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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逍遥领——巫师的圣地

这一个月来,陶麟在龙城的各大酒店中“艰辛”地生存着,他所凭借的仅仅是一个在他看来简简单单的隐身咒而已——当然,他也许是整个东洲大陆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使用巫术偷东西吃的巫师了。吃的问题解决了,但是,大陆上的人们的服饰,从来都是量身定做的,并没有什么成衣,所以纵然陶麟再有本事,也没办法搞到新衣服穿。

陶麟虽然没有来过这座城市,但他却背过龙城的地图,所以他对这里竟然非常了解!龙城是瑞龙郡的主城之一,更是该郡总督府所在的城市。龙城辖区人口一百四十余万,内城人口超过三十万。城池外城郭呈规矩的矩形,城墙东西长二十里十引八丈,南北长十九里整,城墙周长近八十里,高八丈五尺,平均厚度接近四丈,是一座防御性极强的要塞。龙城地处东洲第一大咸水湖——龙潭的西北岸,其东方仅二十里的弯曲湖岸为西北方少有的天然不冻港,兼具河口港、海港两大功能。改处设有一座大港口,人称“龙城港”,是为东洲北大陆吞吐量排名前五的大港。龙城地势不算险要,但其靠近龙潭的地理优势,却使其工商业极为发达,城内各方商旅云集,商铺货行一应俱全,各色货物琳琅满目,四方物产应有尽有。该城原属陵国,为陵国陶迁公爵的封邑。东元一零零二年四月初,龙城沦陷。“北陵河战争”结束后,该城连同整个瑞龙郡划归灵南国。

纵使陶麟以前再怎么不喜欢玩乐,但作为王世子,在基本的沐浴方面,他所享受的都是最高规格的。像这样一个月没洗澡没换衣服,其实他早就忍受不了了,可是他却没有什么可行的办法。

陶麟蹲在街角,扶着鼻梁,撅着嘴看着街上人来人往。龙城不愧是商业都市,很快,他的面前就有人扔了几枚铜板。

“该死的,本公子不是要饭的。”陶麟在心里暗骂那些富有同情心的路人,可双手却极为利索地将那几个铜板捡了起来,自语道:“难道本公子真的要去领津贴吗?”

陶麟心里或许真的忘记了过去——他只是很傲气地自称为“本公子”,而不是“本宫”。

在东洲大陆上,大多数人依靠种植业、手工业来维持生计,只有三种人可以领取官方的津贴。第一种,就是各国的官员,作为统治者的他们每年都会有高额的俸禄。第二种,是拥有爵位的贵族,他们可以从自己的封邑内收取固定比例的税收,这个“固定比例”随着爵位的顺次提高而提高,就比如,“国公爵”最高只可以从该年总税收中抽取两成半作为食邑税,只可少收或不受,但绝对不可多收一丝一毫!税收余下的七成半都是要上交给帝国的。而“大国公爵”则可以抽取三成!不过,随着帝国对东洲大陆统治力的削弱,这个比例规定对诸侯早已经失效了。

第三种人,则是——巫师。“巫师”这个职业,在普通老百姓的心目中是一个很飘渺的形象。也许他们对“巫师”这种存在最具体的印象,就是那位极富神话色彩的巫师——欧阳存道大贤者了。

早在一千多年前,东元纪年前的古代时期,东洲大陆上并没有所谓的“郡”这个行政单位。当时的大陆,被笼统地分为“九州”。“九州”包括西北方的“龙州”、正北方的“寒州”、东北方的“燕州”、中部的“晋州”、正西方的“秦州”、正东方环海的“阳州”、中南方的“泗州”、正南方的“楚州”、东南方的“真州”。

面积超过一万两千方里的东洲大陆上,只有不到八九亿的人口。九州大地上,各大势力互相倾轧、吞并。沃土之上,却是战火纷飞,硝烟四起。由于没有统一的政治环境,人类的社会经济发展极为艰难。满目疮痍的大陆上处处是被遗弃的尸骨和冒着缕缕余烟的残骸。怪不得当时的一位著名吟游诗人曾经大发感慨道:“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君不见,龙潭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这是一个混乱不堪的世界,却也是一个英雄人物的舞台!在那个时代,有挥手之间,即令万千俊杰为之效死的万古圣帝——风梧陛下;有挥剑横扫天下,杀将斩旗如同儿戏般简单的帝国战神——御光岚元帅麾下;有风度翩翩,却能以唇舌伤人于无形,片言只语即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辞辩刑审天才——陶椿大审判长圣君;有智慧无边,治理江山社稷于笔墨之间的一代圣相——寒觞大执政官圣君;有铁面无私,严正国法军纪之威于万民的万世楷范——况后凡通大监察长圣君……人杰英豪,不胜枚举!当然还有那位家喻户晓,却又极其神秘的帝国大巫师——欧阳存道大贤者了。

有不少野史曾记载,欧阳大贤者的巫术,已经修炼到了极为罕见的“大成巫师”之境了。人们利用武士体内经脉被打通的程度来衡量武者的实力,他们将武士分为“天枢武士”、“天璇武士”、“天玑武士”、“天权武士”、“玉衡武士”、“开阳武士”、“摇光武士”这七个级别,上映北斗七星。武士修行的过程中,需要不断运用真气去打通经脉、运用一颗炙热的武心感悟天地武道至理。每当体内的经脉被打通到一个新层次,武者便能在体内多打通一个“真气池”,人体真气池一共有七个,分别对应北斗七星。每一个真气池的开启,都意味着武者实力的质地飞跃!“天枢武士”就是对最初级的武士的称呼,他们只开启了体内的“天枢池”。而“摇光武士”就是能够上感北斗七星、下通人体七池的顶级武士。又因为他们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人类武道的极限,故又称“极道武士”。通常,达到极道级别的武士,其真气能力几乎已经无法突破了,他们便把大多数精力用于秘法、招式的研究,因而极道武士无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之人!而“巫术”这种古老而神秘的能力,却与人体经脉、气池无关,人们无法通过什么客观的方法为巫师划定级别,只是非常笼统地将修为尚浅的巫师称作“巫师”,将修为较强的巫师称作“大巫师”,将凤毛麟角的几个非常强大的巫师称作“大成巫师”。但是,巫师中相应地也有“极道”这么一个称谓。不过“极道巫师”和“极道武士”有很大区别。“极道武士”是指打通人体全部经脉、上感七武星、下启人体七池、精通技击绝学,实力达到人类极限的武者。而“极道巫师”却只是一个——荣誉称号,专门用于尊称对巫术发展作出杰出贡献的大成巫师。

欧阳存道大贤者就是拥有这么一个称号的大成巫师。大贤者的实力自不必说——在东元前十一年时的一场战役中,他以一人之力操纵万具死尸为己方作战,扭转战局的壮举,一直被后世的人们带着恐惧,却又乐此不疲地传颂着。而他带领着数十位巫师,亲自治疗负伤战士时流露出的悲天悯人的微笑,也被无数画家不厌其烦地描绘着。而即便是在超卓实力的光环照耀下,大贤者最为人牢记的功绩却是:他使全大陆的巫师,真正地形成了一个比较统一的整体——逍遥领。

《风帝国史》是一部记录了东元前三十年到东元五十年间历史的权威史书,这部史书由著名史学家司马伊先生亲自主持编纂。该书于东元一百八十年成书,成书之日,大陆上还没有所谓的“巫术复印”技术,所以人们争相抄送,甚至一度造成了“风京纸贵”的局面。这部史书尤以其语言的公正客观、上不阿贵、下不轻卑而著称于世。

《帝国史》有载:东元元年一月一日,风梧在惠水城宣布建立风帝国,扩建惠水城为“风京”,并定风京为帝国首都。同年二月十五日,风帝国完全统一东洲大陆。为便于统治,风梧皇帝即日下诏,取消原“九州”之谓,将天下划分为一百九十八个郡,分别委任“总督”之职行管理之权。同日,任命寒觞为“大执政官”,总责全国政务;任命陶椿为“大审判长”,总责军、政各方一切罪狱、刑审;任命况后凡通为“大监察长”,监察一切官员、贵族反常行为。风梧皇帝第二日即将全国一千两百万军队划分为五个集团军群,名义上委任五位“集团军群总司令”:阳晋集团军群总司令——御光岚元帅;龙州集团军群总司令——萧扬元帅;燕寒集团军群总司令——赫连轩元帅;泗秦集团军群总司令——乐正紫阳元帅;楚真集团军群总司令——秦夕元帅。五个总司令之职并无实权,五位元帅名义上所辖军队的驻地也远离本人封地。

二月十七日,风梧皇帝下诏书,分封开国诸功臣。是日共册封“亲王爵”于九人,赐八龙绶玺;“郡王爵”于二十六人,赐七龙绶玺;“大国公爵”、“国公爵”过百人,“侯爵”五百余人,“伯爵”者以下不计其数(以上爵位皆为世袭,“风”姓皇族、“终身制”爵位无算)。凡开国爵位,一律“世袭罔替”,永不削爵。

帝国大执政官寒觞,封“楚王”,食邑南方八郡;帝国大审判长陶椿,封“陵王”,食邑西北方六郡;帝国大监察长况后凡通,封“燕王”,食邑东北方六郡;阳晋总司令御光岚,封“泗王”,食邑中南部十郡;龙州总司令萧扬,封“豫王”,食邑西北方七郡;燕寒总司令赫连轩,封“齐王”,食邑东方七郡;泗秦总司令乐正紫阳,封“晋王”,食邑中部八郡;楚真总司令秦夕,封“秦王”,食邑西方七郡;另为了答谢北方游牧蛮族的帮助,封北方戎族首领拓跋兰为“沭王”,赐皇族姓氏“风”,改称“风兰”。

《帝国史》的记述是极为详实的,可是有一个家喻户晓的事件,这部正史中却并没有记载。据说开国之初,圣帝本打算册封十个亲王爵,除了那已封的九个,还有一个王位,据说就是为欧阳存道大贤者准备的。可是欧阳大贤者身为巫术界泰斗级人物,对世俗的王位没有丝毫的兴趣。欧阳存道没有子嗣甚至是任何家眷亲属!他一辈子只追求一件事,那就是——巫术。传说,大贤者帮助圣帝取得天下,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待天下一统之日,圣帝要立刻划出一片土地,建立一片由巫师统治的、不受任何非巫师势力管制的自由世界!

圣帝履行了对大贤者的承诺,当初原准备封给大贤者的六郡之地,就成为了后来的“巫师圣地”——逍遥领!逍遥领的核心在逍遥城(后改名为“存道城”)的逍遥苑。欧阳大贤者自任第一任逍遥苑首席巫师,两年之后辞职归隐,从此沉心巫术一道,再不问凡俗之事。自此以后,历史再没有关于这位人杰的记载。值得一提的是,这六个郡每年的全部税收,均无需上交帝国,完全由逍遥苑自由支配。这六个富庶之郡每年达上亿两白银的税收,大部分被用于巫师的补贴和巫术的研究经费(逍遥领几乎不设军队)!要知道,大陆上巫师的数量,从来都没有超过四位数过。而逍遥领内巫师的数量,鼎盛时期也不过七八百!成为巫师的苛刻条件——超绝的智力、超常的领悟力、天生的体质等等,这些因素使得巫师这一职业,成为了大陆上除了皇帝、国王以外最少的职业……上亿两白银,基本上花销在这几百人身上了,那待遇条件是可想而知。

很显然,成立逍遥领是一个非常正确的举措。在逍遥领成立的千年里,依靠“巫师圣地”的美誉、无比优厚的研究条件,吸引了大陆大部分巫师加盟。曾经落后的东洲大陆,在逍遥领杰出巫术成果的推动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有人估算过,巫师们收取六个郡的庞大赋税,可他们对大陆的贡献,却是无法用银两来计算!永不熄灭的“巫术蜡烛”,使最贫穷的百姓都可以享受到黑暗中的光明;神奇的巫术催化降雨,使得最寒冷贫瘠的土地上的农作物,都能够轻易一年三熟;可以暂时激发人体生理恢复潜能的“速效巫术药包”,不知从鬼门关挽回了多少鲜活的生命;能够操纵巨兽的“巫术简易驯化装置”,把曾经威胁人类生命的各类巨兽,变成了人们得力的生产工具……种种创造性的发明,不胜枚举!可以说,巫师的数量虽稀少,而他们的发明却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人类的生活!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陶麟微微歪着脑袋:“六个郡……嗯,而且都是龙潭东南岸的富庶郡啊,那逍遥领不到一千个巫师每年的收入,真是见鬼……接近两亿两银子啊!那本世……本公子能拿到的津贴岂不是……靠!可本公子难道真的要去那个鬼地方吗?”

他仔细想了想,虽然自己一向很讨厌那个号称“巫师圣地”,其实是巫术疯子们扎堆的逍遥领。但是那份丰厚得令人发指的油水,自己不去领,那岂不是亏得肠子都要扭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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