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那么的短暂,七天转眼便过去了。莫刃这几日并没有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而是找了一处断崖,在其上静心冥想。这里距离小院不远,但是胜在清净,而且面前就是浩荡的云海。每当清风徐来,柔软的风抚摸着莫刃的脸颊,总能带给他心灵的安宁。他感觉自己的躯体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这片天地中了,完全忘掉了自己是谁。
第七日早晨,莫刃动动自己已经连续七天未动的身子,缓缓睁开双眼。深吸一口清气,缓缓吐出,那呼出的气体宛若一条飞龙荡漾、徘徊,融入到眼前的云海中消失不见。
“天道是什么呢?”莫刃有些疑惑,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壮观的景色,一时痴了。眼前的云海宛若真正的大海一样,不时的荡漾飘忽,甚至还有潮涨潮落。莫刃自小生活在三秀镇,那里离大海很近,他见过真正的大海,大海的景象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海中,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不遑多让。
莫刃收回自己的视线,想着今天的大事,不禁有些高兴,自己终于要成为真正的修仙之人了!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刚想往回走,却忽然怔住了。眼前一棵小草在微风中缓缓晃动着自己的身体,虽然周边都是石头,但它还是顽强的生存了下来。莫刃看着这棵小草,又抬眼瞧瞧远处山坡上浓密的植被,陷入了久久的思索。
莫刃重新坐了下来,又闭合了双眼,静静的体悟这天地的道理。为什么云海在每日每夜中不停的运动着?又为何这小草,连同周边的植被在这满布山石的地方居然生存的这般好?
“云海荡漾,周流不息;小草虽静,扎根不止。万事万物都是在不断的运动着,难道天道就是运动?”莫刃觉得自己抓住了,心里有些振奋。
想到这里,哪还管大师兄所说的不让他运功的事,莫刃将自身所有的真气全部调动了起来,并且不断的将自身的真气通过运功激发出去,同时又奋力的吸收外界的清气,周而复始。
莫刃的身体就像一个滤网,不断的将外界的清气吸入,并以最快的速度转化为真气,紧接着便又激发出去。来清玄门之前,莫刃已经发现了自身这个状态,那时莫刃吸收外界清气的速度远远跟不上自身全力激发真气的速度,所以如果持续的运功,总会有力竭的时候。可是,这会儿的莫刃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自己力竭后的样子,当然,身在这天下最大的宗门中,又能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他拼命的将自己的真气挥霍着,同时又以最大的限度来吸收着这一方天地中的清气,二者同时进行,并行不悖。
体内真气一点点减少,莫刃渐渐感觉到了一种真气流失的空虚感,这种感觉不剧烈,但是很难受,就像钝刀割肉。难受的感觉并没有终止莫刃的真气运功,反而刺激了莫刃以更大的动力来吸收清气。似乎努力得到了回报,莫刃终于感觉到自己的真气流失的速度下降了,渐渐的,真气停止了流失,反而开始慢慢增多了起来。
不远处的一块巨大的山石后边,此时静立着两个人,正是马文德和左处之。此时左处之一脸焦急的一会儿瞅瞅练功的小师弟,一会儿瞅瞅自己淡定的师父,可是自己却淡定不下来。
“师父,小师弟没事吧?”左处之小声的问道,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关切,这个小师弟虽然来了没有多久,但是聪明好学,他十分的喜欢。
“没事,静静的看着就好。”马文德一脸的云淡风轻。
“可是,今天小师弟就要开始真气换灵大法了啊!这可是既耽误了时间,又浪费了一次机会!”左处之有些着急。
“那又怎样,大不了就再辟谷七天。”
“说的轻巧,那些药可是全浪费了,我可是花了好几天才采到的!”左处之依旧在喋喋不休,突然他自知失言,抬头看向师父,马文德的双眼正注视着他,让左处之不禁恶寒,立刻就止了言语,讪讪道冲着马文德笑笑。
马文德瞥了他一眼,看他不在言语,才转头接着注视莫刃的行动。不过也就过了一眨眼的工夫,马文德又冲着左处之说道:“你要淡定,损失些东西怕什么,这样小家子气,如何才能成就大事!”
左处之口上应承,但心里低估道:“当然你不心疼,又不是你菜的药,哼!”
马文德注视着莫刃,但口中却在对左处之道:“又在心里埋怨我了,哼,别以为我不知道!”
左处之听了这个,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师父难道还会读心术?刚想分辨两句,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正尴尬间,却见马文德飘飘然的坐下了,闭目调息,一副入定的样子。左处之将要出口的话,又生生憋了回去。
时间飘忽而过,莫刃坚持运功已经三天了,这期间他经历了体内真气由少到多,又由多变少,到又由少变多的经过。莫刃此时的状态很玄妙,早前有的那种空虚感,彻底没有了,反而有了一种空灵感,他的身体似乎就是这一团清气构成的,清气可大可小,可轻可重,莫刃感觉自己的躯体重时可逾千钧,轻时宛若鸿毛。他已经不需要刻意的控制自己的运功了,身体已经形成本能,在兢兢业业的行使着自己的职责。
外界的清气不断的注入这个弱小的躯体,又被这个弱小的躯体耗散在这天地间。眼前的白云受到这种气的流动影响,渐渐的起了漩涡,打着旋的前进,又打着旋的向后而去。
莫刃运功的第九天,眼前就如同有一道风口,狂风呼啸,疯狂的拍打着莫刃,但他不动如山,丝毫受这种影响,而且甚至连衣衫都没有一丝的抖动。忽然,眼前的狂风突然停了下来,莫刃站起身来,走到巨石后边马文德和左处之身边,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师父和师兄,微笑着轻声说道:“师父,弟子终于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