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月的天带着河风很是凉爽,悬浮水面的河灯晃晃幽幽突然灭了。众人唏嘘不已惊慌失措地不知改如何是好。
此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遮挡了原本就不是很圆的月亮。片刻后河水突然漫涨,浪花一浪更比一浪高,拍打着石桥。祭台倒塌,贡品洒满了一地。
南城百姓纷纷跪下叫道“河君息怒,河君息怒……”
跪倒在地的南城百姓个个吓得哆嗦,生怕河君一怒淹了他们怎个南城。
而君竹也被那位大娘一把拉下跪在地上,身形一颤。
她总算明白为何每年今日,爹爹同奶娘都不给她过生辰。似乎她的出生确实给南城带来了不少灾难,难怪南城百姓都骂她灾星妖女。
大浪翻滚了许久后,南城河才又恢复了平静。
祭司脸色惨白站在桥头道:“明日,另择祭祀女子。”声音低沉而威严。
南城百姓私下窃窃私语混乱不堪,相既有人离去。
只是不知,明日,祭祀的女子又会是谁。
君竹丢下笙儿向桥下走去,她瞧见今日祭祀的女子被大水冲到了桥下,一身的喜服脏乱得遮住了她半边脸却无人问津。就算在这七八月的天气,她仍觉知到了一股冷寂冻得寒颤,
走到桥头,她才发现桥头伫立着一人长身而立,面容平淡。眉角间带着一抹殷红的印记泛着温润的光。
男子眉头一皱,望着君竹站得方向,千言万语如潮水般涌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君竹微微抬眼,对上男子的目光柔声道:“你也是来祭河君的么?”
“河君?”
君竹回答的很是坚定。“对,就是那条恶龙。”
男子惊愕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怔怔地朝君竹方向看去,腾起一丝笑意,然而双眼却对不上君竹的眼睛。
君竹向他走的近了些,抬手抚上他的眼前晃了晃,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是看不见么。”
“是。”他声音淡漠。
君竹脸色微沉,她未曾想到眼睛如此清澈的人竟然看不见这世间的一切事物。再次轻轻低声问:“天生的?”
“不是,是有人毁掉了我双眼。”他话语之间带着狠厉,似恨极了那个人。
君竹一惊,痴痴看着他:“那人可真狠心。”她想如此儒雅的人怎会被他人毁去了双眼。
男人握紧拳头,满心痛楚哽咽在喉间。他多想说那个狠心的人就是你心心念念之人,毁我双眼,逼你剜心的人啊。
可是,他却不能说。
天际泛着鱼肚白,南城河畔的人陆陆续续离去,剩下空寂无人的祭台和那冲散的香灰。
笙儿此刻不知从哪跑出来急急叫道:“小姐你去哪了,可把我找坏了。”
“我瞧那女子无人丧葬,怪可怜的。”君竹指了指桥下的红衣女子。
笙儿朝桥下望去,也没有害怕,只是急得跺脚:“还管她做什么,自然会有她家人来替她料理后事。你还是管管自己吧,在不回府明日就见不到太阳了。”
犹豫了片刻,君竹向男子问道:“你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没事,你快回吧,有人会来接我的。”
君竹点了点头将手里的贡灯点燃交与男子道:“提着他,你朋友会容易找你些。”而后同笙儿撒腿便跑。
刚出南河,身后隐约传来一句:“明日一定要来。”
君竹同笙儿跑的太快未曾听清楚他说些什么,只是应声回头后,莫名的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