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璟见他着急了,拿起手边的一杯酒饮下说:“当日,我并不曾看见什么,只是宫宴结束后去偏殿找楚楚的时候看到嘉娘娘晕过去,身边的侍女已经受伤死了。”佟佳正泽双目通红似要滴出泪来喃喃自语说:“定是有人要加害她,是谁?”说着抓住林楚猛的使劲摇晃说:“王妃,你一定知道是谁对不对?”
林楚盯着她的眼睛说:“大人先坐吧,容我慢慢说。”林楚看着他的眼睛回忆说:“那日,我刚进偏殿,就有人冲出来,她拿着凶器,因我身边的嬷嬷喊起来,她怕暴露,就跑了。”佟佳正泽急切地问道:“是谁,你看到是谁?”林楚摇摇头说:“你听我说,当时夜黑,一来事发突然,二来她蒙着面,我并不认识。后来我们带着嘉娘娘去找了皇后娘娘,嘉娘娘动了胎气准备生产,我跟皇后娘娘去看了嘉娘娘。”佟佳正泽一脸真诚的看着她,林楚顿了顿说:“当时嘉娘娘说是有人要害她的。”
佟佳正泽冷笑了下坐下说:“是啊,小妹素来身体好,怀胎之后,母亲去看过她一次,也说她是小心谨慎,怎么能好端端早产就死了呢。”然后盯着林楚说:“皇后娘娘为什么不告诉皇上,你为什么不告诉皇上?”林楚为难的说:“因为我不能说,嘉娘娘在生产之后就薨逝了,而且嘉娘娘说的人根本就不在场,若皇后娘娘或者我贸然说出来,皇上根本不会相信,只会让皇上雷霆大怒。”佟佳正泽吼道:“是谁?”
英哲连忙拉住他说:“先好好听完。”林楚点点头说:“当时嘉娘娘情况已经不好,出了很多血,她抓住皇后娘娘的手说……”林楚顿了顿,看着佟佳正泽的眼睛说:“是贵妃娘娘要加害她。可是当夜皇上在夜宴散去后陪着贵妃娘娘回了望月宫,贵妃娘娘有皇上的人证,如果我们贸然指正,只能让皇上疑心我们故意栽赃。”林楚看着佟佳正泽说:“我想嘉娘娘是聪慧过人的女子,她既然这么说,必然有这样的道理,后来我想了很久,只怕当时是有人得到贵妃娘娘的示意,替贵妃娘娘去了结嘉娘娘腹中的孩子。”
佟佳正泽攥紧了拳头狠狠地说:“这样阴毒的深宫妇人,实在可恶。我佟佳一族与她庄和势不两立。”佟佳正泽看着林楚说:“今日多谢王妃告知实情。”林楚说:“此事,也是我胆小,不曾禀明皇上。如今……此事涉及宫纬秘事,皇上已经下旨,这些话说出来不过徒增烦恼。”
佟佳正泽正色说:“王妃此言诧异,兰若是我的亲妹子,况且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此案昭雪的一天。此事是庄和贵妃指使,也定然有她的亲信替她动手。多谢王妃。”说罢,就对着祁璟和林楚拜下去。祁璟连忙拉起来,佟佳正泽起身正色道:“多谢三皇子今日盛情款待,今日下官先告退了。多谢!”说罢款款拜下去,往外走去,路过刘柳的时候拱手道:“下月初八是小妹诞辰,如若姑娘方便,在下安顿车马劳烦姑娘一趟。”刘柳点点头,佟佳正泽头也不回就走出去了。
看着佟佳正泽离去的背影,英哲摸摸脑门说:“这样管用吗?”孟世谦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说:“当然,京城里的佟佳府里的世子最是嫉恶如仇,况且嘉娘娘是佟佳府里最宠爱的小格格,庄和贵妃想必是在宫里独大,已经不管情势了。”
只有林楚心里空落落的,她初次见到兰若的时候,那样的潇洒,那样的飞扬,是一个奇女子,林楚心里是真的喜欢她,只是宫里的生活压抑,她的快乐慢慢磨损掉了,林楚看着兰若的时候,很多时候觉得看到的是自己。那个在宫里不快乐的自己。
而今日她处心积虑将兰若的死说出来,并不是单纯的想帮她,更多的还是想替祁璟收服他为己用。这样的心思林楚觉得似乎背弃了当初单纯欣赏兰若的心思,一时间多少怅然。
雪下了满满一地,太阳一出来,雪便化了,什么哼唧也没有。
正月快过完了,京里反而更加热闹起来,出使大俞的使团马上就要进京了,听说这次出使大俞十分顺利,在当地的大俞跟使团和谈之后立即派兵镇压了合卓国余部的叛乱,还边境安宁,使团还带回来大俞的使者,以示两国交好,互通有无。
宫里更是一片喜气洋洋,庄和贵妃的望月宫每日都要被人踩破门槛,诸位嫔妃日日从皇后处请安都是略坐坐,然后都要去望月宫里陪着贵妃凑趣的。
虽然还是早春,但望月宫里却春意盎然,庄和贵妃坐在配殿里,边上站着是她的儿媳妇郡望倾城,郡望倾城满脸得意的说:“母妃,这本名册是六部里的各位大人送来的春日节礼。”说着递上一个名册,庄和贵妃接过来翻看,不无得意地说:“哼~看着名册,本宫心里总算松快了。”然后又看着郡望倾城说:“你坐着吧,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礼,祁宇跟你新婚第一个年头就不在京中过年,倒是委屈你了。”郡望倾城惶恐地说:“母妃言重了,男儿家以家国大事为重,儿臣虽然不懂事,但是确是不敢拖累夫君。”
庄和贵妃点点头,自顾自的说:“是呀,男儿家如果没有立于天地的本事,只会让人轻贱,当年本宫初入宫帏,年轻不懂事,家里长兄又不上进,总是有人欺负我,这么多年了,也终于到了本宫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郡望倾城小心打量了下贵妃的脸色说:“是呢,祁宇在府里的时候也日日说要给母妃争气,希望将来也有母凭子贵的一天。”庄和贵妃舒心一笑说:“哈哈,这话深的本宫心意。”郡望倾城给贵妃递上一碗茶,小心地说:“昨日舅舅来府里了一趟……”一提起这个不争气的哥哥,庄和贵妃的心情就不美丽了,倒也不好放在脸面上,只淡淡的说:“他去你府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