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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龙州有女名金辰

真是非常不巧——逍遥领离龙城还真是不算远!这六个郡位于龙潭南岸,按照常规方法,从龙城港坐船,只需要航行两天就可以到达逍遥领下辖的飞鸢郡。随后只要坐几个小时马车,就可以进入逍遥领的核心——逍遥郡的存道城。就目前来看,走常规路线是陶麟的唯一选择——他的巫元力也仅仅可以支撑五六百里的低速飞行,而最近的水路可都是有两千多里长的!况且,如果不是非常急迫,是没有巫师愿意冒着巫元力透支的风险去长距离飞行的。

可陶麟的问题就是——他根本买不起售价仅仅八百文的船票。陶麟从小就不喜欢那些细碎的饰品,总觉得那些东西叮叮咚咚地烦人,所以他身上也只有那件衣服是值钱的!但那件衣服实在是没个样子了,当铺也不会要的。他一双有些落魄的双眼望着路边来来往往的路人,甚至想一个控物咒把他们身上的银子捞光!但是……见鬼,自己的控物咒还没有练到家,想要操控某个物体,最少也必须要用眼睛看到那个物体才可以!可大街上是不会有人捧着一把银子来给你看的——除非他的脑子被驴踢了!

况且,陶麟对偷窃这种事还是非常不齿的——当然,偶尔“借”一点食物果腹,或者……呃……小孩子“借”几本书充实精神世界除外!

不过,有一句话这么说来着——机会总是降临到有准备的人的头上!固然没有下手的机会,陶麟还是捏着指决——万一真的有人捧着大把银子出来,相信他是不会介意稍微练习一下自己的控物咒的!

“哇……!不会真的有人脑袋被驴踢了吧!”陶麟揉揉似乎是产生了幻觉的漂亮双眼。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儿?陶麟的第一反应就是——她被驴踢了,要不然她不会手捏一把银票走到自己这个,呃……正缺银子花的小巫师眼前的!第二反应就是——她真的好漂亮啊!

陶麟自幼生长在宫廷,并不是没有见过漂亮的女人。贵族夫人、贵族小姐中的美貌者自是不必说,光自己那个冷漠的父王就有十几位王妃,而且从画像上看,自己那位早逝的母后也是位绝世大美人啊!而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我的陶椿先祖在上,您老人家见过最多不过十二三岁就可以如此妖“颜”惑众的女孩子吗?

你不可以说她艳丽,因为这个词语用来形容一个最多十二岁的小萝莉是很别扭的!但可以非常肯定的是——这个女孩如果再长大一点的话……仅仅再大上两三岁!你绝对可以把那些诸如“颠倒众生”、“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窈窕无双”、“风华绝代”等……一切形容美丽女子的词汇,一点儿都不怕浪费地尽情倾泻在她的身上!相较之下,王宫里的贵妇们竟都成了庸脂俗粉了!

她有着一头乌黑地让陶麟都自惭形秽的秀发,好似瀑布一般自然不羁却又极其协调地散在幼嫩的香肩上。小腰盈盈一握,如同随风摇动的细柳。“肤若凝脂”不可以很恰当地形容她——因为,她雪白娇嫩的肌肤却似乎让人觉得——这“凝脂”是透明的,洁净地让人不忍正视!——秋水为神玉为骨!她稚嫩却丽质初展的精致面庞,泛着能让某些有“邪恶”爱好的人发狂的可爱红晕,你不可以想象她的樱桃小口中会发出怎样动听的声音,她可爱的琼鼻微微上翘,配上略微上扬的嘴角,让她在美丽以外,无形之中多了一丝俏皮。她长长的睫毛映衬着不时轻轻眨动的大眼睛。这双眼睛是那样的美,水汪汪地它们得就像晚上十二点的圆月一样动人!剪水双瞳透着最纯粹的洁净——没有丝毫的污点。在这双干净的眸子的注视下,人甚至都会产生一种错觉——是女神在注视我?她瞳仁竟然是黑色中透着淡淡的金色的——这种奇异的双瞳,便是陶麟学识渊博,也没有丝毫认知!不过这无妨,因为陶麟是不会去花时间思考这一点的……他此刻正愣愣地盯着女孩儿的俏脸,连手里捏着的指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地没影了——废话,在这么一双眼睛的注视下,陶麟仿佛觉得连自己呼吸都是一种罪恶,更遑论是偷东西!

此刻,她正笑盈盈地蹲在自己的面前,笑靥上带着一对浅浅的梨涡。女孩子可爱的鼻子轻轻皱了一下,芳唇轻启:“喂,小子,你遇到麻烦了吗?”

陶麟此刻只有一个想法——果然没错!那张粉嫩的小嘴只要随意张一张,那清脆婉转的嗓音都可以算是是天籁啊!而且这天籁里竟然带着淡淡的鼻音,听起来甜腻腻地,却又腻地人非常舒服,好似每一句话都是在撒娇一样——当真是诱人至极!——但是……这小美女说话也太不客气了点……

“天生丽质难自弃,六宫粉黛无颜色!”

“但行处,影度回廊;将到时,鸟惊庭树!”

“手如凝脂,肤如柔荑,领如瓠犀,齿如蝤蛴。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陶麟没有回答女孩儿的问题,只是盯着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自己曾经背过的那些用来描绘美女的诗歌……不过,却是背得句句错位!陶麟一向自以为聪慧清明的大脑甚至也开始有点颠三倒四了!

“喂!”小女孩好像对这些诗歌没有丝毫兴趣,她翘起修长的食指,在陶麟的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啊!”陶麟猛地跳了起来:“什……什么啊?”

“你不要告诉我,你心里没有想要去弄银子哦……”小美女突然笑得很邪恶的样子——真是见鬼,如此纯洁可人的小美女怎么会笑得那么——嗯,奸诈!可她漂亮的朱唇里立刻迸出了三个字——让陶麟第一次对隐身咒的隐蔽性产生怀疑的三个字,她粉面含笑地望着陶麟,一字一顿地迸出了三个字:“小……巫……师!”

陶麟秀气的下巴差点直接砸到地上,底气不足地瞪着小美女,好像是见了鬼一样,很费力地从嘴里挤出了一句结巴的话:“你……你……怎么,怎么会知道的啊!”

“哼……发现你是巫师有什么了不起!”小美女用“你是白痴啊”的眼神不屑地瞟了一眼陶麟:“难道你没有看过《巫师手册》吗?”

《巫师手册》是一本专门介绍巫师基本常识的小册子,由极道巫师欧阳存道亲手编写。这本手册并不是只有巫师有,相反,它在任何书店都能买得到。大陆上普通人是没有什么机会见到神秘的巫师的,他们对巫师和巫术的了解大多也只能靠想象而已——他们的想象就是基于这本手册的!

这本一两万字的小册子,陶麟两三岁就能倒背如流了。确实,手册里面白纸黑字说得清清楚楚——巫师可以使用“探查咒”感受目标体内的能量(包括巫元力和真气)波动,从而达到识别对方职业、实力的目的。“探查咒”有效探查范围由巫术修炼程度决定,最低在方圆三丈左右。理论上,最高探查范围可以达到方圆三百里。“探查咒”具体的运用方法,需要巫师本人独立参悟,恕本手册不介绍参悟心得……

可是,一个巫师如果被其他巫师探查的话,最起码是应该有一点感应的!——这种感觉应该是“眉心处微微酸麻”之感——很类似于别人伸出手指,近距离地指着你的眉心的感觉!可很明显,陶麟并没有被人探查的感觉。

“可是……”陶麟正要开口,却被小美女“粗暴”地打断了。

小美女得意地扬了扬手里那一叠银票:“没什么‘可是’的了。这是五万两银子,北燕钱庄,如假包换哦!”

该死的,陶麟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不用探查咒就可以识别巫师的方法!他抹了抹一头的冷汗,小声又小心地问道:“这位尊敬的巫师冕下……您……会,会读心咒!”

“嘻嘻……算你聪明啦!”小美女笑道。银铃般的笑声听得陶麟又有些分神——自己活这十二年都没这么失态过!美女害人啊!

“靠!”陶麟很快反应了过来,他可不希望有人用读心咒把自己给“读”个明白!他双手连挥,在空中画出一个奇异的心桃图案,他左手中指轻轻一推,那个闪着银光的图案就印到了他的胸膛上,很快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小美女美眸一亮:“看不出来,你还蛮厉害的哦!这是守心咒吧!”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给我五万两银子!”陶麟终于稳住了心神,同时左手指尖已经开始发出点点光芒了——这是他发动攻击的前兆之一。无论有任何异动,他都会第一时间作出反应!先哲曾曰过——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啊!况且这是五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好吧……我承认巫师们通常很有钱!但是再有钱也没这么挥霍的啊!五万两银子,都快顶得上一个五百人战队一年的军费了!

“别紧张啊!你看人家长得那么漂亮,哪里像坏蛋啦?”小美女瞟了一眼陶麟的左手食指尖,好像有点害怕的样子。不过陶麟还真是有点默认了她的话——这么漂亮啊!

“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金辰,金子的金,时辰的辰!”她大方地伸出了手。

“好吧,恕卑名不方便相告,不过我……字“降瑞”,你可以这么叫我。”陶麟迅速捉住龙辰伸出的白皙柔荑。很软,很软,很软……陶麟如是想。不过他可不会傻到把自己的姓氏告诉一个自己刚见一面的人——即使她漂亮得让人心惊。“陶”这一姓是东洲九大亲王姓氏之一,非亲王族不能有。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自己在西北方行事,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妙。至于自己的字,却是无所谓——除却陶家最核心的几个人,没人知道“降瑞”是何方神圣,甚至连在陵国为官几十年的卢钦将军都不知道。

这双纤纤玉手是那样欺霜赛雪!修长的手指就像是上等玉石雕刻的一般。不同于一般的贵族小姐们所追求的“冰凉”触觉,陶麟惊讶地发现,金辰的小手却极其温热,就像是入手生温的软玉!她的玉甲亦是修剪地与众不同——指甲留得很短,一律齐齐整整!一般剪这样指甲的,都是常干农活而没有条件留长指甲的农家女。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指甲是绝对无法和美丽挂钩的。可是,陶麟却不得不承认——金辰的指甲与她的柔荑却异常相得益彰,它们不可遏抑地透着让人心热的可爱!

陶麟仔细地感受着从金辰的小手上传来的体温,不由心中一阵哀叹——几年以后,这样的美人,绝对可以令轻浮君王为她发动一场四级战争!当然,十二岁的陶麟现在可不会知道,若干年后,这个女子会在缤纷复杂的东洲掀起怎样的波澜……四级战争?

虽然有些不舍,但陶麟还是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废话,天知道这个金辰的读心咒修炼到了什么程度!读心咒修炼到高层次,是可以通过身体接触,直接无视守心咒的精神防御的!

金辰对陶麟对她隐瞒姓名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只是努了努嘴了事。毕竟,她见过那么多的巫师,大多都是这么神秘兮兮的样子。这个十岁出头的小男巫好像也爱玩那一套!不过……他一个尊贵的巫师,没事去装一个“神秘”的叫花子,难道会很好玩?

当然,他们都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对方的年纪。如此幼龄便能修炼巫术——这绝对是绝世天才的象征!不过两个天才在一起,一般都会选择直接无视对方的天才身份……他们并没有在对方是巫师的问题上表示过多的惊讶。

“好吧……金小姐,您……找我有什么事呢?”陶麟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有些尴尬的局面。他可不会自恋地认为,对方找他,是因为他长得帅——虽然他不否认:自己的外表确实是出类拔萃的一类。他也不会天真地认为,人家是为了满足好奇心。人家明显是抱着什么具体的目的来的——要不然她手里捏着那么多银票干什么!

金辰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地喘了口气才小声说出了来因:原来,这个美得不像人的小女巫,在龙城某处看中了一件东西,可惜她却发现,自己身上带的银子远远不够数。那件东西竟然要价二十八万两银子!可是那件东西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于是她就在龙城里……打短工!

“二十八万两?”陶麟不禁猜测,这件“对金辰很重要的东西”,十有八九是一件罕见的高级巫器!

不过,一个高贵的巫师去给人打工……这也是一样地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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