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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若即若远

陈峰转过身看着门外的天空,自嘲似的笑了笑,“我对他恐怕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从以前无话不谈的好哥们,到后来互相憎恨,再到现在的不冷不热不好不坏,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总是学不会若无其事的和解和宽恕。

也许白鸽有这个能力,但是现在的时机,并不适合提这个。那天晚上沐阳和白鸽在医院里到底说了什么,听旁边那个年轻女人的语气,似乎沐阳的车祸,跟白鸽有点关系。陈峰在心里斟酌着。

“不管你能不能帮他醒来,至少会对他有些影响。况且,如果沐阳醒了,我们都没有把握,他能不能接受截肢的现实。”秦国臻紧紧的蹙着眉,用力地揉了揉眉心。

陈峰看着这个是自己父亲的男人,从进门开始,他都没有真实的感觉到,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他的父亲。可是现在看到他为了他的另一个儿子伤神担忧的时候,他突然想到,如果自己从小在这个人身边长大,也挺不错的。

秦国臻看陈峰已经有些动摇,接着说道:“要不这样吧,我已经订好了今天晚上九点的飞机票,准备过去看看沐阳和你母亲,你等下就跟我一起去。等那边的事情安排好了,沐阳的病情稳定了,我就会回来处理公司的事,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在那边上学,到时候就跟我一起回来。”

“今天就去?可是我没有护照。”

秦国臻从茶几上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陈峰,“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陈峰打开文件袋,里面护照、身份证等等,所有的证件和资料都是齐的,证件上面的照片是他,但是名字是秦子涵。

原来秦国臻那天虽没有见到陈峰,但拿到了他的资料之后,便动用了一切关系,以最快的速度给他办好了所有的证件,他大概知道儿子这些年过得并不好,他从一开始想的就是要送他出国念书,所以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是沐阳突然出事,他再强势的人,也被打击得失去了往日的精明和精神,他差点就要放弃送陈峰出国的念头。

陈峰看到这些资料,已经明白。如果自己接受了,那他以后便就要作为秦子涵而活着,陈峰这个人从此就会从世上消失。他眯起眼睛重新审视了面前这个自称父亲的人,“对不起,我从来不喜欢别人安排我的生活。”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护照,抬起头直盯着父亲的眼睛,语气坚定的说道:“但是,我愿意跟你去美国,等沐阳的病情好转,几天后,就算你不回来,我也会回来。”说完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秦国臻上前两步走到门口,伸手扶住门,望着秦子涵消失的方向,此刻陈娇娇才发现,他的手竟然一直在微微颤抖,另一只手摸摸的擦着眼角。她看着父子相认的这一幕,没有热泪盈眶没有相拥而泣,这对分离十三年的父子,性格太过相似,父亲始终在隐忍着真实情绪,儿子始终冷漠疏离,两人都用太坚硬的外壳包裹着,学不会亲人间的相互倚靠。

陈峰回到家,收拾了几件衣服,突然看见倒在床头的相框,他拿起相框,手指轻轻的抚过三个少年的笑脸,“秦沐阳,菲菲已经走了,你必须好好活着。”他自言自语的说道。说完把相框放进了包里。

他没有什么多的东西可收拾,一会儿工夫,便提着一个小旅行包下楼来。这时胖子正从外面回来,看到陈峰提着包,惊讶地问道:“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胖子,我要出去几天,最多一个星期就会回来。我不在的这几天,烧烤摊早点收摊,不要和别人打架,如果有什么事情搞不定,就去找筱澜,听见没有?”他一边走一边说道,胖子一直跟在他身后。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皱皱巴巴的钱,随意抽了其中两张,把其余的塞进胖子手里,“你一个人在家,懒得做就去外面吃,一日三餐必须管好。”说完打开门,朝外走去,胖子赶紧跟出门去。除了坐牢那两年,他们两兄弟,还从来没有分开的时间超过两天,面对这样着急忙慌的分离,胖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这些年,他早就习惯了凡事依赖大哥。

“大哥,你到底要去哪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你带我一起去呗?”胖子还在他后面跟着,陈峰加快了脚步,依旧没有回头,“胖子,大哥不可能跟你一辈子,你以后要学会自己独立,这几天先自己练习练习。”说完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后视镜里,胖子还在叫着他,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后脑勺。

有时候太过深切的关心,表现出来时,往往带着残忍的味道,只有最亲的人,才能读懂。

一个星期过去,白鸽从老家回来了。她这几天太疲惫,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到了极限,以至于她竟在火车站到学校的公交车上睡着了,刚一睡着,她就梦见了母亲。

那天她抱着父亲的骨灰盒回家,知道他们要回家的母亲特地做了满桌的饭菜,喜气盈盈的等着他们回来,当她拿出父亲的骨灰盒,告诉母亲那就是父亲时,母亲当时便晕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她摇晃着女儿的身体,“怎么回事?你爸爸不是去看你吗?为什么会这样回来?为什么?”

看到母亲的眼泪,白鸽忍了几天的眼泪也像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她边哭便把爸爸出事的经过告诉妈妈,母女俩抱着哭成一团。

过了好一会儿,李芬兰稍微冷静一点了,“你爸爸真是意外从楼上掉下来的?”

白鸽边流着眼泪边点了点头,“警察已经结案,是意外。”她下意识里,并不想让母亲觉得父亲的死可能是他杀,若是意外,或许母亲比较能接受,再加上,她潜意识里,并不想让母亲觉得父亲的死跟秦沐阳的爸爸有关,尽管她自己还无法原谅,但是秦沐阳自从那天离开医院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这太不正常了,她的心也乱了。

这几天她一直在家里陪着母亲,母亲原本光泽度很好的脸颊,苍老了许多,头发几乎白了一半,原本幸福的家庭,变得毫无生气。母亲坚持把父亲的骨灰盒放在家里,听说了父亲的事之后,平时受了父亲不少恩惠的亲戚邻居们都上门来吊唁,白鸽又要照顾着母亲又要招呼亲友们,家里每天都哭成一片,可是白鸽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

上门吊唁的人都离开之后,家里又只剩下母女俩。两人坐下白松林的骨灰盒前,李芬兰拉起女儿的手,“白鸽,你从小就不会撒谎,你老实告诉我,你爸爸好端端的为什么会从三楼‘意外’掉下来?”她特地强调了“意外”两个字,她眼角的眼泪还没有干。

白鸽伸手擦掉母亲眼角的眼泪,眼睛盯着她的头发,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妈,爸爸摔下来的时候,那里的确有其他人,可是警察已经查明,那几个人只是在火车站和爸爸碰巧遇到的,爸爸摔下来是因为踩到了圆棍,滑到了窗口,而那个窗口比较矮,又没有装窗户,这才掉下去。”

“那你爸爸为什么要和那几个人去三楼?”

“那个人说原本有点事要问爸爸,但是还没开始问,爸爸就摔下去了。”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白鸽看着妈妈蹙起的眉头,忍不住伸出手去抚平她眉间,“妈,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芬兰推开女儿的手,有些急促的说:“你只要告诉我就行。”

看来妈妈今天不知道答案是不会罢休的,“叫秦国臻,是秦氏集团的董事长。”她也很想知道,秦国臻找爸爸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也许妈妈知道答案。

很明显,妈妈对秦国臻这个名字完全陌生,这从她些许茫然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秦国臻?没听过这个名字。”

白鸽伸出手半搂住妈妈的肩膀,“妈,你不要再想了,这件事情,警察已经结案。来,我扶你去休息一会儿。”说完扶着母亲朝房间走去,李芬兰的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还在想着白鸽说的话,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白鸽本想在家里多陪母亲几天,但等父亲的头七一过,妈妈就催着白鸽去学校,再加上期末考试越来越近,也到了不得不返校的时候。

公交车司机一个急刹车,白鸽从梦里惊醒过来,正好到了学校那一站,她赶紧挤到门口下车,“接下来的事情,就让我去查清楚吧。”这是她下车那一刻,心里唯一的想法。

白鸽回学校已经两天,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一直没有秦沐阳的消息。白鸽盯着手机看了好久,终于决定打个电话试试,她拨通了秦沐阳的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电话那端传来毫无感情的女声。放下电话,白鸽走到阳台上,他会不会出事了?刚冒出这个想法,她立即用力的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他能出什么事。她自我安慰似的想着。

这时筱澜正好从外面回来,“筱澜,你今天要去峰子烧烤店吗?”

白鸽回来后像没事人一样,只是原本话就不多的她,现在话更少了,也几乎再也看不到她的笑脸,“去啊,峰子大哥走后,胖子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我要去帮帮他,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峰子走了?走哪里去了?”

筱澜耸耸肩,“不知道耶,具体情况得问胖子。”

白鸽低下头,像在思考,沉默了几秒钟,当筱澜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她抬起了头,“那我们现在就去。”说完就拉起筱澜朝外走去。

峰子烧烤摊,现在还没有顾客,胖子也刚来,还在做准备工作,“胖子,我有事问你。”

她们几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白鸽的额头上渗出了粒粒汗珠,筱澜还在后面弯着腰喘着粗气,胖子看到白鸽这么匆忙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什么事啊?”

“峰子去哪里了?”

胖子看了一眼还在弯着腰喘气的筱澜,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一个星期前,在火车站送完你回来,大哥提着一包行李就走了,当时说一个星期之内肯定会回来,也没说去哪儿,但是一个星期早就过去了,也没有消息。”胖子伸手抠了抠后脑勺,显得有些心烦意乱。

白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着,似乎在思考。胖子走到筱澜身边扶了一把,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她怎么回事儿?”说着朝白鸽的方向看了一眼。

筱澜总算缓过气来,她凑到胖子耳边,“这几天沐阳学长都没有出现,我猜她可能是想找秦沐阳,你别去打扰她,让她一个人静会儿。”

胖子点了点头,两人走到一边去继续胖子刚才中断的工作。

白鸽坐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什么似的,掏出了手机,“喂,露露,你在哪里?我有事问你……”边说着边朝校门口跑去。

白鸽跑到校门口,欧阳露露把车停在路边,人靠在车上,似乎是在特意等着她,“怎么了?有什么事非得问我?”她甩给白鸽一脸的不耐烦。

白鸽侧头看了看车内,后座上放了许多行李,“你这是干什么?还没放假呢?你搬行李干嘛?”白鸽指了指车内的行李。

“我要走啦,要出国留学。”昨天晚上,她从学校回家,原本以为父亲并不在家,却在院子的一角无意间却听到父亲和方秘书的谈话,“什么,你是说那老东西向警察局提交了当年那件事的证据?”欧阳长青的声音愤怒中又带着焦灼。

“是的,刚刚接到的消息,那个人动用了很多关系,似乎是想把当年那件事好好查一查。”方秘书斟酌着措辞,“如果这一查,可能会扯出另外那件失火的案件。”

方秘书说话点到为止,两人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欧阳长青大口的喘了两口气,“看来出国的事情要提前了,你去安排好,我们尽快出国。”

听到这里,欧阳露露偷偷的溜回来房间,虽然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牵扯出警察,事情便可大可小,她不是圣人,当然不希望父亲跟警察扯上关系,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当晚,当父亲告诉她,出国要提前时,她很顺从的答应了,乖巧得连父亲都有点惊讶。

回过神来,发现白鸽正奇怪得看着自己,她刚刚说的好像是“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去留学?”

她哼了一声,“呆腻了呗,在这个学校呆了两年多,真是够了。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来送我。”看似满不在乎,语气里却带着点无奈。

白鸽微低着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欧阳露露叹了口气,“你应该不是专门来送我的吧。”不是疑问,是笃定。

“我是想问你……”开了口又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她对秦沐阳真是又担心又有些不原谅,别扭得很,现在明明很着急,又想装得满不在乎。

看她别扭的样子,欧阳露露已经猜到,“你是想问沐阳还是峰子?”

白鸽看着她,并不说话,欧阳露露接着说:“不管是沐阳还是峰子,都突然间消失了。沐阳自从那晚从医院离开之后就找不到他,去他家找过,可他家里根本没人。至于峰子,那天在火车站送完你回来的路上,他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像疯了似的打车走了,之后就再没见过他。”说完戴上墨镜,坐进驾驶室,白鸽敲她的车窗,她摇下车窗,“还有什么事?”

“一路顺风。”说着挥了挥手,退了回去。

欧阳露露摇上车窗,发动汽车扬长而去。白鸽看着汽车慢慢消失在眼前,她抬头看看天空,今天洒满了温暖的阳光,但她一点都感觉不到温暖。她慢慢的往回走,在这个学校里半年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校园里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有她的回忆。而现在,她看着熟悉的校园,感觉到刺骨的寒冷,她伸出手抱住自己的肩膀。白鸽,从此以后,你就是一个人了。

五年后。

白鸽早已进入职场。她的头发越来越长,几乎已经到腰际,原本直直的头发烫成板栗色的大波浪型,一身黑色的正装衬托出她姣好的身形。这天她正因手上的数据忙得焦头烂额,手机响了,她头也不抬的接起电话,“喂,你好。”

“我一点也不好,白鸽,我好饿呀,等一下我去找你,我们一起去吃饭啊?”电话来头传来筱澜明朗的声音。

白鸽不禁笑了笑,看了一眼手表,“你等一下啊,我马上就好。你先去餐厅吧,我半个小时之后到。”

“半个小时?这么久,你想饿死我啊。我不管,我先去点好菜,你快点来。”

“嗯,好好好,我尽快过来。”

她们所说的餐厅,就在白鸽的办公楼下,是胖子现在工作的地方,和白鸽所在的公司一样,同属于秦氏集团。陈峰走后一直没有回来,但不久后,便来了电话,说人在美国,暂时回不来,但会有朋友来帮忙照顾胖子。然后胖子就调到了现在的ZH餐厅工作,并且有专门的师傅教授他的厨艺。胖子虽读书不行,但在厨房里似乎特别得心应手,不久就凭借他出色的厨艺升到厨师长的位置。而筱澜大学毕业后找了一份销售行业的工作,办公室就在秦氏大厦的旁边。之所以会转行,用筱澜自己的话说就是,那些数据即使看一辈子,也不可能和她成为好朋友。白鸽毕业前就已经按照她的计划来秦氏实习,毕业后就理所当然的在秦氏上班。当时找工作时,筱澜特意找得离秦氏很近,说是舍不得白鸽,其实是舍不得胖子吧。

一忙起来就忘记了时间,等白鸽回过神来,已经半个小时了,她赶紧收拾了一下,一路小跑出去。白鸽到餐厅的时候,她们常坐的靠窗的那桌,菜早就已经上了,却不见筱澜的踪影,估计这丫头又跑到厨房找胖子去了。她坐下来喝了口水,筱澜就和胖子从厨房出来了。这时候正是午餐的时间,客人很多,一般这时候她们来吃饭的话,胖子都忙得没时间搭理她们,今天却和筱澜一起出来了。

“今天什么情况?大厨师不忙吗?”

筱澜拉着胖子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筱澜边给胖子添水边说:“他就这一会儿空闲,我拉他出来的。你知道吗?峰子大哥要回来了。”

白鸽拿着筷子的手一哆嗦,筷子掉在桌子上,“确定吗?什么时候?”五年前,在秦沐阳消失两天之后,陈峰也走了,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去了美国,以及他哪里来的钱去美国,还有白鸽最关心的,是陈峰的离开是不是跟秦沐阳的消失有关。但是陈峰每次打电话给胖子,都只是关心胖子的生活现状,对他自己的事情却从来不提。直到不久前,有一次下班晚,两人一起来胖子的店里吃宵夜,正巧遇到陈峰打电话过来,筱澜抢过胖子的电话,“峰子大哥,胖子很好,我们都很好,现在我们最关心的,不,应该说是白鸽最关心的,是你到底知不知道沐阳学长的情况,他到底怎么了。”筱澜边说边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白鸽面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陈峰略带迟疑的声音,“沐阳他,现在跟我在一起,他,还行。”

一句还行,包含了太多种含义,白鸽不敢深想。现在陈峰要回来了,那他也会回来吗?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不辞而别?

胖子似乎是渴极了,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水,粗鲁的把水杯放在桌上,白鸽这才回过神来。

胖子用筱澜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水渍,“大哥昨晚打电话来,说他就这几天就要回来了。”

白鸽垂下眼睑,在思考着什么。筱澜把她掉落的筷子拿起来用纸巾重新擦了一遍,再放回她面前,“胖子说,峰子大哥并没有提到沐阳学长要不要回来的事情。”筱澜小心翼翼地说道,观察着白鸽的反应。

白鸽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青菜放进嘴里,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失望的感觉。秦沐阳失踪了五年,毫无音讯,起初她的心里还有恨还有怨,到后来又多了担心,再然后,又多了想念,再后来,还有了责怪。到了现在,她既期待见到他,心里又有些忐忑,她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再见到他,是否还能像以前一样无所顾忌的打招呼。

胖子很快便回到厨房忙去了,筱澜很识趣的低头吃饭,白鸽连桌上是些什么菜都没有印象,她的大脑里始终在想着陈峰要回来的事。

吃完午饭,两人各自回到公司继续上班,整个下午,白鸽都静不下心来,看着桌上的文件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她越加没有了加班的心思,反正现在工作也没有效率,一到五点半,白鸽便收拾东西离开了办公室。

白鸽走出办公大楼,正在马路边上心不在焉的走着,突然一辆红色法拉利停在旁边,副驾驶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薛凯瑞的招牌笑容,栗色的头发造型很好看,那是他在白鸽把头发染色之后第一次看到她时,他说那个颜色很好看,也要把头发染成那个颜色,当时白鸽以为他只是开开玩笑,没想到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真的把头发染成了那个颜色。

薛凯瑞把足以遮住他半张脸的墨镜下拉一点,露出眼睛,对着白鸽说:“上车啊。”边说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大明星,你怎么会在这里?”白鸽弯下腰平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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