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笑,他的嘴角也微微的噙着笑,眼睛里透着放心。
闷着头吃饭的间隙,我很无心的说了句:“哥,你这菜炒的挺好吃的。”
听到我夸他,司徒远不动声色的停下筷子,脸上表情淡淡,帮我夹菜的动作出卖了他心里的喜悦,我抬眼冲他一笑,继续说着未说完的下半句:“但是呢!比姑姑炒的菜还是稍微差那么一点。”
听完我的话,他没有变脸,“噗嗤”一笑,伸出手拍我的脑袋:“姜还是老的辣,我哪能和我妈比,快吃吧!”
我又扒拉了几口饭,寻思“姜还是老的辣”原来还可以这么用,懵懵懂懂的明白为什么上次在他书桌上看到的那张语文卷子的作文是二十五分了。
若是再加个零,妥妥的二百五啊!
于是,对着碗里的饭傻傻的笑,司徒远不明所以的嘱咐道:“快吃吧!还笑。”
抬头看了他一眼,硬是憋着笑,都快憋出内伤了,但还是很正色的回道:“恩,好!”
低头继续按照以往的速度不紧不慢的吃饭,司徒远也陪着我慢慢吃。
记得以前,不论我在谁家吃饭,我都是最慢的那个,但司徒远总是会迁就我也尽量放慢速度吃饭,让我不至于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餐桌上,尴尬的面对着满桌子的菜。
吃好后,司徒远低头仔细的收拾着餐桌,简直堪称贤妻良母中的典范,我坐在沙发上,余光瞥向他,以为他会把那些碗洗掉,谁知,他把碗筷往水池中一放,把手洗干净后,径直来到沙发旁坐下,也不问我要看什么,拿着遥控器就随心所欲的翻看自己喜欢的节目。
果然,他还是出乎预料的只把碗放进水池,司徒远不愧是以高冷著称的司徒远,不能奢求他做太多。
安静的躺在沙发里,我俩皆是一声不吭,静静的盯着无聊的电视,吃饭时的嬉闹不再。
我在心里踯躅了许久,想把今天去精神科室的事情告诉他。
苏若雪对我说,让我多和他人交流,多把自己的心理话告诉自己可以信任的人,对病情有帮助。而我也认为,我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司徒远,他应该是那个可以理解我的人。可是我仰望着他俊朗的侧脸,紧张的迟迟吐不出一个字,又再次低下头,摆弄着手指。
然后吸了口气又再次鼓起勇气,心口有些蚀骨的疼:“哥~”,开口后,才知道声音小的要命,怯怯的瞪大眼睛看着坐如泰山的司徒远。
像是过了许久,等待了许久,才等到司徒远的一句:“禾页,你叫我?”
“恩!”我不着痕迹的点点头,垂着脑袋绞动手指,皱着眉抿着唇,酝酿好后抬头看他:“哥,我……我……算了,下次再告诉你吧!我先回房间了!”
连珠炮弹般的说完一句话,逃也似的疾步走回自己的房间,总觉得司徒远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我。
“嘭”的关上门,隔离开他的眼神,反锁,脱掉厚重的外套,一头闷进被子里,身体蜷缩在一起,双手紧紧的搂着膝盖。
责怪这张平时利索的和刀子似的嘴,一遇到这种该把事情说清的时刻,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任心口蚀骨的疼意穿梭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涌入每一个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