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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理想

回到家中,刘过洗完澡后,换了一件淡青色蜀锦暗纹牡丹图案的新袍,在外间的坐床上坐下,想着该如何混进文人的圈子。

要混进文人的圈子,必须要了解这个时代文人的喜好,以及他们必需的素质。

经过这几天的努力,刘过现在已经能背诵《论语》《孟子》,《礼记》和《尚书》正在看,《史记》《汉书》《新唐书》这些史书现在还来不及看,但是前世都有涉猎,他甚至还通读过这个时代文人还不容易见到的《资治通鉴》,其他诸子百家的主要典籍他前世也看过不少,不过那都是出于爱好泛泛而读,没有做过深入的研究,跟这时代的文人比起来,肯定肤浅的多,不过自己对程朱理学、阳明心学都有一定的了解,这时朱熹老夫子还没出生,二程的学说影响倒是很大,但是程朱理学是在朱熹那里才大成,阳明心学更是要几百年后才会出现,至于其他马克思主义、近代客观唯心主义、精神分析心理学什么的他也了解不少,关键时候也可以拿出来一两句吓唬人。

这时代的文人其他必备的素质,书法刘过没有问题,而且赵孟頫还有一百多年才出世,他完全可以拿着模仿的“赵体”去糊弄人,绘画方面几乎是一窍不通,音律半窍都不通,不过只要不创作,瞎掰两句似是而非的理论还是行的,至于这时代文人最基本的素养诗词,他也懂一点,但是只是皮毛,不过名句名篇还记下不少。

刘过把自己长处短处都想了一遍,觉得当务之急就是好好补充一下在儒家典籍方面的缺失,这方面以前的刘过为他打好了基础,他只要花点儿时间重新拾起来就可。等过两三个月时间,估计和这时代的文人交流就不成问题。

至于参加科举,这想法在刘过脑海中一出现就被他否定了,且不说以他的水平再努力个三五年都不一定考得上进士,就算考中了进士做了官,这大宋朝的官俸禄倒是丰厚,但是刘过并不喜欢官场的尔虞我诈,所以还是做一个纯粹的文人比较好,读书写字,携三五知己好友,游山玩水,娶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嘿嘿,顺便再纳几房娇美可人的妾。

想到得意处,刘过忍不住嘿嘿嘿笑,小艾正在忙着用鸡毛掸子清理窗子上的蛛网,听到他笑的有点儿****,心中好奇,回头问道:“郎君,你……你笑什么呢?怎么感觉这么……奇怪?”

刘过惊醒,连忙把脸一板,装正人君子状,道:“我突然想到了两句诗,实在是精妙,忍不住发笑。”

“神经病。”小艾小声嘀咕了一句,继续回头忙碌。

刘过见小艾站在一个木杌上面,手中拿着鸡毛掸子,手和脖子都伸的老长,努力把窗户上端的蛛丝网清理掉,小屁股一扭一扭的,看着惊险无比,忍不住替她紧张,说道:“你个子矮,上面够不着的地方就不用弄了,我来弄。”

刘过说着就要起身去帮忙,小艾没好气地道:“我的好郎君,你就别添乱了,上次因为你帮忙提水的事情,我被阿爹狠狠地训了一顿,要是再让他看到你打扫屋子,阿爹还不抽了我的皮。”

刘过闻言只好又坐回去,但是看着小艾忙上忙下,一天到晚没一刻清闲,心中难免有些过意不去,她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女,如果在后世,正是被父母宠爱的年纪,小艾却不仅要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还要充当内管家的角色,实在难为了她,想到这里,刘过觉得这内宅中有必要再招一个使女。

刘过是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而且招使女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大事,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小艾瞪大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问道:“郎君说的可是真的?”

刘过奇道:“自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小艾心中想:自从前年郎君的贴身侍婢金莲嫁人了之后,郎君就再也没有提过招使女的事情,他今天这是怎么了?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见刘过不像只是说说,便点头道:“好,我待会儿就去给阿爹说。”

宋忠正在和两个管事商量春播的事,听小艾说刘过叫他,也没问是什么事情就立刻来了,当得知是刘过想要再聘一个使女,宋忠不禁侧头看了旁边的女儿一眼,心道:“可别是小艾这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惹得郎君不高兴了。”

刘过简要地说了一下后宅活多责任重,小艾年纪又还小,他不想让小艾很劳累的话,宋忠也就答应了,不过他说:“要招人简单,就怕招的人手脚不干净,或者品行不好。”

刘过道:“所以一定要招一个知根知底,又勤快懂礼的人。”

宋忠道:“这样的人只怕不好找。”说完见刘过再没有什么事吩咐,就下去了。

这事刘过也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并没有奢望宋忠会立即办妥,吃过晚饭,刘过便开始看书,小艾在一旁陪着,不过小丫头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待不住了,刘过看她难受,便让她下去陪她父母,自己一个人继续读。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刘过都在苦读中度过,在他的记忆中,只有高考前这么努力过。

刘过已经读完了《论语》《孟子》《尚书》和《礼记》等几部儒家典籍,达到了能背诵的地步,在理解上,因为有前世的学识打基础,其实已经超出了同时代的许多人,那本由王安石及其子王雱等人著的《三经新义》也被他看了一遍,现在是元祐七年,朝中是太皇太后高氏和旧党当政,《三经新义》被列为禁书,刘过看它也完全是出于好奇,因为后世这书可看不到。

时间到了二月,天气暖和起来,柳树和白杨树上都生了嫩黄色的芽,远远看起来,就像是淡绿色的雾。几乎一夜之间,里里外外,大江南北,都绿了起来。憋了一冬的鸭子,终于可以嘎嘎地欢叫着下到水里,洗去一冬的尘埃。

这天早上,刘过爬到鸡笼山半山腰那片属于刘家的桃树林时,发现桃花都开了,粉的像霞,浓的像雾,仿佛是一大片绚丽的烟霞,萦绕在鸡笼山的半山腰上,好看极了。

刘过不由得停下脚步观看,正在陶醉中,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这条路偶尔会有农夫和去山上寺院上香的香客走,初时刘过也没在意,后来听他们谈论此处景致好坏,还有人引用了一两句诗词,便留心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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