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逃!”
突然,一声大喝传来,身后呼呼生风。
高月蓝心下大骇,人群之中竟还有这等高手!
赶紧撒丫子跑!
催动内息,用了十分功力,她跑得快把苦胆都吐出来了,可身后之人紧追不舍,丝毫没有慢下来。
“站住!”
随着又一声喝,只见一个捕头模样的男人,身形暴起,猿臂长探,高月蓝只觉得领子一紧,人已经被像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那男人哈哈一笑,道:“当街施暴,拒捕潜逃,你这女贼,今日碰着了我唐多令,算你倒霉!”
“我没有!是那个老太太碰瓷!”高月蓝喊道。
“什么瓷?就算是贡瓷也不行,走,跟我去衙门!”
“唐大人,我真的没有啊,你高抬贵手,放我走吧!”高月蓝嘴上求饶,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你丫有没有一点侦查能力?!
唐多令双目一瞪:“有什么话,到县太爷面前再去申辩!”
到了县太爷面前,恐怕更说不清了!这会儿又没有监控,要是那老妪一口咬定是她推倒了人,她又没有证人,到时候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而且若是脸上的人皮面具被毁,被认出是通缉犯,那就大大不妙了。
跑了这一阵,此地偏僻,没有行人,既然这样,就只能反抗了。
高月蓝牙一咬,反手一掌向唐多令胸口挥去,谁知唐多令右臂一格,化解了迎面而来的掌风,伸出食指和中指朝着她风府穴、百会穴一点,高月蓝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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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傅府中。
“夫君,该歇歇了。”
洛苏茵婷婷袅袅地走进了书房,将一杯参茶放到桌上。
“嗯。”相里誉随意地应了一声,手中的笔却未停下。
洛苏茵轻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去。
相里誉将那叹息声听得一清二楚,洛苏茵的背影透着些许落寞,眉头一皱,唤道:“苏茵。”
洛苏茵喜出望外,转身答道:“夫君唤我?”
相里誉踱步至洛苏茵面前,执起她的手道:“风雨欲来之时,我分身乏术,这几日,冷落你了。”
“我懂。”洛苏茵点点头。
怎能不懂?
外人看来,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她却知道,他敬她,待她好,吃穿用度皆为上品,唯独心中没有她。
他是一个那样温柔的人,对下人都不会高声说话,见着人总是微微一笑。他亦是谦和的人,对她有求必应,千依百顺。
可她依然觉着,他对她好,是因为他习惯对每个人都好。
但也应该满足了,不是吗?
早已过了轰轰烈烈的年纪,心底那份蠢蠢欲动的叛逆,还是不要破土而出的好。
相里誉柔声问道:“苏茵,近日,丞相府来人看过你吗?”
“大哥来过,只是……似乎有些心事。”
相里誉挑了挑眉:“心事?”
洛苏茵踌躇着,欲言又止。相里于誉见状,笑道:“看来夫人对我心有戒备。”
“不,不,我……”
“你不必说,我也知道。方锦一事,必定搅得岳父大人心神不宁。如今我与你成了亲,自当为岳父分忧。此事我派人去查,已有了些眉目。你只管同父兄说,不要担心。”
这一番话,听得洛苏茵热泪盈眶:“夫君,多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相里誉言罢,走到窗边,昨日的雪还未全部消融,檐角上还时不时有几滴雪水落下来。
他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心里默念,阿景,我已经找到父亲的尸首,事情似乎变得更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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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高月蓝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像监牢又像密室的地方。
说像监牢,是因为这里关着十一个女人,蓬头垢面。
说像密室,是因为这里的四壁都是实心的,堪称铜墙铁壁,除了顶上那只容一人通过的气窗外,再无别的出口。
但上面的气窗目测有两丈高,四周墙壁光滑不可攀登,要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叠罗汉,人又不够,况且最下面的人可能无法承受巨大的重量。
这县里的监牢好生奇怪。
又或者说,她被当做重犯特别看护起来了。她也没犯啥大罪吧,顶多不尊老,不配合官差罢了。需要这样吗,跟关江洋大盗似的。
高月蓝耷拉着脑袋,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衰神附体了。
这次,又是刚出了小院,就陷入了困局……
老天啊,能不能换个人坑啊!
正分析着四周情况,一个人碰了碰高月蓝的胳膊。
“喂,你犯什么事儿了?”
抬头看去,这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大约十七八岁,衣服穿得破破烂烂,脸上有些脏兮兮的,不过挡不住一双有神的大眼睛。
高月蓝一摊手,苦笑道:“摊上碰瓷的了。”
“碰瓷是什么?”
“就是被人讹上了,结果她倒打一耙,我就被抓了。”
“唉,你也够倒霉的。”
“谁说不是呢。对了,你呢?”
“我啊,”那女子不好意思地一笑,“偷东西被抓了。”
高月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哎,我叫钟夷,你叫什么?”
高月蓝脑筋极快地一转,还在被通缉,不能讲真名,便答道:“我叫小妮。”
钟夷突然神神秘秘地说:“小妮,我跟你讲,这座牢房里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