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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自尊心扫地

暮野云一行人赶了六天的路,随着司晋璇到了暗隐阁山下的小镇。

司晋璇越靠近暗隐阁,心里就越紧张,一年没到就这样贸然回到暗隐阁,少不了要挨那位凶巴巴的师伯的一顿胖揍。

琢磨了好久,拉着楚珣怡进了一家成衣铺,将心里的想法全盘说了出来。楚珣怡替司晋璇挑了一身男子的衣物,头上还戴着一顶灰色的小毡帽。司晋璇从换衣间出来的那一刻,和意料中的完全不一样。

“嘿!我说璇丫头,怎么觉得你扮男人和扮女人都一个样呢,就是服饰不同罢了。”暮野云一手摸着下巴,仔细的打量着穿上男装的司晋璇,却不知一股怨气正冲自己延伸而来。

“你说什么!暮野!”司晋璇满脸委屈的冲暮野云嗔了句,眼眶几乎挤出泪水来,右手却很自觉的在自己胸前抚了几下,嘟囔道:“老是戳我的死穴,有意思吗。”

暮野云连忙解释安慰她:“不是啊!我这是在夸你厉害呢,伪装得都看不出你是个女的了,啊不!我是说你真像男人,啊不对!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一点也不像女的,啊不对!啊呸!瞧我这张臭嘴!”暮野云自我掌了一嘴。

想不到越是想安慰她,偏就越胡言乱语,司晋璇霎时更是无地自容,双手掩面躲到楚珣怡怀里直蹭,眼里的泪水满满的包在眼眶里,要出不出的样子。

暮野云左一声璇妹妹,右一声璇丫头,可任凭他怎么叫,怎么扯她衣袖,她就是不愿理会他。

无计可施之际又心生一计,他突然对郁梦筱耳语了几句,又假装着大步往另一个方向走着。司晋璇满心好奇的向郁梦筱打探,得知暮野云是要去买冰糖葫芦。

郁梦筱话音未落,司晋璇已经如预料中一样粘在暮野云身上,眨巴着小眼睛馋虫似的盯着他了。

暮野云亲和一笑,微风拂过他的银发,露出没藏好的得意眼神,心想还是这个办法比较管用,又故意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提高说话分贝:“我只答应给小郁买,你方才还不搭理我,才不要给你。”最后五个字说得分外铿锵有力,忽而又坏笑着压低嗓音说:“你就呆在一边数手指吧,我买给珣怡和小郁吃!”

“我也要嘛!我也要!你家小郁不爱吃甜食,她向来只吃里头的山楂,好生浪费那外头的糖,还是买给我吧!我绝对不会浪费的!大不了我不生你气啦,你看我这不是搭理你了吗。”司晋璇拼命的摇晃着暮野云的手臂,没完没了的撒娇,十足的小泼孩死皮赖脸模样。

这般胡搅蛮缠又惹得伙伴们捧腹大笑,暮野云见自己“奸计”得逞了,便如约买了糖葫芦给她。司晋璇吃着美味的糖葫芦,早就把方才的“耻辱”抛到九霄云外了。

改了装扮,又得改名字,几人很快就开始七嘴八舌了起来。

“张三。”

“太庸俗。”

“李四。”

“太常见。”

“王五,王五。”

“暮野你是来捣乱的吗?”

“赵六吧……”

“哈哈哈……”暮野云、楚珣怡和郁梦筱三人谈论得热火朝天,有人就不高兴了。

“啊!都什么破名字啊!我不依不依!我不干了!”司晋璇对这些莫名其妙的新名字一阵不悦,气得直跺脚,白了众人一眼便一溜烟的跑开了。

楚珣怡对郁梦筱使了个眼色,郁梦筱便追出了饭馆。

“哎珣怡,你怎么让这个小郁这个路盲去追阿璇呀?小心回头人没找着,把自己给弄丢了。”暮野云见郁梦筱跑了出去,也要往外追,被楚珣怡拉住。楚珣怡扶了扶额头,顺了口气说:“梦筱能把阿璇找回来的,安啦。”

司晋璇没走几步便被一个陌生人拉走了,郁梦筱果然就跟丢了,又找不到回饭馆的路,只能一个人在市集上盲目乱走。

“你谁啊!放开你的狗爪!”司晋璇推开眼前的人,小眼神满是气愤,此刻的心情正是不爽得紧,连手撕了眼前人的心都有。

待定眼一看,却是瞳仁一紧,底气全无的小声嘟囔了一句:“晓,晓师兄。”

眼前的男子一袭长衣,衣上绣了几枝翠绿的竹,手中一把折扇更为他的儒雅增添了几分风骨,脸上一抹温柔的笑容分明能把人心暖化,柳叶般的眼里尽是温柔。

“掌门师妹。”就连声音也好似轻轻拂来的微风般柔和,只一声,便让司晋璇恨不得马上钻进他的怀里,“师兄你认得出我?”

“如何认不出,你不是向来都是这个模样吗?不过这身新衣稍微凡俗了一些。”宣元晓说得很认真,半点不像开玩笑。殊不知这一刀补得司晋璇的小心脏直淌血,脑袋就像被打了一个闷棍,但又不敢乱撒野,只得用一种委屈无辜的眼神看着他,连声音也委屈得很:“为什么连晓师兄也这样认为?”

“掌门师妹!”宣元晓的神色突然变得多了几分严肃“身为暗隐阁的阁主,平日里的大小事务你不管不顾也就罢了,为何离开这么久也没个音信?你…”

虽然是温柔的师兄,但生气的模样,使得司晋璇不禁有些后脊一凉,嗫嚅着说:“我…我不敢,我怕师伯宰我。”满眼的委屈,微微嘟着的小嘴,等待着宣元晓温柔的安慰。

宣元晓眼角里露出一丝笑意,调笑着说道:“只是出去历练,怎么连封信也不敢寄回,你平日里闯的祸不少,也没见你多怕师伯宰。”

“你是没看见那老头当天有多凶。”司晋璇眼里有几分叛逆,拳头一下子握得紧紧的。

“师伯平日里就十分严苛,你又不是不知晓。”

“师兄你一点都不帮我。”司晋璇幽怨的小眼神瞥向一边,一脸的不高兴。

“如何帮你,自那天你离开不多久,师伯就变了个人似的整日待在房里,怕是被你气得不轻。”宣元晓神色谨慎了起来。

“也没把他给气死,一不高兴就躲在屋里不出来。”司晋璇半点也不买账,折了枝狗尾草叼在了嘴上。

“我也不想说你了,你近来过得如何?怎么突然回来了。”宣元晓不禁扶额,转了个话题,司晋璇避重就轻的将离开暗隐阁后的事情说了一遍。宣元晓自然是不信她竟没有再闯祸,也不拆穿她,很认真的听着她说。几声清脆的银铃声引起了他的注意,迅速的将一个少女擒住。

他怀疑的眼神对上了郁梦筱清澈水灵的明眸,白锻的上衣映衬出了脸上因受惊而失色的花容。

“晓师兄,放开她,她就是我说的呆丫头郁梦筱!”司晋璇赶忙上前拉开宣元晓的手。宣元晓微微松开了手,恭谦有礼的作揖赔礼,“在下宣元晓,是暗隐阁的理事,多有得罪,希望郁妹妹不要怪罪。”

惊魂未定的郁梦筱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的迅速站到司晋璇的身后。宣元晓心中满是对方才的唐突而产生的愧疚,看着这个受了惊的可爱少女,不禁生出一份怜爱之意,竟入了神,司晋璇推攘了他几下才回过神来。

幸亏司晋璇是记得路的,回到饭馆也算是不费事。郁梦筱见仇炎武也在饭馆里,仇炎武轻轻**一下她的头,看见她又活蹦乱跳的,心也就安了下来。

司晋璇眼巴巴的看着,心想同样是师兄,为嘛我不能像梦筱那样?谁叫我是阁主地位高,要注意身份,唉~同人不同命,好羡慕啊……

“诸位的来意,掌门师妹已经和我说过了,但她现在贸贸然回去,少不了挨罚,若要瞒着身份,还是扮女装比较妥当一些。”宣元晓字字句句说得十分认真,丝毫没有发现司晋璇此时脸上尴尬得无地自容的表情,更不知道他的掌门大人的自尊心已经被他狠狠的蹂躏得不成样了。

众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宣元晓,由装束到容颜,由谈吐到举止,都是一位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再看司晋璇,抖着腿,咂着嘴,抠着指甲挠着头,天差地别的两人竟是同门同师。

“那你的意思是她得扮成女子才……”暮野云强忍住笑的说。

宣元晓解释说暗隐阁众人皆未见过她正经的女儿装,此计想必可行,却不知司晋璇的自尊心和羞耻心又一次被捏了个粉碎。

为什么别的女子扮个男装就说认不出,而我却要扮女装才不被认出,为何要这般羞辱于我啊!!!司晋璇仰天苦笑。

果然,司晋璇一身明丽的女装出现在众人眼前时,简直是判若两人,两个可爱的包子发髻,两根小辫子搭在肩上,好一个俏皮可爱的姑娘。

问题又来了,不扮男人,就不能叫张三李四什么的了,又要重想一个名字。

“唤作玉瑾儿吧”宣元晓看似随口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可是晓师兄,为什么我要跟梦筱姓?”司晋璇有些不理解的看着宣元晓,希望能得到一个满意的解释。

“这…玉…郁…我觉得你和郁妹妹待在一起比较不易被怀疑,你们就以姐妹相称。”

“好像很周到的样子喔!只是这双姐妹的相貌品行也差太多了吧。”暮野云又开始神补刀了。

“呃……互补。”宣元晓霎时竟无言以对,只好跟着再补一刀。

此时司晋璇的内心是一万只神兽奔腾而过,两眼无神的望着地面,抠着牙的手吊在半空,不知该如何收回。心中感叹道:“你们就是这样猛戳我幼小的自尊心的……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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