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熊摸了摸我的脑袋,松开我,正视我的眼睛说:“前几天,我去相亲了。”
我知道自己的瞳孔肯定有收缩,毒熊停顿了下,见我并没有逃避,勾起嘴角继续说:“对方是我爸战友的女儿,比我小3岁,小时候住在一个大院,我们曾经是玩伴,搬家后就再没有联系。”
我点头示意听到了,毒熊又摸摸我脑袋说:“大学毕业后,爸妈经常给我安排相亲,我很拒绝,一开始是不急,并没有结婚的打算。4年前又遇到你……竟有些期待,可惜之后就再也没遇到过,曾想过问田让要你的联系方式,又觉得唐突,结果一直拖一直拖,偶尔记起,很快又拖过去,一直到最近,你忽然出现在教室门口……我看到你那副傻样,告诉自己不会再拖了。”
毒熊笑的温柔,我听得迷糊,这和相亲有半毛钱关系吗?
毒熊看我一脸茫然的表情,继续说:“我知道你的犹豫,也知道你的不信任,那天晚上你让我好好想想,第二天我并没有告诉你答案,白天也没有联系你,除了忙之外,我也想明白你的态度。你会不会想我?”
我皱起了眉,觉得很不爽,不明白我的态度就跑去相亲吗?很想开口问,但又强忍着让毒熊把话说完。
“你曾问我,以后无儿无女,搞不好还一直无性无欲,我能不能真真切切的接受。如果我简单的告诉你,能接受,你信吗?”毒熊非常认真的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感到内心的逃避,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但一直不愿意说出口。
“不信。”终要说出口。
毒熊一脸了然的表情,又笑一下说:“你还问我,即使我接受的了,长辈能接受吗。我当时没有回答,你心里也一定有了答案。”
我点头。
毒熊接着说:“你又问我,即使家中长辈也接受了,随着时间的改变,流言变成刀,会不会在原本的我身上切出伤口。我也没有回答,你一定很失望。”
我继续点头,这就是现实,我想逃避的,选择独孤的原因。
毒熊叹了口气说:“十年,足够我想明白很多事情了,一个晚上,也足够我做很多决定了。我对婚姻,始终还是有期待的。”
我忍不住问:“所以去相亲?”
毒熊笑的眼角皱纹都出来了,仿佛听到了什么特别滑稽的事情,敲了敲我脑袋问:“你说消除那些可能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我低头想了想道:“和我划清界限。”
毒熊又一阵笑,笑的咳了好几声。
“你就是个缩头乌龟。换个问题,你觉得婚姻是什么?”毒熊弹了弹我的脑门。
这个问题似曾相识,我记得BB的回答是“最好的婚姻,大概是共同成长”,但是对我而已,真的没有答案,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毒熊拉我坐下,给我去倒水,让我好好想想。
我想了很久,翻遍了脑海里所有知道的婚姻,好的不好的,全部过了一遍。钱钟书和杨绛,沈从文与张兆和,三毛和荷西,林语堂与廖翠凤,吴宓和陈心一,曹禺与郑秀……可参考,却又觉得无从参考,仍是一片迷茫。
我摇头,仍表示不知道。
毒熊摸摸我脑袋说:“很难定义吧,婚姻本来就很难定义,所以什么样的婚姻都可能存在。”
我愣了一下,觉得毒熊饶了一圈就是想告诉我最后这句话,什么样的婚姻都可能存在。
“但是,也有好的和不好的。”我较真道。
“好与不好,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和别人无关,你可以自私一点。”毒熊直视我的眼睛,坚定而又温柔。
我眨巴眨巴眼睛,小声的说:“道理我都懂,但是实践太难了,性和爱,能分开吗?是我一直在逃避,对你不公平,但是我……我……我很自私……也很害怕……觉得自己做不到。如果是在七八十岁遇见你,你和我说这些话,我肯定受之泰然,义无反顾。但是现在,你还太年轻,这不公平……”我越说越小声,越说越觉得自己怂,自己蠢,自己不该去勾搭一个正常男性。
“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毒熊把我的脑袋拢到他怀里说。
我有些低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有点想哭。
毒熊静静地不说话,我听着他的心跳,速度有些快,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有些热。
暖的我差点忘了正事!
“这和你去相亲有半毛钱关系?!”我拍开他的手跳起来问。
毒熊“哈哈哈”笑的大声,一脸“你终于想起来”的得意表情,笑了好一会才说:“我找了个消除你疑虑的最好办法,委婉的告诉对方我不孕,又委婉的暗示对方麻烦大肆宣传。”
我瞬间目瞪口呆!
继而心跳如雷!
我捂着胸口,睁大了双眼,好半天没说出话。
毒熊一把抱住我说:“怎么办啊,如果你不要我,我就没人要了。”
我肯定哭的特别难看,多年来第一次,有了想要抱紧一个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