“小唐是说这两口木箱里的东西……诶,这两口木箱子倒像是古物!”这口明代木箱八成新,看到了也不会相信是古物,需要通过化验才会知道配件与油漆不是现代之物。
那青铜冰鉴体量不大却很高,其实就放在后面入口处用纸板盒盖着,进来虽然有些挡道,但谁也不会注意里面是件价值上亿的禁用铜器皿,铸造雕花精美绝伦。
王梦溪初看了那个小香炉后心里便打起了小九九,她在古玩行打滚了许多年,虽然是为陈家打工,倒也积累了不少经验。她已看出那个小香炉是件家常用的老古董,就算是后时代商品年份也有百年,目前的行价应在二百万以上,八件物品应该在二千万左右。
价值二千万的古玩让罗家去代售肯定只会统购,价格比拍买价要低许多,估计当成自家人的唐家宁一定不会计较这“小钱”。
委托拍卖行出售需支付百分之十的佣金,而王安溪通过自己的人脉去操作的话,佣金自然可以转换成操作人员们的私人收入,弄得好自己能拿百分之六至七的提成,而唐家宁的卖品当然也是越高利更多。
唐家宁还有五件画品,听口气好像有收购的渠道,以后还有长远的生意,想着那一百多万佣金王梦溪又一次失眠了。
四点钟叫醒电话响起前王梦溪已经梳洗完毕,接了叫醒后不久再次接到叫醒电话,王梦溪拿起电话说道,“已经起来了!”
只听得对方说道道:“对不起,女士。想问一下那位同伴和您在一起吗?2115房间没人接电话!”
“不在啊!怎么可能?”
“那麻烦您去敲敲门通知一下好吗?”
王梦溪听了皱着眉,心想,怎么睡得这么死,冒然崔他起床可不礼貌,小唐可能太累了。想了想说道:“他是首长的司机,我也不熟悉。麻烦你们派人开门叫一下吧!应该不会睡得这么死啊!”她现在不是急着回上海,而是急着去看看那批铜器与画作,也有些担心“许多天没睡觉”的唐家宁会不会病了。
服务员上来开了门,向里面探了下头回身道,“睡死了,王女士,要是急得话您自己唤他吧!”
王梦溪听了松了口气,说道:“好的,谢谢了!”正想跟着退出时,王梦溪又想着,“不差多睡这半小时了,唤他起床吧!”其实是自己不想等了,一晚上没睡实在有些等不及,何况晚睡半小时,路上耽误的时间就更多,明天上半夜就到不了上海了。
重重地开了灯,看到唐家宁翻了个身仍然安安稳稳地睡着,一条长腿露在了被子外面,王梦溪犹豫着走了进去。
“小唐,小唐,该起起来了,晚了路上堵呢!”王梦溪轻轻走了进去,在床边弯了腰给唐家宁重重地拉被子,“怎么睡得这么……啊?”抓到一掌的滑腻急忙松了手。
“怎么这样呢!这么大了还梦遗!”王梦溪急忙逃进卫生间冲洗着手,看到镜中满脸菲红的自己不由有些发痴,犹豫着缓缓抬起脏手,望着镜子放到了鼻子前……
“他可能好久没回家了吧?”王梦溪想着轻轻掩上门,觉得不应该吵了唐家宁的春梦,而自己也想上一下厕所。
回到自己房间锁上了门,进了卫生间将小门锁死了,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睛特别的亮,依然像年轻时那般的迷人,多了个眼袋还有一身松弛的皮肉,最讨厌的是宽了三寸多的腰身。
想到自己变形的体态,王梦溪脸上的羞涩渐渐隐去,都这样子了还怎么嫁人,找个情人人也是自己找罪受!想到这里不由不好意思地笑笑,心道,“这唐家宁也正是,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睡,跟我家的小超似的。还是去叫醒他吧,不然睡到什么时候!”
为了不使唐家宁太难堪,王梦溪这次没开大灯,在门厅处大声地叫着唐家宁的名字,喊他醒来。
唐家宁二十多年第一次睡得这么久,实际上是第一次有了平常人的沉睡,生化人睡觉都只是装睡,也就后半夜没事时眯上两三个小时的眼睛。
生化战士其实不怕冷,就算在零下四十度的寒风中,穿着夏季服装也不会觉得冷,唐家宁昨晚的冷水浴彻底复苏了他沉睡二十五年多的“常人心”,让他原本麻木的情感变得敏感起来。
凌晨做梦梦见了漂亮可人的杨玉香,跟她在一个有水有电的园林建筑中举行婚礼,都是现代设备与日用品,看得所有宾客羡慕不已。后来不知怎么的又梦到与王梦溪“同舟共渡”,而有生以来第一次梦遗确实与王梦溪有关,不过那是奉了“罗轶的指令做下的坏事”。
听得王梦溪叫他名字,唐家宁条件反射似的坐了起来,嘴里叫着,“不好,我睡过头了。王阿姨稍等……啊?”
王梦溪见昏暗中唐家宁应着坐了起来,急忙缩回了头,边退着边说道:“叫醒电话小唐不接,王阿姨让服务拿来房卡开的门。快点起来吧,不早了!”王梦溪说着已退到了门口,但听到唐家宁接下去无意识的话,王梦溪终于忍不住笑了。
唐家宁从不没发生过梦遗,醒来后春梦的记忆相对模糊,已经想不起床上的湿滑冰凉是怎么回事。碰到之后便不解地说道:“我怎么会尿床……等等,王阿姨,帮我去车里拿件内裤!”
生化人的情欲需要较久的肢体接触与安抚才能唤起,影像图片文字或撞破好事等间接感观刺激根本不起作用。
唐家宁此时心里只把王梦溪错当是自己的战友或同伴,脱口而出喊得很自然。喊完发现跨间竖着的“棍子”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和拉斯普京差不多大小的玩意),唐家宁甚至还不清楚自己的命根怎么会这么大,又为什么无缘无故地硬成这样子,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状况。
喊完之后知道自己“错了”,翻过被子挡了下身坐在床上发呆,王梦溪笑着走了过来,说道:“都是过来人,没啥。车钥匙呢?”抓了别人的短,她倒是坦然了。
王梦溪站在床边,看到唐家宁似小孩一般不知所措,便安慰道:“……脸丢大了不是?怎么像个小孩?王阿姨会保密,我家十二岁的小超都成人呢!车钥匙呢?等会把被毯扔卫生间,王阿姨帮着搓一把,免得服务员背后说话!”
“……在裤袋里。拿过来吧!”唐家宁听着又习惯性地把羞涩又麻木化,转身在墙上按开了大灯,看了看王梦溪说道,“王阿姨可得发誓,小唐还没女朋友呢!”心里想着,反正老婆在另一个世界,王梦溪多话只会让别人看不起她,这是社会给予男人的优势。
“哦,怎么会?”这次轮到王梦溪惊讶了,十多年前就记得唐家宁是这样高高大大的,当时还以为比自己的年龄还大呢!
唐家宁按既定的借口说道:“我的身体里打了激素,七岁就长成这样的高个,十岁就来到罗部长身边服役。现在只有二十六岁,比罗翔大一个月零九天!”
王梦溪听了才有所悟,不由愤怒又同情地说道:“这政府也真是!原来小唐还是个弃儿?”世人都知道这种事情,政府照顾一些弃儿提前长大,大部分是健康婴儿是为安全培养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