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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9.上虹桥、下虹桥

昔日之虹河,分流于秣陵镇,南支借道于海河,北支横穿过县城中。为便利居民,城内河上建桥二座,西桥位于南大街,东桥处在南新街(油坊街)。一大一小,皆为一孔,砖砌灰口,青石栏杆,拱形突起,雄跨两岸。何人建造,难以考证,何时建造,与项共存(指秣陵作为项城县治之始)。西桥位上游,名曰上虹桥;东桥处下游,名曰下虹桥。二桥东西咫尺相对,西高东低,远远望之,有桥上桥之感。

上虹桥上建有小亭一座,砖木结构,坚如磐石。楹柱四根,彩绘滚龙,盘旋于柱,摇头摆尾,张牙舞爪,栩栩如生,飞腾冲天,吟啸声声。上覆亭盖,罩满桥身,雨中至此,绝不沾身。四周楣檐横板,宽约四寸,油漆彩绘,有人物花草,有飞禽走兽,精雕细刻,镂空剔透,活灵活现,形象逼真。飞檐斗拱,四角延伸,高挑数尺,角悬风铃,微风阵阵,铃声叮咚。亭顶四面,坡呈锥形,上覆彩色琉璃瓦,垂脊之红绿相衬,明亮夺目,熠熠放光,兽吻高耸,鸟瞰四方。亭内悬挂匾额,坐南向北,红底金字,上书“花满虹阳”,项城书法名家麻坦亲笔手书。几经****,小亭坦然。

下虹桥,小巧玲珑,形似下弦月,与上虹桥东西向照。站在小桥上,向西眺望,虹河上下烟笼雾罩,桥亭似在云虹之中。两岸楼台,鳞次栉比。桥上行人来往,桥下流水潺潺。小亭、楼台倒映水中,犹如水晶之宫,游人驻足,观赏虹河夜景,绝妙佳处也。

多少年来,二桥之上,熙熙攘攘,车马行人,推推担担;农夫村姑,淑女珊珊,文人士子,吟咏不绝。行走亭下,晨雾蒙蒙,淅淅沥沥,若隐若现;凉风习习,心旷神怡,迷迷离离,似在云端。雨过天晴,晚霞辉映,亭顶万道霞光,桥下一片通红。人谓之为“晨雾仙境”者也。风平浪静,水波不兴,亭影倒挂,楼入水中,时而清晰如画,时而破碎支离,参差斑驳,掩映其间,浑然一体,犹如龙宫。人赞之为“彩霞晚照”也。微风吹起,碧波荡漾,鹅鸭引颈高歌,倏忽潜入水底;锦鲤跃出水面,忽而欲跳龙门。天上也,人间也?风景如诗哉,画似人间也?虽海市蜃楼亦不如也,飘飘欲仙诚然者矣。

上虹桥者,俗称之状元桥也。名因何来?史册有载。南街终端路东,有黉学也,县之最高学府也。诸生廪员,苦读其间,需衙前面官,需拜亲访友,欲临街购物,欲嬉戏游玩,非此桥不得过也。鲤鱼跳龙门,一朝中状元,世间人之大幸也。项地虽无状元大名,然进士举人亦不少者。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谁人不愿登高位,哪个不愿任品官?此桥一过,即能如愿也。故谓之“状元桥”也。

桥南路西,矗立阎官宅一座,传为阎廷梓、阎暖建之,父子任州府官,荣耀之至。东街路北,挺立高家祠堂一所,为高氏崃云、钦中、钊中所建,父子三人皆登皇榜进士出身,尤其钊中官至帝师,何等辉煌?然斯人哉,皆攻读于黉学也。榜样模范,人中龙凤,人人效仿之,相互鼓励之,皆与此桥相关。不名状元桥,然亦何名也者?

时代变迁,往事如烟,诗画美景,如今大为改观。亭已不在,匾额无存;虹河干涸,碧水绝流;桥身破败,仙境荡然。追思往事,历历目前;美景何时再现,只在梦中觉然。

痛哉,上虹桥!惜哉,下虹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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