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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出手

踏出一步,两步,三步……

众人的视线也跟着云川身形的移动而移动。踏出六步后,云川来到了场地中央。

闭目,冥思,抬手,翻手……

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伴随着众人目光的跳动。

所有人都想从这些细小的动作中得出答案:没有灵力波动、不用药鼎、怎么炼制天级五绝丹?

最后一阵风吹过,原本流动的空气平缓了下来,云川额前被风撩拨的发丝也恢复了静止。

风停了,可场上紧张的气氛却没有因为风停而有所变化。

掐印,结印;结印,掐印……

云川双手来回变幻着印记。

“嗡”地一声闷响,绵长而耐人寻味,如同古老的呢喃在耳畔呼唤,随即,一道火系阵纹破空而出,刹那间周围的温度‘腾’地上升了许多。

“黃阶阵纹!精纯度到达超级的黃阶阵纹!”

云川身后,感受到那股浓烈的火系阵纹波动,司无心的心一荡,她的目光开始有些迷离,迷离中又带些期盼。

同样感受到那股浓烈火系阵纹波动的还有白霜、王十味和洛河,就连对阵法无半点辨别能力的丫鬟也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灼热感。

“没有灵力波动,却能凝结黃阶阵纹,并且精纯度到达超级,足可以证明这素衣少年精神力之强大,可从没听说过,没有修炼的人,会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啊?”洛河心中有些讶异,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掩饰的很好,随即看向云川的眼光又多了几分庄重。

“怎么可能!”王十味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出手便是黃阶阵纹,而且是精纯度达到超级的黃阶阵纹,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更何况眼前的素衣少年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

“已经不能用‘奇人总有惊奇之处’来解释了。”白霜微微摇了摇头,云川给他的感觉很难相容,这种感觉和天下候府小姐给她的感觉一样:怪异却望尘莫及。

短短数息之间,云川已经结印数十记。

道道火系阵纹破空而出,相互缠绕、排布、相连,错综复杂,犹如条条火蛇曼舞、缠斗。

与此同时,随着精神力的疯狂消耗,云川脸上已然现出点点汗珠。

此情此景,场上之人,再没有一人轻视素衣、素鞋装扮的云川。想想看,能够凝结黃阶阵纹,那么阵法造诣至少已经到达了王境,也就是相当于阵王!

“等等,那无比精纯的火系阵纹竟然冒出丝丝黑色气息,难到,难道是……”

“上古阵纹?!”

洛河和司无心的脑海里同时冒出四个字。

司无心感到惊讶是理所当然的事,但能让身为皇境强者的洛河惊讶,那就真不简单了。

“给我结!”

云川顾不得场上众人的反应,双手合十,一道古朴的印记从双手上荡出,道道火系阵纹犹如接到军令的军人般,聚成火阵,浮于半空,燃烧着熊熊火焰,‘吱哧’作响。

“哒哒哒!”

由于精神力耗费巨大,云川身形不稳,连连往后退去。

“少爷,站好了!”

风是很好闻的、混有君子兰香味的香风,云川感觉倒退的身体被一双柔弱且有力的双手扶住了,不由回过头去。

无论多看几眼,还是只看一眼;无论少女打扮,还是书童打扮……

司无心都是那么的美!

那种美,说不清,道不明,犹如镜花水月。

红颜祸水,怎么想,怎么念,都只有这四个字来形容了。

云川有一刹那的失神,并且他也发现了自己失神,然而他不能原谅自己的失神。

既然要逆天改命,怎可被女人的容颜迷惑?

“我不要紧。”云川用力挣开了司无心的手,努力地站稳了身子。

司无心感受到了云川的倔强,虽然她不理解这股倔强,但有一点她意思到了:她的美让云川开始倔强。

“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这个看似不懂人情、木头般的云川也一样。”就连司无心自己也不大清楚,心田里为什么会感到一丝高兴。

“我没有灵力,自然开启不了阵法,殿主可否代劳?”云川并没有邀请王十味,不是他看轻王十味的实力,而是眼前火阵启动所需的灵力相当庞大。

“区区火阵,不用师傅来启动,有我便可。”王十味想开口,将这句话说出去,却迟迟没有说出。

王十味虽然傲气,但并不是莽夫,自然感受到那火阵所散发出的强大精神力波动,就算在大秦风云榜中排名第十的他,也不得不佩服。

所以。

王十味抬起的脚,又落了回去。

“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阵鼎?”洛河没有正面回答云川的话,而是有些失神地望着浮于半空的火阵,喃喃自语。

《药典》里记载了一道创造‘阵鼎’的阵法,洛河自然看过。不仅看过,而且研究过。

而《药典》里记载的这一道创造阵鼎的阵法名‘游龙鼎’。

根据游龙鼎里的文字所述:阵法游龙鼎,由十道黃阶水系阵纹‘大水纹’和十二道黃阶火系阵纹‘明火纹’组成,并且要进行阵纹融合,游龙鼎成鼎之时会有一水、一火两条游龙盘旋环绕,气势惊人。

可观云川结成的火阵,虽气势不凡,可都是由火系阵纹组成,并且这火系阵纹不是黃阶阵纹‘明火纹’,和《药典》里描述的不一样,超乎常理太多了。

洛河很难相信面前的素衣少年能够利用阵法创造阵鼎,更何况用的还是没有典籍描述的无名阵法。

虽有疑虑,虽难以置信,对于大半生致力于探求丹道的洛河而言,还是忍不住迈出了脚,他想要看看,从素衣少年手中结成的火阵,是否真的是能够创造阵鼎的阵法。

一步,两步,三步……

步法稳健,踏步有力,洛河看起来神态如常,然而他的心态却不像表面看起来‘如常’,心中忍不住荡起了一圈一圈波澜。

毕竟,那是有可能创造‘阵鼎’的阵法啊!

同样踏出了六步,洛河来到了火阵跟前,火阵内强劲的火势带起的热风,迎面而来。

不过那绵延不断的热风,在距洛河身前的两指处便被无形气劲挡住,呈九十度、硬生生被劈开,朝两边垂直流动,相当平整。

“真的是失传已久的、能够召唤出‘阵鼎’的阵法么?。”洛河兀自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随后不再犹豫,伸出一掌,强大的灵力灌入火阵之中。

“嗡!”地闷响,浩瀚的灵力波动带起阵阵大风,吹得众人脸上发疼。

白霜、王十味、司无心都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注视着洛河的一举一动,注视着火阵的细微变化,生怕落下什么。

随着灵力的注入,火阵开始轰鸣,火阵内的阵纹开始急速转动,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愈发旺盛。

“莫非那小子用的是上古阵法?为何如此霸道?”

感受到身上灵力正被疯狂地撕扯出去,洛河心中第二次诧异了起来,同时诧异中又有些吃惊,除了‘上古阵法’能解释外,再想不到合理的解释了。

虽然诧异和吃惊,可洛河毕竟身为皇境强者,火阵再霸道,终究也只是黃阶阵法。仅仅十息过后,火阵已然启动。

瞬间那火阵化作流光,四溢开来,耀眼至极,刺得人睁不开眼。

待众人视线清明后,场地中央已然多出了一个满是火红符文缠绕的金鼎,符文闪烁着妖异的红光,散发着古朴、强大的气息,那气息犹若蓝花般,一圈、一圈扩散开来,摄人心魄。

“阵鼎!”

白霜和司无心意识到了什么,虽然她们没有研究过丹道,可毕竟博览群书,对于阵鼎的描述,多多少少还是有所涉猎,所以极其自然地猜出了,也猜对了。

另一边。

王十味眼里波光闪烁,第一次有人在丹道造诣方面刷新了他的认知,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刷新他的认知……

心高气傲如王十味,先是震惊,震惊过后是愤怒,他不能忍受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双眼充满愠色地望向云川,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种愤怒没有任何道理,也没有任何意义。

“丹道自在人心,有心者,风可吹,雨可打,磐石不转移。”感受到王十味眼光里毫无道理的愤怒,云川似乎可以理解,然而他不认同,如果因为自己的举动让一个丹道天才心境产生变化,实非他本意,因而云川突兀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为大药师破境至药王境界的箴言。

如果没有前世记忆,如果没有前世经历,云川在丹道的境界肯定没有这么高深,也肯定说不出大药师破境箴言。所以他对王十味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大药师的境界,还是有些动容的。

虽然这前世,现在还虚无缥缈。

“……”王十味并非蠢人,不仅不是蠢人,而且聪慧过人,听到云川的话,瞬间警醒。

“丹道自在人心,有心者,风可吹,雨可打,磐石不转移……”王十味一遍又一遍低吟着这句话,如同着了魔般,呆立在那儿。

在低吟第十二遍的时候……

“哈哈哈哈!说的好!”王十味呆滞的面容瞬间豁然开朗,一丝明悟了然于心。

“不简单。”洛河也察觉到王十味的心境变化,若处理不好,很可能对修炼丹道照成不可估量的影响,身为药殿殿主的他,正想着如何化解,想不到那素衣少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不得不让人佩服。

毫无预兆,王十味朝云川施礼。弯腰,如弓满弦,充满了诚挚之意,没有半点浮夸、掩饰。

“整个大秦,年轻才俊之中,我只佩服二人,那二人便是天灵圣女风清雪,转世圣童南柯梦。”王十味淡淡说道。

“你不服,他们打到你服,修炼天赋惊得你服,而你却不一样。”慢慢直起身子,王十味看向云川,目光中全没有先前的傲气,字字句句却铿锵有力。

“因为,你让我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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