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您就给想想办法吧,再这样下去我真的是受不了了。”江麒说道。
“这不良道尊是五爷身边的红人,能够帮助他,五爷已经是很看重你了。”黎叔头也没有抬,只是仔细的拼接着山河图的脉络。
“我真的被他弄怕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啊。”江麒靠在沙发上,点起一只金黄色的香烟。点点火星后,烟雾吐成一个个烟圈在空气中消散。
“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这么奇葩的道士竟然也能混进我们万雄。看他那样子估计也就一江湖骗子。”江麒说,二郎腿翘起,往后一靠,深深地憾在沙发上。
“少爷,你也别这么想,他能控制住老爷的病,想想也还是有点本事的。”黎叔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挪动,在放大镜下,山河图的轮廓十分细腻。黄色的纹路像神秘的山川和大海。
黎叔找了很多行家,都对这幅图啧啧称奇。以前文玩和考古都是各说各话。一家不服一家,在这山河图面前倒是都出奇的统一口径。似乎并不是一般的古籍,虽然文字和图画叙述了不少事,但它更像一份地图。可惜年代久远,很多资料已不可考。
越难的事情黎叔越有兴趣,克服困难可是他人生的一大乐事。
江麒舒适地躺在沙发上,手里不断晃动着IPAD,脸上愁云密布。淡淡地说:“这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江麒沉默了一会儿问到:“黎叔,你说他要这十万块蓝色水晶干什么?水晶倒是不稀奇,只是这数量。”
江麒顿了顿,面露难色,从小到大还没遇见过这么棘手的事情。
“艺术家的想法怎么是我们能懂的?上次他不也是要了三千个马桶圈搭了个隧道么?”黎叔随口一答,想起不良道尊那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遇见这样的人,他也很头疼。
这时一黑衣大汉敲门进来。
“报告少爷,那十万水晶,我们能收的已经收了,现在才集齐三万出头。恐怕一个月的时间内……”黑衣人低下头,已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马桶圈,蓝水晶,金粉等等一系列奇怪的东西在江麒脑中不断地旋转。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在想这些奇怪的物资,父亲给了他这么个苦差事。大好的少爷日子就这么糟蹋了。江麒手下人办事也算强力,可惜这不良道尊要的东西实在太奇葩。筹集起来费财费力。
江麒看着黑衣人,怒从心气。当即骂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没集齐前别来见我,滚!”
“是,少爷。”黑衣人早就有准备,听见江麒这么一说,便顺势退下。
江麒倒在沙发上,头高高抬起,双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黎叔,要是能把那家伙弄走多好。”江麒感叹道。
“天无绝人之路,很快应该就有办法了。”黎叔说道,拼接只差最后一步。一股狂喜从黎叔心中涌起。
江麒双眼微闭,嘴里喃喃地说:“我一定要把他弄走。”
…………
…………
五天后,龙熹全身裹着绷带在凯里市医院,一睁眼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庞,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红肿的双眼显然是哭了很久。
“你醒了?怎么会弄成这样?”妇人关切的问到。
“妈,你怎么会在这?我不是死了吗?”龙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明明最后自己应该被太岁吃掉,现在看着洁白的病房和眼前的母亲。龙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死什么死,傻孩子。”陈露眼泪顺着流下来。
“爸爸病好了吗?”龙熹问。
“还不是那样子,瘫在家里。你倒是关心别人,你看你。”陈露眼见龙熹醒来心里充满欣喜。
“这么说我没死?这是哪里?”虽然缠住绷带,龙熹眼中还是显得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在凯里市医院,李梅送你来的。那女娃子真不错。”陈露说道。
龙熹全身火辣辣的疼,额头上的十字伤口像要烧起来一样。
“李梅呢?”龙熹问。
“在家守孝。”陈露声音放得很低,生怕刺激到龙熹,赶紧又说:“她说叫你好好养伤,等那边弄完就来看你。”
龙熹努力回想那天发生的事,几次努力后头痛欲裂,只好作罢。
“我就说能醒的嘛,这小子邪乎很。”
龙熹循声望去,却是一女医生在说,标准的白色大褂,一条长长的马尾辫拖在背后,模样大抵是有三四十岁,却还是风韵犹存。
“你好,我叫卫兰。是你的主治医生,你的病例在全国可都算是奇特的了,我从没见过受了这么严重的腐蚀,居然能自己愈合的病人。”卫兰说。
几天的朝夕相处,陈露早已发现龙熹的异样。
听了这话,龙熹更是云里雾里,莫非自己真的没死,而且也没有受到想象中那么大的伤害?龙熹试着坐起来,很轻松就成功了。
“怎么会这样?”龙熹的欣喜大于疑惑。
卫兰见了也不阻止,早再两天前,龙熹的一切生理指标就趋近于正常,恢复能力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只要龙熹醒了,其他的便都不是问题。
“熹儿,你还是休息下。”陈露的发丝又白了许多,这几天的担心显然加速了她的衰老。虽然医生一再解释。她还是无法克制对龙熹的担心。现在心里的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龙熹轻轻揭开手臂上的绷带,发现身上的皮肤完好,和以前相比只是白了一些。龙熹又活动了一下手臂。除了一点热辣的感觉并无其他异常。
“卫医生,我能将绷带拆开了吗?”龙熹激动的问。
卫兰点点头,手上微微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龙熹如获大赦,马上开始拆起绷带来。陈露刚刚想阻止,看着他欣喜的样子,有些不忍,任他自己动起手来。
过了片刻,龙熹身上的绷带已拆了大半。面对着自己的新生,那种感觉美妙得无法言喻。
“我想看看我自己的样子,这里有镜子吗?”龙熹摸了摸脸蛋,脸上很光滑,除了额头并没有一丝疤痕。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能活着便比什么都好。
陈露却摇了摇头,双手拉着龙熹说:“暂时还是别看了吧。等你好些再说。”
“好些再说?”龙熹重复到,望着陈露的样子,心里微微担心。“莫非自己容貌改变了?”龙熹心想。
这一刻已没有什么能阻止龙熹的好奇心,龙熹站起来,走出房间。陈露并没有阻止他,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医院的走廊很长,此时并不是很嘈杂,走廊上零星只有几个病人,每一个人看见龙熹后都眼神都紧紧盯着他,仿佛在看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
龙熹越走越急,蓝色的墙壁仿佛海中光怪陆离的投影。别人的眼神像火一样炽烈,看得龙熹心里发慌。医院的拐角处,正好有一面仪容镜。
龙熹就要走到镜子前,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马上要面临行刑的犯人。
“还是别看了吧。”卫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角落里的,这时她挡在龙熹面前。
“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有些奇怪。”卫兰仿佛看透了龙熹的心思。
“就让我看一眼吧。”龙熹淡淡地说,语气不容置疑。
卫兰有些犹豫,此时还是不要牵动患者的情绪为好,不过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伙子,确实也不是一般人。她只好默默让开。
龙熹走到镜子前,心里狂跳。镜子中出现一张朴实无华的脸。
脸还是龙熹的脸,比他想象的好很多,除了额头上的十字剑痕,并没有留下任何疤痕。只是,龙熹的头发已经变成赤红如火的深红色。双眼瞳孔也已变得鲜红。
“我居然变成了个杀马特!”龙熹心里又好气又好笑。难怪这里的人都盯着自己看。虽然在街上也经常遇见一些小孩这样的装扮。可毕竟是少数。龙熹的装扮可以说是杀马特中的佼佼者。
还好没有毁容,虽然样子确实如卫兰所说:有些奇怪。
龙熹心里有万千***在奔腾怒吼。作为一个传统的农家小伙,一想起新闻上染发造成的悲剧事件他就直摇头。可现在应该没有更好的办法改变自己的发色。
如果说发色还好,那这赤红的瞳孔。光想想龙熹就头疼。突然,龙熹好像想起了什么,飞快地跑回病房。
“妈妈,我之前身上的东西呢。”龙熹问到,与那本《蛊灵笔记》和小红花相比,现在的样貌可是次要多了。
“放心,都在的,李梅送你来时将东西包好给我了。这孩子真是不错,还为你垫付了医药费。”陈露说,一说到李梅,陈露眼中就放光。
“小伙子,艳福不浅嘛,那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卫兰刚才看了他的样子,强忍着笑。龙熹来时便是这个样子。卫兰只是想吓吓他,谁知道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这番模样。逗得卫兰咯咯直笑。虽然很想研究这个病例,不过只要患者恢复健康,确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说道李梅,龙熹无奈地摇了摇头,想起李家的情况,不知道何时再能相见。
“李梅那孩子从小就乖,现在长得更俊了。”陈露陷入了喋喋不休之中。龙熹只好装聋作哑,躺回病床上,心里一连串的疑问搅得他心神不宁,干脆便不再想,心里只想快点出院想办法治好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