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我趴在温凝的病床边,窗外,太阳已开始升起。我仍是睡眼惺忪,愣了好一会,才理清思路。
林湛毅并不在病房,我下意识的四处寻找,扭头发现自己的身上披着林湛毅的外套。
但是,林湛毅呢?
忽而慌张起来,我不明白这慌张的来由,也许,我是担心还没来得及向林湛毅请假。
恰巧此时,病房的门被打开,林湛毅带着一对老夫妇进来,应该是温凝的父母,我站起身,迎了过去。
温凝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的打扮,但看起来却比同年龄人苍老许多,温凝的妈妈似乎哭过,脸上仍留有泪痕,在看到仍未醒来的温凝后,更是难以抑制,跑到温凝床边哭泣起来。
温凝爸爸的表情也很哀伤,但抑制住了情绪,他看向我,说:“姑娘,谢谢你了,听小林说你和温凝是同学?”
我点点头,说:“叔叔阿姨,你们不要太难过了,温凝的情况已经稳定许多。”
温凝妈妈抬起头,仍带着哭腔:“稳定又能怎样,这孩子的病又治不好,这辈子都要被耽误了,稳定又能怎样?稳定又能怎样?我们家造了什么孽啊……”
温凝爸爸喝止了阿姨后面的话,说:“她只是太激动了,小凝得这病已经很久了,也是刚刚有些好转。小凝在B市能有你这样的同学,也算是幸运,总之,要好好感谢你。”
我看了一眼仍在啜泣的温凝妈妈,并不认为温凝在B市遇到我,是她的幸运。
温凝的爸爸执意要送我和林湛毅,走出医院,仍是再三感谢,我却觉得受之有愧,一直没有说话,只让林湛毅应付温凝爸爸。
等目送老人离开,我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林湛毅问。
我低头:“这声感谢受之有愧。”
林湛毅没有说话,我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医院大楼,轻声说:“我还是尽量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林湛毅淡淡地说:“不要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我一怔,看向他:“难道你……”
林湛毅将车门打开,说:“快到上班时间了,不想迟到就赶快走。”
林湛毅难道也猜出什么了吗?
我坐上车,忍不住看向身边的林湛毅。
也许……是我想多了吧,他猜这些事情有什么用?也许只是随口一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