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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有缘莫若再相遇

一套束仙决在那棵千年古槐下打出。只见悠悠气荡,仙法虽未成型,却已显露了其不俗的威力。树下站着一蓝衣少年。

这少年暗自思索着从程故师兄那里所学功法的玄奥。仔细一看,这少年不是瑾瑜又是谁?无非在这脸庞上,少了几分幼稚,多了几分刚毅而已。

即墨站在殿门口静静的看着,没有多做评论。自瑾瑜上次被柳不羁和程故师兄带走,这一回来,突发的陌生了。他知道,这再也不是一个腼腆还有点胆小的九师弟了。而是一个少而经世,略有老成的长决九弟子。即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又想到了瑾瑜在千年古槐下发出的感慨。

“不争无以高,至争无以久”。不知为何,联想到如今兄弟几人那奥秘的关系后,不禁一阵悲从中来。知道瑾瑜在那的一段日子恐怕也是如履薄冰。不会有丝毫的好过。但是师兄弟二人的默契在于。一个不问一个也不说。

良久,即墨向瑾瑜招了招手。笑道:“小九,来给为兄演示一下你的御风诀。”不知道何时起,即墨便以小九称呼着瑾瑜。瑾瑜并未反对,而是乖巧的答应着。

瑾瑜好似没有太大的兴致。但是他知道这御风诀是长决弟子首要修习的功法之一。试想若是连风都御不得,又怎么能畅快的出入这长决,一饱人间仙境呢?

瑾瑜还是左手捏诀。一套御风诀便轻然而起。瑾瑜御风而至千年古槐树上,问道:“师兄,我这入门功法可算出师了?”

即墨笑道:“算了算了,刚好可随为兄出去。不知小九可愿意?”

瑾瑜轻起轻落,降在即墨面前:“愿意当然愿意。不知师兄欲带小九去往何处?”

即墨看着那童心未泯的瑾瑜。不由得笑道:“雍京。”

不知何时,瑾瑜的脸上竟然挂上了一丝阴郁。即墨看在眼中,并未多想。

雍京城内。小九随即墨师兄来到了那宫城废墟处。即墨不自觉间一阵紧张。不知道那小将如今何在。他又想到那晚。就是玄奇师弟带回瑾瑜的那晚。

那小将抚了抚滑落在前额的鸳鸯冠,嗔怒道:“你不知道这宵禁的规矩吗?若是被官家抓住,少不了一顿拷打”。说罢,看向即墨那如玉的面庞。还不由自主的脸红了一红。

即墨玩味的大量了这眼前的女子。虽然一身戎装,但是遮掩不住这女子骨子里露出的一丝贵气,更遮掩不住这女子的倾城的颜貌。但未道破,而是说道:“不知将军深夜在此纵马,打扰将军雅兴了。不知将军可否高抬贵手,就饶了小民这次吧”。

那小将看即墨这态度,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颜色。稍微昂了昂头,说道:“看你斯斯文文,也是一个知礼书生。这样吧,给本将牵马,本将就饶了你这回”。

即墨无语。没想到这姑娘还是一个难缠的性子。于是便轻叹一口气,老实的抓住马鞍。问道:“不知将军何往?”

小将看到即墨竟然有那么一丝不情愿,反而更是一阵使坏。她本是趁着黑夜溜出宫内纵马的。但是想到即墨,不如,就让他送我回宫吧。也好吓唬吓唬他。于是便傲然答道:“我是宫内的禁军,你就送我回宫吧。不过我可要提前说,不许咋咋呼呼,丢我皇家威严”。说罢,又是一阵得意。

即墨无奈的抿了抿嘴。也不多言。牵着马便向宫城走去。

小将在马背上看着那一袭紫衣的即墨,竟突发的醉了。她暗想到:“这雍京满城王子王孙,有如此气度的又有几人?”

宫翎向来不爱待在宫中。每次父皇派人将自己找回去都觉得回宫的路那么漫长。可是这次却是出奇的短暂。不知不觉间便已到达了宫墙外。宫翎不知所措的望了望即墨。就差一点便开口欲留住即墨。然而她却止住了。宫翎知道不管是从女儿之态,还是从公主之尊的角度上讲,自己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况且是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子。再说,我们这......算认识吗?

即墨回身看向宫翎。宫翎却陶醉于自我思索的世界中没有看向即墨。即墨不由得一阵失落。然而,即墨淡淡的道:“将军,到了”。

宫翎从那思绪中醒来。发现即墨直视着自己,没有一丝遮掩。又是一阵脸红。也不做多言,御马便欲进宫。

即墨看着女子直接便走了。心中那份失落更是加重了千百倍。看着那缓缓而行的女子,一个人寥寥的站在宫门前。不知过了多久,好似又过了很久,才收回心神。转身而去。

就在此时,听到一阵马蹄声从宫内踏来。即墨那刚刚收回的心神瞬间变得荡然无存。毫不犹豫又满怀期待的回头望向宫门。

是她!果然是她!

即墨笑了。

宫翎策马扬鞭,停住在宫门深处。他看见眼前男子的深情,不由得也笑了。

这一笑,天地失色。

宫翎大声喊道。她从记事起就没有再大声喊过。此时她却顾不得公主的姿态。依然大声的喊道,她怕万一自己有一言一语不被这男子听到。“你若是一秀才,望你能参加科举。我只求一倾心之言。无论你是否及第,我......必去寻你......”

此时,秋风起,满城宫铃摇荡......

看着这满城废墟。即墨不知这姑娘是否已然消逝在这战火之中。又想到那玄奇师弟,不禁一阵悲叹。这人世纷纭,却是何时能了?

姑娘呀姑娘,即使我真的写出了倾心之言,而你又在何方?

珈蓝山上,宫翎跪在火云尊者面前。火云尊者凌厉的看着宫翎。说道:“我知你有家仇国恨。但是既然入了我珈蓝,就不能单凭恨怨而对他人性命妄加予取。若是让为师知道,可不饶你”。

宫翎稍微有些惧怕这即将成为自己师傅的红衣老者。恭敬的点了点头。

火云尊者又说道:“你要勤加练习为师日后传授给你的功法。不得懒惰。平日紧随为师就好。也不得在这山上随意走动,更不可与你师兄交往过密。山上事物,你更是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插手”。

宫翎知道师傅怕自己扰乱了师兄的心性,也怕自己将珈蓝宗当做自己复国的工具。这点宫翎是万万没有想的。倒也安然的点了点头。

火云尊者看着宫翎没有一丝的抗拒,那心头埋藏的怒气缓缓而消。心道:三生呀三生,为师也是不得已。倒是苦了这宫翎。为师不得不对其百般苛责与严厉,望你俩能深知我心,莫要做出有碍修行,有辱宗门的逆事来呀。

想罢,淡淡说道:“你去收拾收拾,今日便随为师下山云游。”也不做停留,起身回到内殿。宫翎刚入山门,也不知自己该如何收拾,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收拾。便默默退出殿内,侍立在殿门口。

殿外那一汪清泉旁,万三生一人独立。深深地看着宫翎。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即墨带着瑾瑜独行在与那姑娘相遇的街道上。如今天还未晚,道路上行人已经不多了。但是即墨和瑾瑜并未御风而行,好似想在这道路上多走一会。人世沧桑,谁知道下次来雍京,这条道路还在不在。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雍京外城门前。城门前聚齐了一对形色各异的人。有的像江湖郎中,有的又似僧似道,还有些一看就知道是久行江湖的骗子。在一榜下各自盘算着。

寂寞一阵好奇。不知这榜上写着什么。靠上前看去。

“新帝瑜:孤至亲病重,今广召天下能人,若有能医得此病者,将以城池千里附之,万世不改。切切!”

原来,这是新帝张贴的皇榜。想来此人对于新帝甚为重要呀。竟然不惜割地千里来。即墨本就自幼熏陶在天下至善的环境下,又是宗门弟子,虽不稀罕这无上的富贵,但也责任感突发而起。更何况这皇榜周围基本都是一群偷奸耍滑,不学无术之徒。他们无非就是奔着这千里封地而去的。就算不是这样,也极可能耽误病情。徒送性命。

即墨一步向前,抬手揭了皇榜。回身便带着瑾瑜走了。周围人一看这二人虽年少,但都英姿勃发,也不敢讥讽。心里却一阵腹诽:“不知死活的年轻人,挡了爷爷的财路”。当然,这是即墨和瑾瑜不知道的。

唯有那城门巡将一阵欣喜。他知道若是此处招来能人,治得那前朝皇后的怪病,自己也能沐浴皇恩,飞黄腾达了。不过看了看这二人的年岁,心里又是一阵犹豫万一这二人不济,上面怪罪下来该如何。这份犹豫瞬间便被自己消除了。“奶奶的!有志不在年高,再说,富贵险中求。我拼了!”留住即墨和瑾瑜后,便在街上征用了一马车,驮着二人便往新帝的行宫奔去。

车上,瑾瑜用胳膊耸了耸即墨,即墨看向瑾瑜。瑾瑜从怀里掏出一物,用手帕包裹着的。即墨打开,身体一震。耳畔似乎听到了那夜的宫铃声。原来,瑾瑜不知何时从那废墟中拾起了一个铜铃......

在这巡城将军极力的疏通之下,即墨未经太久的耽搁,便来到行宫之内。新宫尚在筹建之中,然而这行宫的规模已然不小。亭台楼阁,雕龙画凤,一派帝王之气。

在主殿没等多久,宫廷内侍便来相请。说是皇帝要亲自召见。内侍也没有传授觐君礼仪,直接带二人走向殿内。可知皇帝的迫切。即墨一路都在猜测着新帝的模样。想必肯定雄姿英发,威严逼人吧。然而到了殿中,发觉侍立者寥寥无几,那九尺雕龙金座上,做的确实一无比颓然的中年男人。这让即墨大吃一惊,这怎会是天命所归的新帝?不过,在那颓然下遮掩不住的是一阵久经沙场的杀气。

即墨站定,稍一揖身。新帝也不等即墨说话,眼中一阵精光。立马说道:“二位不必多礼,快随孤去后宫。若是能医得皇后的病,孤愿与二位共御天下。”说罢直接起身,走下台阶,一手拉住即墨,一手拉住瑾瑜。直奔后宫而去。

后宫一处殿外,跪着无数的御医。这些御医不知在这里跪了多久,早已满头白霜。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有些甚至早已晕眩,周围却无人敢抚。

即墨道:“治病是急,但我见各位御医早已疲惫至极,就请陛下恩准他们散了吧”。

新帝对着群医冷哼一声:“一群庸医,活着何用。先生不必求情。”

即墨道:“陛下所言差矣,我治病是不忍陛下遭亲人别离之痛,我劝陛下遣散他们也是不忍他人遭别离之苦。就请陛下准了吧”。

新帝看了看即墨,回身说道:“好在先生为尔等求情,今日暂且饶过。散了吧,别在这里招孤心烦。”

群医无不谢恩,同时对即墨感恩戴德。然而,群医一个都没走,因为,双腿早已麻木,难以起身。

殿内,清心醒脑的檀香丝丝环绕。侍女无数。那凤榻上,躺着一双眼无神的贵妇。即墨一看,此人并未死气环绕,阳寿仍足。却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躺在床上,早已对外事外物失去了听闻。

“好重的心病”。即墨暗道。

新帝不知即墨单单的站在凤榻前是何意。也不见即墨把脉问症,一阵心急。说道:“先生莫不是诓骗孤,还是先生也束手无策”?

即墨答道:“陛下勿忧。这病不单单是在皇后身上,怕是陛下身上也有。”

新帝一听,身体一震。“先生真乃高人,望先生教我。”说罢,竟不顾帝王之尊跪倒在地。无数侍女看皇帝跪倒在地,也都跪倒在地。

即墨扶起新帝,笑道:“陛下折煞我了,我一闲人怎能受的如此大礼,倒是我要问陛下,和皇后的是是非非了,不知陛下可以告知否”?

新帝看了看即墨,面露难色。不过他知道,若是不悉数相告,怕是先生也寻不得病根。于是便屏退了众侍女,缓缓道来。

“其实,她不是孤的皇后,而是前朝皇后......”

当赢奉生还是梅儿父亲手下一偏将时,在一次校场围猎时偶遇大将军之女。从此就深深的坠落在那苦苦的单恋之中。而大将军之女便是那口中的梅儿,也是日后的皇后,宫千玺之妻。

赢奉生不知所措。以他的出身和地位又怎能让大将军将爱女许配他呢?只得无数次的借着拜访大将军的名义试图接近梅儿。本来大将军是挺欣赏年轻有为的赢奉生的。不过随着多来多往后,也慢慢觉察到赢奉生的丝丝深意,不由得疏远起赢奉生来。赢奉生不知从何时起再也进不了大将军府了,心中万般焦急却又无可奈何。不久,便听到梅儿被钦点为太子妃,一时悲愤,竟做出直逼将军府问姻的事来。

大将军坐在主坐上,冷冷的看着赢奉生。问道:“犬子安敢惦记我虎女乎?好大的胆子。还敢上门逼亲?”

赢奉生一点也不怯懦的答道:“大将军,我挚爱梅儿。若是您能将梅儿许配给我,我定换你一片河山。总好过让梅儿屈身那无能太子”。

大将军怒了!这赢奉生无君无父,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大喝一声:“尔敢如此无礼!休怪本帅不念往日旧情。左右,给我乱棍打出府门!我这就行书兵部,解了你的军职”。说罢,起身掀案而去。

也是这赢奉生命中由此一幸。大将军虽是弄权之人,不过也颇为惜才。就在即将发书兵部时,一个犹豫。惋惜道:若是断了赢奉生的仕途,也是我朝一大损失。那就给他一个教训,让他去边疆好好体会吧。能不能回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于是赢奉生便被降为马前卒。发往北疆御守那传说中的鬼怪。

赢奉生上路了。一身白衣。然而,却是满城的红妆。那是太子大婚的喜乐。

赢奉生一下也没有回头。他不怪梅儿。

赢奉生一下也没回头。却恨不得双眼生于脑后。也好再看看梅儿。

北国风雪肆意。赢奉生却在冰雪下披坚执锐。别人都以为他是替皇帝守护北疆,但是他心里清楚。他只为梅儿的安宁守护着北疆。

不久便传来梅儿被册封为皇后的消息。赢奉生知道自己与梅儿愈发的远了。然而,那内心深处的一丝温热与向往却不曾断绝。

再后来,赢奉生知道梅儿在夫君与父亲的斗争中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夫君。直到父亲事败也未曾替父亲有过一丝一毫的求情。只是在父亲的刑场上,最后为父亲披上了那最耀眼的戎衣。赢奉生心疼到骨子里。他能体会到梅儿在父亲与夫君中抉择的苦痛。更能体会到梅儿送父亲上路的悲伤。但是只要梅儿能幸福,自己苦守北疆也是无怨无悔的。

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不久宫千玺册立沁妃。虽未将梅儿的后冠戴在沁妃的头上,但是沁妃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因为沁妃喜红,宫千玺不惜为她猎绝天下红貂。而那皇后寝宫,早已成为冷宫了。

赢奉生再也忍不住了。他知道,梅儿的幸福,最终只有自己能给予。他急不可耐,要在有生之年完成自己最大的夙愿。

不断的请战,深入北疆斩获害人的异兽(民间传说为鬼怪)。不断的建立军功。逐渐的由士卒、百夫长、千夫长、偏将军一步一步向上爬。因为大将军的死去,没有人知晓赢奉生被贬的往事。宫千玺还不断喜道:“孤有奉生,北疆安矣!”

赢奉生忘记了多少个日夜自己都在秣兵历马。他要一举完成自己毕生的愿望。他只记得最后一次站在帅车上扬鞭指向雍京时,千军攒动。他笑了。部下都以为将军是为这即将改姓的天下,他却知道。对于这天下,自己从未曾动心过。而让自己牵肠挂肚的,让自己寝食难安的,让自己日夜思念的,只是这天下里的一袭红妆。

剑指天下人,兵围雍京宫。那一刻,他却犹豫了。

他不知道那宫中的人儿是否会接纳他。他更怕他的梅儿会随着宫千玺一起给王朝陪葬。他不知所措。这也是兵围雍京宫而不动的唯一原因。

“可笑那宫千玺还以为我是徒一个禅让的虚名。他以为我不破宫擒他是我不敢。其实他不知道,又是梅儿帮了他,若不是梅儿在内,我怕止不住乱兵,万一伤了梅儿分毫,必将提师入宫,问一问宫千玺为何如此薄情寡义!”赢奉生眼中含泪。

“再就是那大火呀.....五百年王朝的积淀。那火势,我久经沙场,焚城灭族之事也多见,却不曾见过如此般的火。好似要将整个下烧尽一般。我顾不得!我只携带几个近卫便入了宫门。终于在那后宫中寻到了梅儿......”。说着,赢奉生深情款款的看向卧在凤榻上的梅儿。

即墨和瑾瑜听得入神。不想着前朝末帝竟与新帝由此纠葛。良久,才问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梅儿被我带了出来。只是一人默默的站在大火远处。不发一言。便是如今境况了。”

即墨随即问道:“不知这前朝皇后可有孩子幸存?”

赢奉生瞳孔猛一放大。瞬间杀气弥漫。这久经沙场的杀气让即墨与瑾瑜也为之一寒。只见那赢奉生淡淡道:“我想只有断了梅儿的念想自己才可能被她接纳。便命令军士围宫,不得从大火中放出一人。”

即墨身体一震。轻叹道:“孽缘呀!不知陛下至今可悔?”

赢奉生稍一收坐,一丝决然。答道:“丝毫无悔”。

“另外,孤再补充一句,梅儿再也不是前朝皇后,而是当今皇后。不论他的病知否得治,新朝皇后只有一人,那就是梅儿。并且我会留遗诏于世,我之子孙,自此不得立后。我要让梅儿成为最后那个最幸福的皇后!”不知何时,赢奉生握紧的双手。那指尖,深深的刺进了掌中。

即墨无语。瑾瑜无语。

赢奉生知道皇后的病不是片刻就能痊愈。也不催即墨甚急。只是留即墨在行宫住下。即墨也为推脱。每日以真法出入皇后体内。免于让皇后身体先垮了下来。赢奉生看到梅儿虽然依旧不言不语,但是气色略有好转,自是对即墨二人优待有嘉。

这日,即墨给皇后输完真气,便独自坐在皇后寝宫中的茶座上。这段时间自己也不断回想赢奉生的所作所为。尽然为恶无数,却也是一片真心使然。不由得又想起了那纵马停驻在宫门深处的女子。

“你若是一秀才,望你能参加科举。我只求一倾心之言。无论你是否及第,我......必去寻你......”

深深的舒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的掏出了瑾瑜在马车上给自己的那个宫铃。还是那个手帕包裹着的。近段日子,即墨一直随身携带。每当闲暇都拿出轻拭,那宫铃上大火留下的痕迹在即墨无数次的轻拭下竟荡然无存,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即墨掀开手帕,轻摇宫铃。又是一阵悲叹。突然,以他的修为能清楚的感觉到在这屋内竟然有人在看着他。他一回头,发觉不知何时,皇后已然起身,站在他的身后,静静的盯着这个宫铃......

“陛下,皇后娘娘初醒。切勿探望过久”。

赢奉生听闻即墨如此说来,不舍得看了看梅儿。还是缓缓退了出去。

即墨看着那落寞的身影退出皇后的寝宫。又是深叹一次。想来古今多少豪杰,轻历生死关,却难度这情爱门呀。

即墨又看了看斜窝在凤榻上的皇后。问道:“殿下,不知殿下可对以后仍有打算?”

皇后不语。

即墨略等了一会。看这皇后着实没有接话的意思。说道:“皇后相比并不记得这新帝了吧”?

皇后听在耳中,心里也颇为好奇新帝为何如此待一前朝孽后。但是这新帝自己着实是不曾记得了。只听周围女婢们细语,才得知新帝名曰赢奉生。赢奉生,又是那么熟悉的名字。于是眼中稍微泛出一丝不解得微光。

即墨将那微光收于眼中,便已得知:这皇后生有所望还是生而无望就看今日的造化了。于是淡淡问道:“不知皇后娘娘可曾记得及笄之年校场围猎?”

皇后愈发的不解了。

即墨苦笑道:“可怜这新帝,征伐得了天下,而那真正的目标却是丝毫不记得他的。”于是便将那些往事以一旁观者的身份缓缓道来。

不知不觉,他发觉自己竟然眼眶温热。竟有谢谢泪水溢出。而这皇后却早已泪流满面,就差嚎啕大哭了。

即墨知道,皇后这泪水并不是为新帝而流。只是一时情到深处,又想到了那至死不让她陪伴的夫君宫千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若是皇后不被赢奉生所打动,又怎会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的夫君?然而即墨知道,一时之间让皇后接受甚至接纳的确为难皇后了。便要告辞。

就在即墨即将走出寝宫时,皇后娘娘说话了。

“先生可将那宫铃予我看看?”

即墨不解。但还是拿出宫铃。掀开手帕,交于皇后。皇后素指纤纤,轻轻滑在那做工精美的宫铃上。良久不语。

即墨看此,突然又想到了那小将。那如同铃声般清脆的呼喊。反观皇后的的神情,好似和着铜铃有着千丝万缕的怜惜。竟突发的急切的想知道一个答案。可能自己错过这个机会便再也寻她不得了。

即墨轻轻问道:“皇后娘娘,不知往日雍景宫内是否有一女将?长纵马驰骋与宫墙之内?”

皇后怔了一怔。她倒是的确熟识那个常在宫中策马的女子。倒是被这即墨一问,心中百般好奇。缓缓说道:“宫中女子甚多。我不知道你是指谁?”

即墨瞬间无线的失落。“我也不知道......”

皇后看着即墨的神情,便知道即墨此问一定关乎感情。自己本身饱受情殇,又怎会如此的迟钝呢。心里一个不忍,即将脱口而出了。恰是这时,即墨在一瞬间便将那忧伤遮掩的当然无存。他知道,即使自己再悲伤也没有用,可能那女将早已葬身火海,无从寻觅了。便一个揖身,缓缓退出了皇后寝宫。

新帝行宫主殿,即墨向赢奉生告辞了。“陛下,师门有命在身,实难耽搁,皇后剩下的病根,就靠陛下用情来温补了”。

赢奉生能眼见着梅儿的起色越来越好,自是喜从中来。毫不犹豫的从皇案上扯起一副天下九州图来,说道:“先生,早在皇榜上便以说好,来来来,先生挑一地域,我即便割土相让。即使先生看上了这雍京,孤也绝不吝啬。”

即墨笑道:“陛下客气了。我乃一世外之人,疆域融化于我不值一提。望陛下能善待万民,早日结束这天下战乱。”说罢,也不多做停留,只是稍一躬身便向外退去。

赢奉生自是挽留,而即墨全当没有听到。决然的走出行宫。

雍京城外,即墨和瑾瑜即将御风而去,突然听到远处一阵马蹄作响。稍一回头,发现竟然是那巡城将领。大呼:“先生稍待.....先生稍待......”

瑾瑜问道:“不知这将军所来何事”。

即墨不做回复。

只待那巡城将领疾驰到近前,下马问安。先是表达了自己对即墨恩遇的感怀,让自己官升一级。即墨微笑点头而已。

随后,那将领从胸前盔甲内掏出一明黄包袱,双手递于即墨:“先生,此时皇后娘娘所托,我已带到。望先生一路顺风”。说罢,深深的一揖。上马而去。

即墨打开包袱,先是看到那熟悉的手帕包裹着那熟悉的宫铃,还有新添的一份帛书。即墨不知为何,心里一番气乱。深知可能这帛书便是自己了愿的契机了。不由得颤抖着双手慢慢打开。上面只有一行隽语。

“我念先生医身医心之恩,特告于先生:先生所念之女将,仍在这个世上”。

即墨看向宫城,竟笑出了声......

瑾瑜不语。

在西域茫茫的大漠中,一老者携一女子御风疾行着。细眼之人可以看到,这女子好像并无什么功法。只是在那老者御风的同时稍微运起一道真力便能携得女子同行。早不是即墨那种修为可比。

这女子也在好奇,她本随着师傅云游在人迹罕至的明湖大川之中。好似师傅突然觉察到了什么,也不多说,运起真气便带自己向西疾驰而去。饶是师傅一路上用真力携带,但是也掩饰不住这女子的疲惫之意。

老者突然停在一座与那黄沙漫天格格不入的暗黑山脉中,轻道:“宫翎,为师去去就来,你万不可在这山中乱走。为师已在你周围设好了护身阵法,一般的邪魅是侵扰不得你的”。说罢,瞬间便消失在宫翎面前。

宫翎毕竟还入门不久,修为又不高。民间女子的心性很重,听到师傅说这里竟然有邪魅,不由得害怕起来,却又是无可奈何。只能看着师傅离去。

火云尊者告诫好宫翎之后,几吸之间便来到那暗黑山脉深处。、

这暗黑山脉不是一普通的山脉。它本是一天外飞石。不知在何年月便落在这茫茫大漠中。早在火云还是珈蓝弟子时便有耳闻。今日来此,也不是自己本意。他本云游访友,却突然感觉到一股无比的怨念的波动。这怨念的力量让火云尊者也不得不眉头大皱。所以放下一切事物来此查看。

火云尊者颇为好奇,为何真到这山中了,怨念又突然变得一丝不可觉察了。想到刚停留在这山脉上时那脚下的一丝阴冷。不由得心里一颤。想到了宫翎。

他瞬间便飞身回去。果然,在那护身大镇中没了宫翎的踪影。

火云尊者倒未过于紧张。这宫翎若不是万三生以死相求不得已才收为嫡传,否者这宫翎的生死又与火云尊者何干。甚至在这火云尊者心中,一直对宫翎耿耿于怀。还有种莫名的恨意。然而,这宫翎毕竟已将是自己的弟子了,不救是不行的。心道:宫翎,不是老夫心狠,你命在天,若是你在这里遇险,也是三生之幸。于是立马运起真力,搜寻着整个山脉。

这山脉也奇怪,尽那火云尊者无上真发也难以清晰的看透每个角落。本要作罢,却突然发觉自己设的护身阵法稍有奇怪。再一细看,这哪是自己设立的护身阵法。明明是一道障眼法。

火云尊者一不留意险些受到诓骗,让那享誉世上的火云尊者自尊一时难以释怀。便一道真力直接打向那障眼法。就在自身真力与那邪力支撑的障眼法相遇的时候,一丝常人不可觉察的邪力侵蚀入火云尊者的体内。火云尊者自是知道的,立马运气护身。然而在体内搜寻不得丝毫邪力。倒也安然。可是,火云尊者不知道的是,不知何时,在自己眼中多了那一丝血红......

那障眼法也被火云尊者击破,果然,宫翎仍在那阵法之中。

火云尊者自是不多说自己险些受到诓骗,虽好奇这邪力为何有心留住宫翎,看这宫翎也是不解的眼神,便没有多问。淡淡道:“随为师走吧”。

宫翎问道:“不知去往何处?”

这火云尊者平日虽不待见宫翎,然而毕竟已是自己的嫡传弟子,这点耐心还是有的。不想今日听得宫翎如此一问,心中无限的烦躁。冷哼一声:“长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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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几岁学点礼仪学》内容简介:礼仪是人们进行社会交往活动的行为规范与准则。看似平常却不容忽视,因为它总是不露痕迹地折射着一个人的素质。初入社会的年轻人,有了自己更广阔的社交范围。也会经常参加一些没有去过的社交场合。此时就需要了解社交中约定俗成的礼仪规范。《20几岁学点礼仪学》内容全面。收纳了个人礼仪、社交礼仪、职场礼仪、商务礼仪、涉外礼仪、宗教礼仪、民族礼仪、生活礼仪、饮食礼仪等多方面内容。此外,《20几岁学点礼仪学》言简意赅、通俗易懂,适合当今快节奏生活的年轻人阅读。
  • 悬解录

    悬解录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创业没有终点

    创业没有终点

    我爸爸被双规后,我从大学退学踏入社会,便开始一场心惊肉跳勾心斗角的磨练,在新公司招聘的时候我遇到了现在已她爸爸已是副市长的高中梦中情人苏小然,开始了我们的恋情。却被想到被喜欢的某房地产商的女儿算计了一把。我和苏的爱情会坚守下去吗?而我的创业之路什么时候才算是真正的开始?
  • 灰姑娘也会变公主

    灰姑娘也会变公主

    可以说,世界上根本没有真正的爱情,那只是人类美好的幻想。青春,没必要写爱情的。我只愿用最完美的语言,向你陈述那青春年华。我所拥有的,只是那青涩之情。这本不算完美的书,是属于,正值青春的我们。
  • 向日倾

    向日倾

    ‘彩色的时间染上空白,是你流的泪晕开’,我记得在那片花海,你开心的大喊着爱我。我记得那年夏天初识,你腼腆的笑。我记得你手的温度,左手微凉温和。我记得你说要永远想念我,即使我就在你身边。我记得你皮肤白到极致,你说你那是因为阳光过敏。我记得你最爱的那首歌,你说是因为我喜欢所以才喜欢。当你说喜欢的那一刻,让我有一种冲动:好想,好想一辈子陪在你身边,好想你别再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
  • 群天之怒

    群天之怒

    虚拟游戏《诸天神迹》全球发布,引领虚拟游戏狂潮。然而在运行不到一个星期以后,《诸天神迹》登陆机制取消,所有玩家只能进不能出,20亿玩家被困《诸天神迹》。人类世界的彻底改变,被强制划分为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只有通关通天塔才能所有玩家才能从游戏里退出来?这是一场意外还是一个颠覆人类世界的阴谋?
  • 凤龙庄

    凤龙庄

    追忆历史,记录乡愁,探究先辈们在清末民国年间的真实生存状态,一轴斑斓多彩、气息浓郁的西北农村画卷就此铺开。清末民国年间,在西北一个叫平襄的偏僻地方,有一个叫凤龙庄的小村庄,聚集着董、汤、王三姓人家。主人公少年艰辛,偶遇神鸟,神秘的序曲预示着兴旺。数个家庭三代子孙,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和天灾人祸,为了繁衍生息,他们分裂、团结、分裂、团结,周而复始。…清帝退位、复清会复辟、军阀更替、三年内战,凤龙庄翻云覆雨,王旗变幻…我们从何而来,又到何处而去?
  • 六域共主

    六域共主

    任你六域千百君主叱诧风云、称王称霸……到了共主脚下,唯有俯首称臣!
  • 吞星之变

    吞星之变

    浩瀚的宇宙空间之中,无尽的光芒散落,数道至极的力量碰撞,激荡之间,无数的陨石化成飞灰,扩散的波动,湮灭一切,那是灭星级的力量!“方杨!别让岁月神话成功合一,他们撑不了多久了!”一道强横的神念传入方杨的识界,在场的数架PXT—S号神级机甲,都被时间法则所控制,无法动弹分毫。“时光之梭,岁月之轮,我岂会容你们再度合一!”方杨的脸上显出一丝冷笑。
  • 穿越时空之生死轮回

    穿越时空之生死轮回

    看一个废材少爷如何穿越异界,打怪,升级,泡妞,并且强势回归,横少世界所谓的强者,专治各种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