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来的时候狠狠地甩了光头甜一身水,看着光头甜的狼狈样,忍不住就乐了。
“你怎么想?”李飞飞非常直接的问。
“还能怎么想,人家都跑去相亲了。”我边擦头发边说。
光头甜眨巴着大眼睛道:“但他回来了不是,你看你都把人家踹湖里了,人家也不恼,扯平了不是。”
“光头甜你站哪队的?”我气愤的问。
“他不是那种会听话去相亲的人,田……田让以前提起过,说他爸妈让他去相亲,他一次都没去,家里长辈很不开心,后来他就干脆搬出去住了。”李飞飞话有所指。
我并不买账,至少这次去了,前脚和我说未来,后脚就去相亲,什么鬼!
李飞飞把自己的外套挂起来,又指了指光头甜的外套说:“甜的外套全湿了,我的没有。”
我想起毒熊问光头甜要外套的场景,觉得那又怎样,完全get不到李飞飞要说的点。
“我明天就走了,光头甜家近。”李飞飞叹了口气接着说:“你怎么还是这么马大哈。”
我仍是一头雾水,光头甜跳起来说:“敢情飞飞的外套不能湿,我家近,我的外套就能湿了是吧!太贱了!林林,这种人果断绝交绝交!”
我终于明白了李飞飞的意思,忽然有股暖流从心底涌了上来,心里蹿出一线小小的火苗,橘黄色的,温柔又细腻。
就像是小时候坐在碧绿的草地上,旁边有一朵粉色的小花静悄悄的开了,我吃着妈妈做的蜜枣糕,闭上眼迎着一缕清风,一声鸟鸣,内心满满的都是幸福。
但是幸福没多久,一个穿着迷彩大裤衩,挂满鼻涕渣的脏小鬼就把一大盆凉水扣在我头上,奸笑着跑开了。
那个小鬼的名字叫“相亲”。
去你大爷的!
我把毛巾扔床上,和光头甜一起喊着绝交,李飞飞安安静静的看着我们,等我俩闹累了,她才说:“既然都问了三遍了,干嘛不再多给个机会解释解释清楚?”
刚才还喊着绝交的光头甜立马表示认同。
我再一次感到了自己的交友不慎。
有什么好解释的,相亲还能解释出什么甲乙丙丁子丑寅卯来吗?
相亲不就是两个过了适婚年纪的人,把所有想说的不想说的都拿来台面上来比对比对,还能有啥意料之外的事。
再说有啥好解释的,他瞒我一事,我踹他一脚,扯平,以后再无牵挂,完美!
我恨不得跑回去对当时向毒熊下狠手的自己拍手叫好。
还没得意过瘾,毒熊的电话就非常不合时宜的打了过来。
我是接呢还是不接呢。
自我斗争是件很伤神的事情,所以我选择无视,就当这个电话从来没打来过。
李飞飞把手机递给我说:“好歹和人家道个歉,顺便谢谢他送你回来。”
完美的理由,我果断的接了起来,事后才发现自己有些小愉快。
“洗好了?”毒熊的声音有些沙哑,伴随着几声轻微的咳嗽。
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心虚的说:“好了,那个啥,踢你下水真是抱歉,你……没感冒吧。”
“说不准,你说怎么办?”毒熊又咳了几声。
我挠挠脑袋,原本处在道德制高点的我一下子跌了下来,感觉那些扯平的话都有些站不住脚了。
我知道自己这是心软,是心并未死透,是仍有期待。
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说话,等着对方先开口,鸵鸟神功无敌。
“待会我们好好聊聊。”毒熊果然开口。
“好。”言多必失,多一字不如少一字来的妙。
“不会再踢我吧。”毒熊笑着说,又是一阵咳嗽。
我有些羞恼道:“不会。”
毒熊又一阵笑,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我正奇怪,就听毒熊在电话里轻轻地说:“开门吧,我在门口等很久了。”
开门的光头甜和正在听电话的我此刻的表情肯定是一样的懵逼。
等很久了,那么我和光头甜大叫着绝交,去你大爷的,负心汉之类的话,是不是也全部都听进去了。
果然无毒不丈夫,毒熊真小人!听墙根这种事,不是女人专利嘛!太恶心了!简直令人发指!
虽然这么想,但我更多的还是心虚,伴着手足无措的尴尬。
毒熊走近了看着我,摸摸我的额头,似乎并没有揭穿的意思。
我略微放心,李飞飞站起来拉着光头甜说出去买点东西。
毒熊向李飞飞投去感激的目光,我心想这两人连借口都找的一样。
待李飞飞把门扣上后,毒熊非常小心的抱住了我,下巴支在我的肩窝里,嘴唇贴着我的耳朵,用异常温柔的声音问:“我要说一段很长的话,你能不能安安静静的听完?”
我仿佛着了魔,失了心,竟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