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妈晏翠竹在众目睽睽下开启了木箱盖子,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特别是史天妍,更是傻眼懵圈了,再次鼓着眼睛张着那涂抹了浓浓唇膏的狮子般的血盆大嘴,心里老是念着一句:“怎么会这样,怎么是这样?”
她那失望的沮丧情绪,都毫无隐藏地溢于颜表了,仿佛用刀刻就一般。
举目再看其他人,一个个反应各异。
你瞧,浩宇目光平视,面容坦然自若,棱角分明的嘴唇,两角微微上翘。
他好象在心里赞叹着父亲有诸葛孔明之智,出手奇妙,简直到了妙不可言之境界。
同时也感叹父亲为教育他们用心良苦,教给他们日后做人,作事之真谛。
同时,浩宇又为弟妹史天妍至今还未感悟父亲的良苦用心而枉惜。
娅茹没有浩宇想得多,她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给人一种淡薄名利的应相。
大姨妈晏翠秀、幺儿子牛三鑫、女儿牛琼以及正在翻点实物的牛大妈晏翠竹,无不感到少有的疑惑。
不只牛家子嗣和亲友们疑惑不解,在场的所有围观的人,都十分持疑,一个个睁大眼晴盯着牛大妈继续翻点着,他们期待着有更大的发现。
那神情,生怕忽略其中一个看点。
到底了,只见一个包得方方正正的盒状物品展现出来。
人们心里为之一紧。
史天妍睁得大大的眼晴,里面的眼球也随之向外凸了凸。
情不自禁“啊”出声来了。
没有人去理她的惊慌呼喊,都全神惯注的看着牛大妈一层一层的揭开那包着的红布。
她揭一层,围观的人们的心都不自觉地跟着收紧一次。
“哇!……”
“揭开啦!……”
盒子里摞列着几个红皮壳子的本本。
牛大妈退后一步,站在牛家子嗣前面,依然没有出声。
袁腾飞公证员上前一步,他拿起第一个红本本,扫了一眼宣布道:“晏翠竹老人,这是你丈夫牛健两年前为你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购买的商业养老保险,从下个月起,你持本卡到全国所有银行都可以领取养老金了。”
紧接着,袁腾飞公证员又抓起一个红壳本本,同样打开扉页扫视了一眼,道:“史天妍,这是你公公给你留下的***化妆品公司的股权证,你可随时到该公司上班。
你公公说你天资聪慧,只要努力,你将一定会有所作为的……”
不说史天妍此时此地的心情,是多么的起伏难平。
她“哇”的一声哭出声来,背过身去,那羞愧难当的情绪连同未泯灭的人性良知,汇聚在无数滴泪水中一起泉涌而出了。
单说大家屏住呼吸,继续倾听着袁腾飞的公证:“牛三鑫你父亲,担心你性情急燥,开车粗心大意,特为你交了十五年的意外保险费。
这是保险证书。”
“牛琼,你尚未成年,你父亲为你买了一尊金佛项链,保祐你健康成人,幸福快乐一生。”
“牛浩宇、王娅茹夫妇,你们是父亲最放心的一对,不论学识人品都是为父的骄傲,你们大有作为,更望你们齐心合力,带动牛氏世家兴旺发达。
现留二十万给你培养我的长孙牛小宇,望他早日功成名就。”
袁腾飞公证员发放完箱内盒子里的红本本后,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他最后说道:“牛健老人《遗嘱》里的其它内容,你们自己回头去细看复印件,原件和《公证书》原件我带回公证处存档。有什么疑问请打公证书附本上的电话,公证处和我都会为你们解答的。”
他接过晏翠秀从旁边递过来的农夫山泉,扭开瓶盖猛喝了一口矿泉水。
回头看见史天妍还在那儿低声的抽泣,他深感讷闷儿。
公证员袁腾飞完成了公证使命,驱车离开了牛家。
围观的人群相继散去。
牛家相继恢复了平静,大家散乱地坐着。
牛大妈晏翠竹和老姐翠秀,仔仔细细地收捡、整理着木箱里的物品,睹物思人无不叫姐妹俩倍增凄楚,两人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那些遗物,每一件都记录着牛健生命的历程。
你瞧,这套工作服,上面浸蚀着的绿色药水,是牛健在深圳久丰电镀厂,站大锅时穿的。
左下角那块白色迹印,是他加硫酸洒到衣服上,腐蚀的痕迹。
这个掉了一块瓷的搪瓷碗,是在浙江盛阳木业厂做杂工时,每天清晨,为了多一勺粥,去食堂扫地,被车间领班抓住甩在地上砸掉的。
……
这套黑色的是在广东永湖永兴藤器厂做搬运工穿的。
这套灰色的工作服,是浙江永康哈尔斯做仓管员穿过的。
……
这是在惠阳三和经济开发区做保安穿过的制服。
晏翠竹叠着这一套套,一件件衣服,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仿佛摔破了人生的五味瓶。
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就这样归咎于这个破旧不堪的木箱里了。
“爸……”史天妍突然大喊一声,在牛健的遗像前双膝跪地,并随及低泣起来。
牛家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不知史天妍又出了什么妖蛾子呢,都睁大眼睛回过头来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