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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满门灭姜寅悔隐去 立神像万民永尊崇

姜寅不听老者相劝,引兵继续向北追赶。正行间,忽然有探马来报,言其父姜启引兵向西南追赶之时,见前方有百名蒙人骑兵,便亲自带头出击。其中有一名大蒙千户汗,勇猛异常,竟突围而走,姜启见之提枪便追,其坐下之马名为乌闪,踏水登山如履平地,追的又急,只片刻便将众人甩在了身后。

那千户汗看姜启头戴副帅冠,身披百战袍,故意慢下引他来追。待姜启到了近前,那千户汗忽然转身将手中长刀掷向姜启面部,待姜启一枪将长刀挑飞之后,那蒙将早已摘下雕鹰弓,单手抽出狼牙箭,振臂拉了个满月,嗖嗖嗖便是三箭齐发。姜启左右拨挡住两箭,第三箭却无力再阻,正射中他的咽喉死穴,从前而进,自后脑而出,当场坠马身亡。

正是:神武违道征北蒙,穹使马前相劝横。杀意滔天欲斩尽,灾祸须时便显灵。

姜寅听问父亲战死,悲痛欲绝,领兵策马狂奔而来,待其见姜启尸首之时,只觉得天昏地暗,几欲摔下马来,众人急忙伏地告慰。将士押着被俘数十名蒙人骑兵上前,姜寅命设祭台,于雪林之中伐名树,做棺椁,盛父于内,派遣兵马送父尸首回汉唐,欲在皇城东坡安葬。姜寅红目提刀,自将俘虏剁为肉泥,只留其首,用以祭行。

随后,将士皆头箍白巾继续向北追击,姜寅自领一万精兵铁骑,猛追猛赶,誓要斩杀柯察尔,以报杀父之仇。大蒙百姓多有无马者,姜寅追赶而上,命兵士尽数砍杀。一路上热血化雪,血河成冰。

两个月之后,有流星马赶来,乃丽都皇城来信。姜寅取来视之,乃武帝执笔亲书信件,但未授旨盖章,只以白纸浓墨素写。姜寅疑惑,启开来看,此时他正端坐在马背上,周围将士只见姜寅忽然目瞪眦裂,大吼一声猛的喷出一口血剑,从马背上倒头栽下,昏厥过去。

众将大惊无比,手忙脚乱将姜寅扶起,升帐安置,揪来随军太医为其诊断。言姜寅是怒火攻心、悲痛万分所致,需服药调养,好生休息。众将士皆疑惑,俱都认为姜寅是那书信内容所害,但捡来之后,没有姜寅之命又不敢擅自观看,都在掌中急的直打转。

时有一大将,姓丁,命恺,自登程。自大蒙犯境以来,就一直跟随姜寅,威猛无比屡立战功,姜寅视他为自己心腹。看到众将皆畏畏缩缩不敢观看书信,丁恺心中气愤。为了查明姜寅此番何故,冒着死罪,一把扯过书信,观看之后浑身颤抖,须发皆起。

书信中所言大致是:一月前,姜母睡梦中而死,府中随即流发瘟疫。但奇怪的是,只有姜姓之人获病,其它众人都没有事,而姜寅妻儿亦在获病者之内。武帝亲派太医近百,合力诊断皆不知其因。只七日不到,姜家之人尽数病死,无一生还。自此,姜家之人,只有姜寅独一尔。

丁恺看完瘫坐在地,众将士忙询问缘由,其呆坐半晌方讲述出书信内容。众将闻之,无不惊恐万分,茫然不知所措。只得就近扎营,命随行太医好生照看姜寅,众人便于帅帐四周围立帐等候。直到傍晚,太医禀告众将,说姜寅心脉气息已经平稳,虽然还未醒来,不过理应没有大碍。众将士这才稍感安心,悄然共入帅帐守候一阵,因太医嘱咐让姜寅多多静休,众人便各自回帐。命护卫兵于帅帐前守候,若是姜寅醒来,速报众将士。

一整夜,众将士披甲而卧,皆不能眠,稍有动静便腾然起身,以是护卫兵前来禀报姜寅苏醒。然而一夜安然,并无人报姜寅醒来。

翌日初升,众将齐聚帅帐之前,护卫军报帐内一夜未有动静,恐打扰主帅,亦未敢入内。想来姜寅还未醒来,此打击实在太大。众将撩帐而进,却发现帅帐之内并无姜寅身影,床榻被褥皆收拾的整整齐齐,主帅案上安放着帅印,姜寅竟不知去向。

众将大惊失色,忙唤护卫兵来问,皆惊恐伏地,言众兵一夜未离半步,并未听帐中有何响动,不知主帅何时离开。丁恺闻之大怒,道:“主帅醒来离去未知,若是有刺客入内,汝等安能知否?”随欲斩之。然而被众将劝住,只令军棍五十,编入步卒。

有将士言,主帅受此打击,可能出去散心,其武艺绝顶,故有心躲过护兵。众人闻之有理,便在帅帐等候。就在此时,一将忽见案上帅印下有书信一角,众人取出一看,其上言明写给予众将士,字里行间确是姜寅亲书。大家拆开一看,其上寥寥数语,只言自己有违天道仁义,害死了全家上下,落得此境地,全是自己的责任。现在翻然悔悟,自此辞去主帅一职,已经独回汉唐。命众将士莫要寻找,班师回朝。留此书信,只为众将到时呈给武帝观看,言明莫疑。

众将士闻之大惊,分头领兵往复追寻,皆未找到姜寅身影。无奈之下只得尊其信中所命,领兵班师回朝。

待众将回朝,呈上书信,武帝观之叹息,下令全国寻找姜寅,半年没有任何消息。于是命人于皇城正南迁移百姓,拆屋舍,改建百里校场,在正中立了姜寅尊像,高数十米,武帝亲自带领文武百官相拜。在雕像前举行推迟了半年之久的凯旋大典,封赏万千将士。百姓亦日夜仰观,尊崇无比。并记录史书,写成童谣、典册,亦有民俗小说,长久传颂。

后来,武帝颁布圣令。于外,在虎踞要塞以北设立数百塔楼小城,谨防大蒙。于内,听从青州牧古琅之言,大赦天下,重农促商,开考核之制度,纳九州之贤才。自此,汉唐百姓安居乐业,万物复兴,盛世空前。

再说蒙人因为姜寅隐去,故此逃过一劫。一年之后蒙王柯察尔郁郁而终,临死之时,招来未死之心腹数人。先言日后必要为其大蒙惨死众人报仇雪恨,攻占汉唐光大蒙国。后顿思半刻,忽然又改口,遗诏其长子柯努世继承大统,立为新大汗。并命大蒙远而向北,不可再起攻打汉唐之意,就于拉尔山将其天葬,言毕闭目而亡。

蒙将遵柯努世之言,一切从简,将其天葬于拉尔山之顶峰。立柯努世为蒙国大汗,时其年仅六岁。继位后,领败军残民,退到西北草原深处,远离汉唐之地。前后历经约五年大战,蒙人先胜后败,最终以汉唐胜利,姜寅隐去,柯察尔身亡而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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