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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回不去的

——轨道上开走的列车只能向着目的地不停地前进,回不去的。发射出去的子弹只能义无反顾地完成它的使命,回不去的。消逝的时光只能看着过去怀念,回不去的。

“疤痕”,我从来都没想给穆箫留下什么肉体上的伤害,或者是痕迹。我只希望在他多年以后我不在他的身旁,他能回忆起的记忆中我虽然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恋,但是也是一个美好的片段。

我怕斐扉察觉到我心里的异样,连忙嘲笑她说的那句“咬到心里”简直让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层又一层,苦口婆心地劝她少看些琼瑶剧,要不然会逼死陈梓浩的。斐扉上大学那会儿就疯狂喜欢看琼瑶的言情剧,整天抱怨现实生活中的男生如何不完美,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她能扛得住千军万马的追求者。

斐扉大义凛然的声讨我:“不看琼瑶浪漫虐心剧,难道你让我去看那些雷阵雨吗!”说完拿起怀里的抱枕朝我砸过来,不巧刚好被我接个正着,“谢谢啊,刚好背酸。”我拿起抱枕悠哉的放到身后,此时的我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终于有一次和斐扉斗嘴占了上风,忘记了以斐扉嘴巴的战斗力,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

斐扉一脸委屈着说:“简大小姐,您可真是身娇肉贵啊,那么贵的车来回接送,您还腰酸背痛,让我们这样的人该如何自处啊。”说完还自导自演地抹上两把眼泪。不知道真相的还真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了呢。这个时候我更加深刻的明白,不管是谁想要挑战斐扉言语上的犀利值,结局都只有一个——缴械投降。

我只得把抱枕恭敬地拿起来,乖乖的双手奉到她面前:“你赢了,演出结束了。”斐扉接过抱枕好像接过奥斯卡奖杯一样,瞬间破涕为笑。整个人躺在在沙发上宣布着她的获奖感言:“首先,从颜颜手里接过这个奖我很欣慰,她反抗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无所获。最重要的,我最感谢的人是我的老公,梓浩。如果不是他娶了我,我想以我的功力我可能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最后,我有一个愿望,希望我和颜颜都能收获幸福。亲爱的粉丝们,祝福我们吧。”斐扉一脸陶醉的样子明显是在她的世界里不能自拔了。

我挥起手掌,打在了她的身上。“快醒醒,群众演员都收工了,找你要演出费呢。”斐扉大方的从兜里掏出一个硬币,“给你。不谢!”我拿着硬币苦笑着。

“颜颜,说正经的,你和穆箫到底因为什么分开的?能告诉我吗?我看现在穆箫对你上心的程度,这就是爱啊。而且两年前你不辞而别的时候,穆箫来找过我,我说我也不知道。虽然以他的身份不至于哀求我,但是他在我们家小区外面等了三天。那会儿我也到处找你,这三天是眼看着他胡子一点儿点儿长出来,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而且你以前不是说他不抽烟吗?那三天他车的周围都是烟头。我那时候还跑过去质问他到底对你做了些什么,他嘴上不说但我能感觉到你走了对他打击也挺大的,后来就放过他了。”

“是吗?”原来从那时候开始穆箫才学会了真实的活着。

“我俩可能是彼此爱的时间不对,就好像你和你家梓浩,刚好在对的时间彼此投入收获幸福。我和他是错过了吧。”

我和穆箫真真实实的分开了,我也被他和箫筱之间的事情深深伤害过,但我不会拿着所谓的正义去衡量和宣扬他们之间的感情。毕竟那样做既不能挽回时间弥补伤害,反而会伤害这段感情里的其他人。我受过伤,这种滋味有一人尝过足以。我虽不能笑着祝他们幸福,也不会戳破这幸福的泡沫。

“斐扉,咱们回大学的教室看看怎么样?”我想去找回那个心无杂念,一心实现梦想的自己。

“你的脚能行?”斐扉关心的看着我的伤脚。

“没问题,你开车来的不是,咱们也走不了多少路。再说,这种扭伤要稍微活动活动。”

“好,那咱们走着。”

斐扉边开车边和我抱怨,早知道要去学校里面她今天就该穿的青春朝气一些,要不一下被满脸胶原蛋白的大学生们看出自己是已婚少妇的事实了。

“要不你回高中抢套校服给自己穿上?那个一看就是少女。”我故意提起校服,因为斐扉从小到大最讨厌的东西就是校服,那也是她认为世界上最丑的衣服。

“你还别说,我现在有的时候会有一种冲动,就是再穿一次校服,回到那时候的课堂,感觉那是件特美的事情。”从斐扉的表情中我能看到,她的确开始怀念曾经最丑的衣服,正确的说是怀念那时候的时光。时间的存在就好像魔法一样,改变了我们的模样也改变着我们的想法,曾经的讨厌也许会变成现在的怀念。

到了曾经上课的教学楼,零星的走出几个上自习的同学,现在这个时间出来应该是准备去食堂吃晚饭的。我和斐扉找了一间空教室,斐扉一本正经的走到讲台上“我们的课先上到这,下面开始点名。”我坐在座位上傻傻地笑着,斐扉随便说了些人名我都一一答“到”。

点名结束后我和斐扉两个人都笑了鼻子也都酸了,教室里陆续来了一些准备上晚课的同学,看着他们的匆匆掠过的脸庞好像看见了当初的我和她,我们都曾如这些同学一样在教室里或者学习或者睡觉或者恋爱着,时光是永远没有快退键。

斐扉扶着我走出教室,有位男生在后面叫住我们:“同学,你的包落在座位上了。”一个穿着运动装的男生拿着我的包追了上来。

“你是哪个系的啊?”男生问,“服装设计系。”然后我笑着谢谢,谢谢他让我那一瞬间回到了我最期待的时光。

我和斐扉在校园里转着,如果不是我的脚不方便,我一定要走遍每一个角落,让这些充满回忆的地方永不掉色。

我俩在石阶上坐着,“颜颜,你在这等我一下。”一会儿斐扉拿着两只超大的棒棒糖过来,“给你一个。”我记得当时我们在学校里看见有女同学拿着这种棒棒糖,斐扉曾经毒舌的在我面前把人家这种行为说的体无完肤,如今她却紧紧的握在手里根本舍不得放下。

我们好像还在学校里一样谈论着过往的人群中,哪个长得帅,哪个长得漂亮。偶尔走来一对情侣,斐扉感慨着我们俩当时都太傻了,都错过了这种校园恋情。

“是错过了,不过你现在很幸福,这就很好了。最美的爱情就是两个人相助相守,你得到了。”我羡慕的看着此刻的斐扉。

“你也会的。”斐扉拍拍我的肩。

“当然,我依旧相信爱情。”

我们俩沿着学校里的主干道走着,斐扉的电话响了,“我们俩在学校啊……”斐扉跑到旁边去接电话,一听就知道是她老公,我站在原地等着她。

斐扉有些失落的走回来,陈梓浩要带着斐扉出席公司的聚会,所以我们今天只能逛到这了。

“酒会是几点的啊?”

“九点。”

我一看时间现在都已经七点多了,我催促着斐扉赶快回去准备,她坚持要把我先送回家,就在我俩僵持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在我的大学。”

“我刚好路过那儿,你站在那别动,我去接你。”我听见了穆箫手机那边传来的汽车加速发出来的引擎声。

我和斐扉说穆箫要来接我,她可以放心的先走了。斐扉坚持要看到他把我接走才行。不一会儿就听见校门口那边传来一阵阵的惊呼声。

“穆箫来了。”斐扉肯定的说,因为我们订婚以后穆箫也到学校来接过我,当时校门口的惊呼声和现在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当时是不管我在哪他都只在门口等,不管我在干什么,他都只等我三分钟。

果不其然,没到两分钟穆箫就找到了我的位置,精准的将车停在我旁边。穆箫下了车,脸上有些许怒气但可能是因为斐扉在我身边,所以他已经将火气控制到最低点。

“你的脚不是你自己的是吧。”说着将我抱起来,来来往往的同学看见我俩的姿势不停地起着哄。穆箫根本不在意别人是怎么看他的,因为他说过,不管他在别人眼里是怎样的,最后这些人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可是我在乎啊,我的脸瞬间热了起来。

穆箫将我放到车里,回到刚在的地方和斐扉打招呼。斐扉看着我对他说:“这次可是从我这把人接走的,我可不希望又听见她不见了的说法。”

“我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

穆箫转身也上了车,我挥手和斐扉告别。斐扉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就朝着自己车的方向走了。我知道也许在斐扉看来我和穆箫根本不存在原则上的问题,她觉得彼此有爱就应该在一起。我曾经也抱着这样的信念,直到今天重回校园我才真正明白什么是“回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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