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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政坛斗争太激烈

西汉建平元年(公元前6年)十月二十三日,汉哀帝会见文武百官,郎中令泠褒对汉哀帝说:“百善孝为先。皇上应该提升定陶共皇太后的地位。定陶共皇太后的车马和服饰应该与孝元皇太后(王政君)相同,定陶共皇太后应该与孝元皇太后平起平坐。”黄门郎段犹对汉哀帝说:“皇上应该提升定陶共皇后的地位,为定陶共皇太后设置成二千石以下官员,为定陶共皇修建祠庙。”汉哀帝问群臣:“尔等对此有何看法?”大部分官员曲意逢迎汉哀帝,丞相孔光、大司马傅喜、大司空师丹与汉哀帝唱反调,师丹对汉哀帝说:“明君不徇私情,奉公守法。皇上应该恪守祖训,以身作则,以免招来非议。”汉哀帝心中怨恨师丹,但是师丹言之有理,汉哀帝找不到惩罚师丹的理由。汉哀帝道:“群臣意见不同,此事要从长计议。”光禄大夫傅喜心想:“师丹公然反对皇上,让皇上丢面子,已经燃起皇帝心中的怒火,此时正是弹劾师丹的最佳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对汉哀帝说:“启禀万岁爷,师丹让其部下写奏章,师丹的部下私自抄写了一份草稿,师丹上奏皇上的机密泄露,许多人拿着副本。”汉哀帝终于抓住师丹的把柄,心中窃喜,说:“忠臣不会炫耀其对君王的劝谏之言。师丹沽名钓誉,泄露机密,将其罢免,交给廷尉处置。傅喜举报师丹的罪行,功不可没,封傅喜为大司马、高武侯。”傅喜笑道:“微臣谢主隆恩。”申咸说:“师丹是不可多得的旷世奇才,其能力和品德超过其他官员。请皇上从轻处罚师丹。”汉哀帝龙颜大怒,说:“申咸,你算哪根葱?竟敢口无遮拦。将申咸官降三级。免去师丹的官职与爵位,责令其交还印信、绶带,回家面壁思过。任命朱博为大司空。”尚书令唐林对汉哀帝说:“师丹精通五经,是儒家学派的一代宗师,弃之不用,实在可惜。请陛下饶恕师丹。”汉哀帝说:“封师丹为关内侯。”议郎对汉哀帝说:“古代用龟甲、贝壳作为货币,秩序井然。如今货币混乱,小民因此贫困,应该改变货币政策。”汉哀帝问师丹:“你有何看法?”师丹答曰:“微臣认为应该改变货币政策。”汉哀帝问群臣:“诸位爱卿有何见解?”群臣异口同声说:“五铢钱流通已久,倘若改革货币,恐怕会导致天下大乱。”汉哀帝说:“朕不想推行货币改革。”光禄大夫对汉哀帝说:“皇上,中山王(刘箕子)请求皇上派宫廷御医前去为其治病。”汉哀帝道:“中山王幼年就患有眼病。冯太后(刘箕子的祖母)亲自照料刘箕子,经常祈祷神灵拯救刘箕子。中山王是朕的堂弟,朕理应帮他。派张由和御医前往中山国为刘箕子诊治。”

张由和御医来到中山国。别人不知道张由患有间歇性癫狂病,事有凑巧,张由到达中山国后突然发病,不辞而别,回到长安之后身心暂时恢复正常。傅太后问张由:“你为何擅自离开中山国?”张由不敢如实禀报,道:“您有所不知,中山太后诅咒皇上与傅太后,微臣回来是为了把此事告诉您。”傅太后与中山太后有仇,张由的谎言正合傅太后之意,傅太后说:“中山太后心肠歹毒,太可恨。哀家要惩罚中山太后。张由,你举报中山太后的罪行,功不可没,封你为关内侯。”张由笑道:“多谢太后。”傅太后派御史丁玄前往中山国调查中山太后。丁玄抵达中山国之后,下令说:“把中山国的官吏和冯家人关进监狱,严格审讯。”丁玄没有得到证据,令傅太后失望。傅太后派史立(中谒者令)前往中山国。史立抵达中山国之后,取代丁玄,继续调查。

史立心狠手辣,严刑逼供,打死数十人。冯习(冯太后的妹妹)和守寡的君之(冯太后的妹妹)等人受到严刑审讯。徐遂(医药大师)屈打成招,对史立说:“冯习曾经对我说:‘当年修氏(医药大师)治好了汉武帝的病,只得到一些钱财。倘若你治好了当今皇上的病,你也不会被封为侯爷。你应该毒死皇上。倘若皇上被你毒死,则中山小王有机会做皇帝。’君之曾经对我说:‘倘若中山小王成为皇帝,则会封你为侯爷。’此乃谋反之罪,请史大人决断。”史立大喜,拿着徐遂成的供词去责问冯太后。冯太后含着泪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分明是尔等严刑逼供,导致徐遂成屈打成招。”史立讥讽道:“当年黑熊发狂之时,你敢于挺身而出。今日你为何如此怯懦?证据确凿。你为何不认罪?”冯太后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做人要有骨气,哀家宁死不屈。”

审判地点在中山国,中山国太后冯氏可以自由出入。冯太后回到自己的住所,对其亲信说:“史立身为一个小吏,竟然知道哀家三十二年前挡熊救驾之事,肯定是宫里的人把此事告诉史立。皇宫中有人欲加害于我,与其死于刀下,不如自杀,留个全尸。”冯太后梳洗打扮,服毒自杀。被牵连的人包括:冯习(冯太后的妹妹)与其丈夫、儿子,君之(冯太后的弟媳妇),宜乡侯冯参(冯太后的弟弟)等人,有的自杀,有的被砍头、腰斩、五马分尸,一共死了十七人。冯参的女儿冯弁(中山孝王刘兴的王后)未能逃避惩罚,被废为庶人,受尽屈辱。史立为傅太后拔掉眼中钉,被傅太后封为中太仆。冯太后等人冤死,引起民愤,司隶孙宝请求汉哀帝重新调查冯太后的案件。汉哀帝身为傀儡,无权侦查冯太后的案件此。傅太后来到汉哀帝面前,对汉哀帝说:“孙宝从中作梗,可恨之极。必须惩罚孙宝,以儆效尤。”汉哀帝对傅太后说:“祖母别生气,朕知道您是无辜的,朕马上派人把孙宝抓进监狱。”孙宝在狱中受尽折磨,皮开肉绽。尚书仆射唐林上书为孙宝求情,被发配到敦煌。傅喜与龚胜一起上书,为孙宝求情。汉哀帝请示傅太后,随后下诏说:“释放孙宝,孙宝官复原职。”

丁氏外戚和傅氏外戚仗势欺人,骄奢淫逸,憎恨为官清廉的傅喜。傅太后想和王政君平起平坐,要求汉哀帝提升其地位,遭到傅喜、孔光、师丹的反对。汉哀帝左右为难之际,傅太后在汉哀帝面前大发雷霆。汉哀帝罢免师丹。汉哀帝让傅喜迎合傅太后,傅喜不答应。朱博与孔乡侯傅晏勾结,想抬高傅太后的地位。朱博与傅晏多次在汉哀帝面歌颂傅太后,诽谤傅喜和孔光。建平二年(公元前5年),正月二十一日,汉哀帝在群臣面前下诏说:“免去傅喜的官职,责令其侯爵的身份离开朝廷,回家面壁思过。”朱博对汉哀帝说:“皇上,依照前例,考核郡国低级官员,成绩优异者被提拔为官秩中二千石的高级官员,再从中二千石的官员中挑选出御史大夫候选人,有才能的御史大夫晋升为丞相。现在二千石的官员直接被任命为丞相,如此难以服众。微臣认为,应该撤销大司空之职,重新设置御史大夫之职,遵循旧制度。倘若皇上愿意撤销大司空之职,微臣愿意担任御史大夫之职。”汉哀帝说:“如此甚好,准奏。”

四月初二,汉哀帝下令说:“任命朱博为御史大夫。任命阳安侯丁明(丁太后的哥哥)为大司马、卫将军,为其设置官属。”傅太后对丞相和御史大夫说:“高武侯傅喜沽名钓誉,收买人心,欺上瞒下,傅喜与师丹胡诌乱说。应该让他们回到各自的封国,面壁思过。”丞相孔光曾经劝汉成帝不要立刘欣为太子,傅太后和汉哀帝因此记恨孔光。傅氏外戚与朱博勾结,共同诋毁孔光。

四月十九日,汉哀帝下诏说:“免去孔光之官爵,将其贬为庶民。任命御史大夫朱博为丞相,封为阳乡侯。任命少府赵玄为御史大夫。”朱博和赵玄来到皇宫,准备登殿接受皇帝的策书,忽然传来宏大的声音,大殿里的官吏和大殿外的武士都听到了。汉哀帝问道:“声音从何而来?这是吉兆还是凶兆?”李寻曰:“启禀皇上,此乃凶兆。”黄门郎扬雄(蜀郡人)对汉哀帝说:“启禀万岁爷,微臣认为,此乃《洪范》中记载的那种鼓妖在施展法术,据说每当君主听信谗言之时,鼓妖就会发声,警示君王。”

汉哀帝说:“扬雄,你竟敢妖言惑众,从今以后,你必须三缄其口,夹着尾巴做人,否则将你发配到岭南。”扬雄道:“微臣知错,一定会改过自新。”汉哀帝下诏说:“改称定陶共皇为共皇。尊共皇太后为‘帝太太后’,其住所称之为永信宫。尊共皇后为‘帝太后’,其住所称之为中安宫。在京师为共皇建立寝庙,参照宣帝的父亲追悼皇考的寝庙规格。四位太后各自设置少府、太仆官职,皆为二千石。”傅太后获得尊号之后日益骄横,对王政君恶语相加,称王政君为老太婆。王政君大权旁落,只能忍气吞声。虽然有许多丁氏外戚和傅氏外戚被封为公卿列侯,但是汉哀帝没有把军政大权赋予丁氏外戚和傅氏外戚,丁氏外戚和傅氏外戚的势力不如汉成帝在位时的王氏外戚。丞相朱博对汉哀帝说:“师丹不思悔改,请陛下将其贬为平民。”汉哀帝曰:“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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