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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是路人甲

东天听到清雅尖锐的叫声,立刻起来打开了灯,看见清雅蒙着被子哆嗦。东天隔着被子推了推清雅的屁股,清雅吓得缩了起来。

“鬼!”

“哪有鬼啊?别自己吓自己!把你拉到这里真是难为你了,我本想让你感受一下作为一个演员到底应该做什么。”东天没有想到清雅的胆子那么小。清雅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原来那鬼影就是立着的衣服架子,关上灯之后还真有点像一个消瘦的人影。

这一晚上清雅没有睡好,或者说之后就没有睡着,总是翻来覆去的。第二天一大早,二人在楼下的小饭馆随便吃了一点早餐,然后就匆匆赶往伟大的横店了。透过车窗,清雅已经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外面一些人的打扮已经明显不是现代人了。他们有的是达官贵人的家丁,有的是某某府上的丫鬟,还有的来自民国。

清雅的脸上开始露出笑容和惊喜,偶尔还张开嘴巴,好像在感叹她所看到的威风八面的古代将军。一个丫鬟坐在一辆摩托车上,清雅笑了笑,觉得很滑稽。

横店镇位于浙江省中部的东阳市,是中国首个“国家级影视产业实验区”。也是目前中国最大的影视基地,被美国《好莱坞报道》杂志称为“东方好莱坞”。

在这里会让人觉得进入了电视电影的世界里,很多普通人的梦想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清晨的空气爽朗而清凉。下车后,清雅揪着东天的T恤,他现在是清雅天底下唯一的依靠了!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东天问了问路,但是也没听明白那人是怎么说的,后来一辆三轮小车行驶了过来,于是二人坐上了三轮车继续前行。一直到了老公会。三轮车师傅很客气,东天更是客气,两张大钞不经思考就递给了那位师傅。老公会都是一些男的,看来女生还是很吃香的,早就挑没了。

“小兄弟啊,我刚才开车的时候掐指算了一下,你一定是滨海人吧,我看你呀,一定是未来的什么百花奖、金鸡奖和奥斯卡的影帝,加油啊兄弟!”三轮车师傅笑容满面。

东天对三轮车师傅使了一个眼神,那老大哥脑袋转的很快,立马说道:“这影帝必须得配上影后,不然影帝就是光棍儿了,美女呀,我看你就是影后的苗子。你要是不好好演戏,那我们祖国可缺了一位台柱子啊,我可不依啊!”

清雅勉强地笑了笑,她还是不习惯别人夸她。

“听说你们滨海也正在搞新的影视基地的建设工程呢,一些人说中国现在要把科幻大片提上日程呢,近几年中国的科幻和魔幻大片是越来越多,而且是做的越来越好呢!我们国家现在有钱了,以后国产大片的特效也一定杠杠的!没准以后能看到在你们滨海拍的中国版的加勒比海盗和泰坦尼克号呢!”

“是真的吗?”清雅弱弱地问道。

“那必须的!美女,只要你好好演戏,别为了混日子赚钱,那成名还不是小意思啊!得嘞,不跟你们俩聊了,祝你们早日成为大明星!”三轮车师傅像打了兴奋剂似的,匆匆离开了。

清雅找了一处台阶,坐了下来。看她脸上的表情,东天知道,她现在是很开心的,是非常简单的那种开心。

“祝你成为大明星!”东天给清雅买了一瓶鲜橙汁,递到清雅的面前。清雅灿烂地说了一声谢谢。

现在这个点了,剧组已经挑完群众演员了。留在老公会的人都是和清雅一样,有一个大梦想,却总是缺点什么。

问了几个人之后,清雅才知道,凌晨四点左右的时候,就已经挑完群众演员了,来得晚的孩子连稀饭都没得喝了。街上偶尔走过一些日本鬼子,都是年纪轻轻的学生,看来他们刚演完一场抗战题材的大戏,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呢,或者等一会还要来一个日本受降仪式。清雅看着他们一本正经的样子,打心里高兴极了。

炎热的大夏天,闷热的上午,东天问了这里的人才知道还要办演员证,真是麻烦。

“先带你去看看,走!”东天兴致勃勃地拉着清雅。

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一辆车,从车里下来一个人,一打听才知道,这就是群头,群众演员的头。

“哥,捎上我吧,我好几天没接过戏了!”

“是啊,是啊,捎上我们吧!”

这些所谓的演员蜂拥而上,希望能寻得一个群众演员的角色,也好粘粘喜气。

“各位各位,别急哈,实在对不住大家,我想找几个女的演嬷嬷,可是真不好找啊!你们谁能把自己的老妈叫来我真谢谢你……等一下,我接个电话,喂,导演啊,我正在找呢,您放心,半个小时一定到,行,十分钟也没问题!”

群头一脸焦急,吐着长长的粗气,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烟,可是打火机怎么也找不到了,气得他刚想把烟扔了,突然发现面前站着一个小伙子,手里拿着一个银白色的打火机。

“来,哥!我有!”东天笑道。

“呦,还是Zippo的!”

“哥,干这一行累吧!”

“是啊,唉!这挨千刀的导演非得让我找一个嬷嬷,女孩子们都用去当丫鬟了,难不成让我找一个男的当嬷嬷?说是场景里没有嬷嬷显得不真实,不能显出所谓的艺术效果。”

“你看她行吗?”东天指了指后面的清雅,清雅愣愣地站着。

群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清雅,点了点头,觉得还可以。但是清雅没有演员证,不过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于是说干就干,清雅被东天拽上了车。东天就像清雅命运的车轮,一直载着她往前走,这让清雅省了不少犹豫不决的思想斗争。如果是她自己的话,她会考虑很多事情的,怕这怕那,最后总会错失良机。妈妈在自己身上的影子还是没有完全退掉。

“姑娘,你别紧张哈,你就是当一个端茶倒水的嬷嬷,差不多一个小时这场戏就结束了。倒完水之后,你就站在那里不动就行,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今天还真是要谢谢你们,我差点就在大街上抢人了。”

“还挺简单的!”

“嗯,晚上请你们吃饭。你们第一次来吧……”

很快到了片场,清雅被群头拽着来到了化妆间,她时不时回头寻找东天的影子,还好,东天没离开她半步,一直紧跟着她。群头被导演骂了几句,大家都紧张地工作起来,化妆师拿着画笔在清雅的脸上急速地化着妆,她都能感受到化妆师的手在颤抖。

清雅也很紧张,毕竟这是第一次来到所谓的片场,而且一个看似眼熟的导演在她的周围晃来晃去。妆画完以后,清雅被拉着试穿了几件戏装,啰啰嗦嗦终于可以开始了。看这样子,是在拍一场宫斗戏,演员们各就各位,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凶神恶煞,看来这是一场高潮戏,难怪导演催得这么急。这些演员只有一个在电视上好像见过,其他的人清雅觉得很陌生。

不过换上宫廷的衣服之后,清雅瞬间有了一种代入感,仿佛穿越到了《还珠格格》的世界里了。

导演举着大喇叭坐在一个角落里,旁边一个人拿着一个东西,上面记着一些场次什么的,后来清雅才知道那是场记板,她在电视上见过的,上面写着这部戏的名字。字迹潦草,但是清雅还是读出来了,叫《宫殇》。

“action!”

“蓉心啊,我这有上等的情深义重茶,你不是对大阿哥情深义重吗,也许整个宫中只有你能尝出这茶的滋味。李嬷嬷!”

“老奴在!”清雅说道,这是之前群头和副导演教的,真没想到,她居然有台词,真是把她给乐坏了。

“把这上等的情深义重茶给蓉心尝一尝!”

“是,娘娘!”清雅的脸上画满了皱纹,估计她要是看了自己的装扮一定会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坏蛋,老妖婆!她装模作样地走下台阶,心里紧张得不得了。真是刺激,她心说道。

“蓉心谢过娘娘,娘娘万福!”那个演员轻微蹲了一下身子,手里的雪白帕子娴熟地摆了摆。她接过清雅的茶,用鲜红的樱桃小嘴稍微抿了一下。此时的清雅牢牢记着一开始副导演说的话,给完茶之后就站着不要动了。就这么短短的几个动作和几句台词,清雅已经非常知足了。任务这么快就完成了,接下来就静静地听那些演员的唇枪舌战吧,做一片绿叶也是极好的,清雅心里想到。

此刻的清雅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突然听到吧嗒吧嗒的声音,难道是哪里漏水?清雅的眼神顺着地板往前看,最后停在了蓉心的脚下。我的天呐!她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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