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阳总是很慵懒,高月蓝趴在院子的石桌上,对着桌面发呆。
手里捧着的莲心茶热乎乎的,喝了一口,啧啧,好苦,比苦丁还苦。狐大仙怎么爱喝这样的茶,忆苦思甜么?
狐大仙的体质实在异于常人,受那么重的伤,死鸭子嘴硬逞强,后来发了一夜高烧,在床上躺了两天,简直吓死人了。
期间聂一绫来过,看到他这样,差点没把高大队长杀了。
然后聂大美女就一直埋怨自己怎么能离开公子,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
高月蓝觉得狐大仙特别坏,聂一绫对他这样情深意重,他肯定知道,可他从未有什么表态。这不是耽误人家姑娘幸福么。
好在第三天狐大仙醒过来了。
到第五天的时候,他竟然就能下地走路了。
高月蓝默默盘算着,虽然他没伤到骨头,但伤势极重,她还记得有一次她出任务受了伤,内脏出血,天天打吊瓶,一大堆药灌下去,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才恢复了一些。
古代的医疗条件肯定没现代好,车景竟然五天就能下地了,武力值高果然不是摆着好看的啊。而且他的那些跌打药也神的很,外伤恢复神速,一看就老贵了。
不过,在他昏迷的两天里,有时候喊着“小霜”,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名字,难道是初恋?
啧啧啧,看不出来他还是个情种。
好像,他还有一次喊了一句“蠢女人”。
他不会是在喊她吧?
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昏迷了还在骂她,至于么。
等等……
按照无数小说电视剧电影的经典桥段,人在昏迷的时候,通常会喊很重要人的名字吧?
她……对他很重要么?
噗噗噗。
她都在想些什么?
颜值……算了这个指标跳过,cup……也跳过吧。身高……体重……算了算了都跳过吧。
狐大仙他长那么好看,应该会找个大美女当老婆吧?
可是……心里为什么会有失落呢。
院子里,一袭紫袍缓缓走近。
“徒儿,何事郁郁寡欢?”
“哦,是师父啊。”高月蓝有气无力地敷衍了一句。
“小妮子是思春了?”
高月蓝白了他一眼。
叶心却不在乎,顾自说道:“才闭关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车景这人也真是的,武功都用到哪里去了,怎么受这样重的伤。他嘴犟,不肯说是谁伤的他。不过我一看那伤口就知道了,刺客的身手和聂一绫差不了多少,真境中期差不多。真是怪哉,他怎么被这种人伤了?”
高月蓝听得浑身一颤。他受伤完全是自己作死吧。
“原本带纺竹走,是为了车景那小子好。谁知他这样不让人省心,早知道,我就不走了。等那小子被刺客吓得屁滚尿流时,我再出来英雄救美,岂不美哉?哈哈!”
“师父,英雄救美是这样用的吗?”
“呃,这个嘛,大丈夫不拘小节。”
……是你没文化吧。
“不过,师父,带纺竹走为什么是对他好?”
“这样你们俩就能独处一室了。”
“噗——”
一口茶准确无误地喷在叶心脸上。
叶心抹了一把脸:“徒儿啊,虽然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也不是这个报答法啊……”
高月蓝咬牙切齿道:“别乱点鸳鸯谱好不好!”
叶心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为师可没说过你和车景是鸳鸯,嘿嘿,小妮子自己说漏嘴了吧。”
“独处一室不就这意思吗!”
“哎,”叶心语调上扬,“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看,为师和纺竹独处一室的时候……”
“打住打住!我不要听你俩的房中秘事。”高月蓝摆摆手,无奈地说道。
“唉——”叶心故意长出一口气,“真是浪费了我这一番心血啊。”
高月蓝又一记白眼:“差不多得了。”
叶心突然一本正经地说:“小妮子,我问你,你是当真不晓得?”
“什么?”
“事到如今,你若是知道,也别装了。我早知你和车景是认识的。”
“啊?哦呵呵……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的眼睛。”
“我很老吗?干嘛叫我老人家。”
“不老不老,师父您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简直是那个貌比潘安,城北徐公……”年纪是才二十几,却干着老头老太太才干的事,比如说当媒婆。当然,高月蓝这后半句没说出口。
叶心甩了甩头:“嘿嘿,别老夸我,要害羞的。”
高月蓝:“……”自恋这毛病是会传染的吧?会的吧会的吧?
叶心又道:“好了,说正事。”
“什么正事?”
“经过这档子事,我思虑再三,决定还是同你说一说。我知道车景的本事,受伤是极少的事。他此番竟中了两剑,还受了一掌,多半,是和你有关吧?”
高月蓝捧着茶杯的手抖了抖,低着头不语。
“车景那小子,性子怪得很,做什么都不让人家知道。人家都说钰王玩世不恭,阴晴不定,其实他是高深莫测。”
高月蓝点了点头:“这我知道。”
“我现在要说的,是你不知道的,也是你万万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