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东门,没看到李大帅哥和红拂女,原地拍苍蝇等了半柱香,仍然不见人,心里暗骂这对奸-夫***,不知又钻哪片小树林去了。
心里正学泼妇骂街,后脑仁一疼,他娘的,谁拿碎石子扔我!
怒目四看,发现不远处有一人行为举止猥琐,像是偷看了隔壁阿花洗澡的阿强一样。哼,蛇头鼠目。心里暗骂一声,大步流星走过去打算兴师问罪。
“让你拿石头子砸我!”抬手就一巴掌甩过去。
“嘘嘘,陈公子,别打,是我!”蛇头鼠目的家伙一把抓住我的手,抬头着急地道。
咦,声音有点耳熟,谁呀?
认真一看,也是吓了一跳,斜眼鄙视道:“李靖大人……”
“别叫我名字!”李靖紧张地打断我。
额……这是潜逃还是无间道?
“李大帅哥,你为何如此打扮,在下差点认不出你来!”改口称呼后,上下打量紧张兮兮的李靖,只见他这身打扮,完全是某个大户人家的马车夫,不得不说,他的化妆易容技术还真不错。
“我此番进京是绝对保密的,宫里头的那几位都以为我还在东南道行台呢,你可别声张。”李靖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然后才压低了声音道。
“瞧你那损样,如此猥琐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现在这身打扮,没人会注意你的!对了,红拂姑娘呢?”毫不客气地鄙视李靖的粗糙演技,然后询问红拂女的下落。
“小姐在马车里歇着,天色不早了,陈公子,我们还是早点出城吧!”刚被我鄙视完演技粗糙的李靖突然神色一变,完全转换成恭谨忠诚的车夫角色,伸手一指不远处一颗柳树下的普通马车,躬身为我引路。
这家伙,还真的入戏了!
心里腹诽一句,也不再多说,跟着李奴才走向马车。
上了马车,便看到依旧一身红衣的红拂女。
红拂女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刚流完七天血的女子一样,气血不足,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却直勾勾地盯着我,眼里有怨怒之色。
心里一惊,小心翼翼地问:“你是属狐狸的吗,一副要生吞我的样子?”
红拂女哼了一声,胸前两只肥硕的大白兔随之耸动一下,“不错,我就是属狐狸的,昨天夜里还差点被人打死,你来了正好,赔我汤药费,不多不少,一千两!”
这婆娘讹诈上瘾了,昨天早上才想讹诈我一百万两,现在又来一千两,就算是活佛,也被激出火气来,不由得讥讽道:“你爹是叫神棍,你娘是叫诈-骗,所以才给你起名叫讹诈的吧?”
“你找死!”红拂女俏脸一寒,一脚踹过来,正中我大腿,疼得呲牙咧嘴!
“李奴才,停车,本公子要现在立刻马上下车!”怒了,扯着嗓子就往车门外喊。
“陈公子,这里下车不方便啊,再等会,马上就到了。”外面传来李靖的声音。
透过车窗明显可以看到渭水河滩和一大片的绿油油芦苇荡子,分明已经出了城,怎么还会不方便呢,哼,这对奸-夫***分明就是故意刁难我,正夫唱妇随呢。
正想着,忽然心里一激灵,不是说来见李二的吗,怎么进芦苇荡子了?
不好,中计了,这对狗男女要杀人灭口!
“李靖,停车,快点,我……我内急,大的!”心里一慌,决定撒了个谎,同时用力憋气放了一个响屁。
响屁很臭,狭窄的车厢里顿时污浊难耐。
红拂女的脸色当下就黄了,又是一脚踹过来,“滚下去!”
从小到大,从没有过如此强烈地想滚!
手忙脚乱地跳下马车,捂着裤裆就往芦苇荡里钻,一边跑一边自行脑补各种被刺杀的惨烈画面,突然——
哎呀,咕咚!
脚下踩空,整个人滚到河水里。
扑腾几下,终于站起来,虚惊一场,河水不深,只到裤腰带上。
咦,哇,好美的景色——夕阳西下,晚霞满天,烧红了云,映照在水面上,一片金光璀璨;远处,群山起伏,山脚下,祥和的村庄里正升起袅袅炊烟,田野里,阡陌交通,农夫牵牛而归;近处,天空中是倦鸟归巢,河面上是渔舟晚唱——好一幅安静祥和的城郊山水画!
心里一阵感叹,怪不得古时文人雅客能够做出无数传世诗篇文章,而后世文人学子却不能望其项背。后世城市发展,诸多污染,已经很难再看到如此迷人的城郊风景了,就算是再有才华的人,在那种乌烟瘴气之下,也没有闲情雅致去舞文弄墨吧。
正唉声叹气间,视野里出现了一道猥琐的身影,因为隔着足有五丈宽的江面,此时天色又有些昏暗,加上那人是在对岸芦苇里,我也不是看得很真切,只是从其行为举止上判断出,此人比佯装成车夫的李靖还要猥琐。
“这家伙衣着打扮都像出身富贵人家的公子,这个时候钻芦苇荡做什么?”低声沉吟了一句,决定静观其变,一时间也忘了逃命,寻了一个绝佳的位置,蹲下来眺望。
只见那家伙神色鬼祟,一番左顾右盼之后,才撩起长衫,忽地将裤子扒下,背对着江面就蹲了下去!
你娘咧,原来是出恭!
那两瓣白花花的屁股啊——我像是吃了死孩子一样,独自在风中凌乱!
原本想当当世狄仁杰,大唐王朝的夏洛克,没想到当了屎壳郎,目睹了人世间最恶毒的诅咒。
此时此刻,我忽然想起杜牧的《泊秦淮》来,这首诗尾联的那一句“隔江犹唱后庭花”,难道诗人当时也遇到现在我这种尴尬?
这一回,我可是隔江犹看后庭花了!
王八蛋,对岸的那个猥琐男是谁呀,真是伤风败俗,不知廉耻!
正怒骂间,背后传来一声喊:“王爷,我们来了,你在哪?”
是李靖的声音,似乎在呼喊秦王李二。
眉头一皱,李二真的在这?难道我错怪了李靖和红拂女,他们并不是故意带我到这杀人灭口的?
正狐疑间,眼角余光却瞥见对岸那个当着我的面出恭的家伙草草了事,站起来,裤子都没来得及穿上,就低声应道:“是李靖吗?本王在这!”
本王?秦王李二?
我日-你仙人板板!
对面那个家伙是李二?真是亮瞎了长安城外所有野狗的狗眼!
这一刻,李二盛世明君的高大上形象在我心中一落千丈。
以后我跟子孙说起第一次见李二的情景,该怎么说?
——你爹我啊,当年与皇上第一次见面,就相见恨晚啊,隔江看了他的后庭花!
——你爷爷我啊,当时与太宗皇帝一见如故,隔江看了他的后庭花!
——你祖爷爷我啊,……隔江看了李二那王八蛋的后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