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向班长说:“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这里距离千米立井太远了,我和蛋蛋水性都还算不错,但也就是勉强能游过去,剩下的几个人,尤其是大个子根本就是个旱鸭子,根本没办法通过。”
小蔡也跟着说:“还有一点,虽说矿井下的机器设备全都做过防水处理,可是也不敢保证它能在浸泡在水中的情况下还能正常运转。就这么闯出去,万一这些机器不能用了,我们就有去无回了。”
班长双手一摊说:“我也就是提这么一嘴,具体的我也没想到,你们不是也说要集思广益嘛。“
我点了点头说:“没错,这个方法其实是可行的,只是还有一些细节的因素需要考虑,不管怎样,至少给我们指明了一个方向。”
看着大家哈欠连片,我接着对其他人说,“现在想太多也没用,不如大家就都休息一下吧,等养足了精神我们再开始研究一下游到千米立井的可行性!”
我让其他人去睡一下,自己来放哨。虽说在这极深的地下洞穴,也没有什么需要防范的,但是我比较担心大个子的精神状态,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结果班长执意要替我站岗,说他反正也睡不着,一个劲儿地催促我去休息。我也确实是困的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于是就没有再推脱。一行人就伴着班长脑袋顶上那个矿灯发出的微弱灯光,纷纷入睡了…。
这一觉,我睡的并不踏实。主要是一想到我们还被困在幽深的地下,我就有些隐隐的不安。都说山中无日月,在这暗无天日的洞里也是如此。
这一觉,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恍惚中就听见一阵急促的“唔唔唔”的响声,这个声音沙哑、沉闷好似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大鹅。
我猛地就被惊醒了,一睁开眼,发现洞里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光亮,隐隐约约能听见刚才的怪声来自水潭的方向。
我打开了头顶的矿灯往水里一照,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黑暗里有一条暗红色的长长的如同大蟒一样的东西,一端缠住了大个子的脖子,另一端直插在水里,正在一点一点的将他往水里拖!
黑暗里,也看不清缠住大个子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看到大个子双手扒住了地面,正在和这个怪物角力。
大个子脖子被勒得青筋隆起,只能够发出“唔唔”的声音,似乎都快背过气去,却丝毫不敢撒手,生怕被拽进河里。怎奈这个怪物似乎力气极大,缓缓的将大个子往水里拖拽,大个子的双手扒在满是煤渣的地上,全都被磨烂了,血流不止。
看到这幅场景,我没有任何犹豫,当下大喊一声:“撑住!”就直奔向大个子。
就在还差两三步就要赶到的时候,那个水里的东西突然发出一股巨力,猛地把大个子拽进了水中!大个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怪喊,就倒飞进了水里,一时间水花四溅。
我不敢多想,纵身也跳入了深水中,想要把大个子给拉回来。谁知道刚一入水,头顶的矿灯一下子就灭了,这种探照灯本来就没有防水设计,入水的瞬间就短路了。
我在水下看不清周围的任何情况,只得四下乱摸,却什么也没碰到。此时虽说是炎炎夏日,但这从水库中直灌而下的水流却冰冷刺骨。
没扑腾一会,我就觉得浑身冻的有些发僵了。我着急想找到大个子的下落,怎奈这一口气却被冻的怎么也憋不住了,只好探出头来换气。
这会儿的功夫,之前熟睡的几人都已经转醒了,都急忙问我发生什么状况了。我担心还在水下的大个子,没空跟他们解释,只是让他们把探照灯打开对准水下,又深吸了一口气,一头扎回了水里。
这次有灯光在上面照明,水下的情况比之前要清晰的多了,但是仍然不见大个子的影子,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一咬牙又往深处游了一段,水里面依旧是空无一物,想再往深处游,可是已经超出了光线能看到的距离。
蛋蛋见我在下面呆了这么久没有露头,也跟着跳了下来,我给他打手势示意他四下搜索一下,两个人开始一点点往更黑的地方探索。
我是从小就在水库里玩大的,在水里面闭气个三五分钟根本不是问题。蛋蛋呢,是从海边搬到我们这儿的外来户,水性比我还要好些。只不过这水里实在是太黑了,我们两个人摸索了半天,竟然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我一脑子的浆糊,到底是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拖走了大个子?为什么入水之后就不见了?
我心里十分不安,从我刚才醒来到现在虽说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可是连我这样的水性尚且中途换了口气,大个子已经被拖进去这么久,还被缠着脖子,怕是没救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甘心的想冒险再游一段,只见蛋蛋突然扯住了我,不停的指向水流的深处。我只当是他担心我的状态,不想深入冒险,于是示意他没有问题。没想到蛋蛋依旧是不肯撒手,反而示意我仔细往里看一看,表情十分紧张。
我只好顺着他指的的方向察看,只见在远处四五米的地方隐约有两个发亮的东西,这个东西的亮光一闪一闪的很有规律,再仔细一看:这他娘的好像,好像是两只大眼!
这两只忽闪着的大眼睛,每一只都比碗口还要大些,被上方的光线照到微微泛着幽光,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这是个什么怪物!
光一双眼睛就这么巨大,那它的体形,必然是大的惊人。我被这双怪眼吓了一跳,险些呛了水,急忙升到水面上换气,蛋蛋也跟着我有了上来。
我刚才下去救人,全凭的胸中的一口气,眼见大个子肯定是活不成了,又加上看到刚才那双怪眼,吓得我也不敢轻易再下去了。我们两个人狼狈地爬回了洞穴里,班长和小蔡赶紧找了些擦汗用的毛巾让我们擦一擦。蛋蛋则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说到:“老、老程,那个东西它.”
我一想到八成已经被憋死在水下的大个子,失神地摆了摆手说:“不知道,我一醒过来就看见大个子被拽进了水里,根本没看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转头问班长,“你有没有看到。”
班长支吾着说:“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刚才你们睡下没一会儿,我就也开始犯困了。我一看大个子睡得很踏实就.就也跟着睡了。”说完有些不敢看我的眼睛,似乎是十分内疚。
小蔡急忙说到:“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我得告诉大家,刚才我们忘了一个很重要的环节:这个洞里实在是太密闭了,里面的氧气可能不多了。”
小蔡看了看班长接着说,“大家刚才的困意,可能就是氧含量不足造成的,再不想办法出去,我们都有危险!”
外面有个巨大的怪物威胁着我们,现在洞里的氧气又在一点点减少,再加上被怪物抓走的大个子,我急得是抓耳挠腮,却毫无办法。越是这种危急的情况,越是需要冷静的分析,可是一想到这一连串的糟心事,我偏偏怎么也冷静不下来,索性也就不想了。
我让大家退到距水远一些的地方,防止水里的东西暴起伤人,又从自己的工具箱里拿出了些扳手、短刀之类的东西发给众人以便防身。
我和蛋蛋的探照灯在水里泡坏了,只剩了小蔡和班长的两只还能用,于是我们将这两只仅剩的探照灯都对准了水里的方向。
就这么僵持了又一分多钟,仍然不见水里的怪物上来。小蔡揉了揉自己的眉角说到:“或许水里面的东西因为捕食到了足够的猎物,会不会暂时不攻击我们了?”说着话,她歪头征求我的意见。
就在这个当口,水里面突然暴起一股水花,随后那条我之前看到过的暗红色的绳索一样的东西从水里飞了出来!这次我看的清楚,这分明是一条暗红色的长舌头,在舌头的顶端还分有两个小叉,难道水里的东西是一条怪蛇一样的东西?
说时迟那时快,这条暗红色的长舌如同一把标枪,冲着小蔡就飞了过去。小蔡躲闪不急,左肩一下子被像枪头一样的舌尖洞穿,鲜血溅了我一脸。
小蔡只是闷哼了一声就疼晕了过去。我一只手扶住小蔡,另一只手抓主还未来得及抽回的暗红色舌头,红着眼冲着蛋蛋和班长大吼:“****的舌头上有倒刺,千万别让它拔回去!”
蛋蛋和班长也被小蔡的受伤激怒了,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就疯了一样的抓住这跟缆绳粗细的舌头就往上拉,想把这个怪物从水里拉上来。谁知道这个水下的怪物也是力大无比,一时之间双方僵持起来。
我掏出折叠的电工刀,单手打开,猛地砍向这只暗红色的舌头。这种电工刀一般是用来剖剥导线上的绝缘层的,自然是非常锋利,只听“噌”的一声,这条怪舌从小蔡的左肩处应声而断。一股绿色的鲜血夹杂着恶心的腥臭味直扑我的面门。
我躲闪不急再次中招,脸上带着小蔡的鲜血和怪物的绿血,要多埋汰有多埋汰。
那怪物吃痛猛地一甩,一下子从蛋蛋和班长的手中挣脱出来,将这条奇长的舌头缩回了水里。他们二人被怪物舌头上的倒刺划破了双手,也是鲜血直流。
蛋蛋互握着自己的双手,疼的直吸凉气,却抬头看见晕倒的小蔡,赶紧围拢了过来查看,只见小蔡嘴唇发白,双眉紧锁,左肩的伤口处鲜血正在一股一股的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