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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在火车上(七)

在贵阳火车站,火车稍息片刻,上好水,然后把车头从前面调换到后面,转变方向,向东朝湖南开去,驶向三湘大地。

拥挤不堪的火车,又上来一些贵州人,他们在艰难地寻找着一席之地。同是出门人,且也有类似经历,其他人在尽量腾挪出一点点空间来让他们有个立足之地。

舒情小声问王兴秀:“有的贵州人的门牙为啥有些黑黄?”

王兴秀回答:“我不知道不清楚,好像连他们自己也没有搞清楚是啥原因。”

舒情说:“他们说的话和我们差不多,虽然有点差异,但是能够听得懂。”

王兴秀说:“西南三省云贵川的人说的话都差不多,口音没多大区别,都听得懂,所以一般都用方言交流,而不用说普通话。正因为语言口音差不多一样,所以云贵川三个省的人都互称是半个老乡。”

由于车厢内活动空间绝少,空气浑浊,闷热难耐,旅客中突发性精神病相继发生,有的人是频频虚脱、休克。休克者被人高高举起,从人们的头顶一节节送往餐车急救,广播反复播送寻找医生的求援通知。但不知是没有大夫们坐车,还是旅行的艰辛危险钝化了救死扶伤的医德,白衣天使千呼万唤不见人影。列车长及列车员只好现学现做,给病人掐人中按穴位,做人工呼吸,喂白糖开水,等等,将休克病人一一挽救过来。

由于实在超限太多,舒情乘坐的车厢突然弹簧下沉,造成火车无法启动,列车长赶忙组织旅客联防代表、列车员、乘警和乘车的解放军等一道出动,连说带拉,动员新上旅客下去。经过紧张的冲突,大费周折,终于疏散一些旅客,才使火车恢复正常能够得以继续前行。

大家都紧张惊慌一场,幸好问题不大,没人受伤。

夜深人静,人们在睡觉了,各种各样的姿势让人感慨颇多。舒情看到有人的头不时要往下点一下,像在约鱼一样,很有意思。李秋月又坐在舒情的脚上迷迷糊糊睡着了。舒情一直站立着忍受着坚持着,一动不动,几乎都麻木了……她不想惊动李秋月,害怕惊动了。她想让李秋月好好休息一下。虽然她难受极了,很累很困,甚至要倒下了崩溃了,但她仍然苦苦地坚韧地挺立着,屹立不倒。她只好又以快乐的所思所想来回避和打发这种困境,不安的思绪又开始飞扬起来。

没有什么玩具的童年依然有好时光依然有快乐。父亲为她折了一个好看的纸飞机,她无比高兴地把小小的纸飞机向天上使劲用力放飞,想让纸飞机飞得很高很远很久。出手的纸飞机划了一个弧形便很快紧急降落了。她没有感到失望,感到好玩好高兴,不停地放飞放飞。她央求父亲折了好多的纸飞机,有大的小的,有一个头的三个头的。她自己也学会了折纸飞机,折得很漂亮很精巧。放飞自己亲手折的纸飞机,放飞自己的梦想,她高兴得手舞足蹈。此外,她还学会了折纸船,把一只只小巧可爱的纸船放到水沟里,让它们顺水航行飘流。为了节约纸,她就用竹叶做成简单的小船,大大小小,好多好多,浩浩荡荡,随波荡漾,蔚为壮观。清一绿色的竹叶船,承载着她充满绿色的童年梦想驶向远方。

春暖花开的时候,在父母的关爱和帮助下,她用纸张、竹片等制作成了风筝,又把母亲用来缝补衣服的线拿了好多来用作风筝线。她一边跑着一边放着线,让可爱的风筝随风起飞,展翅高翔。风筝放高了变小了,细细的风筝线有些几乎看不见了。望着天上飞得好高好高的风筝,她甭提有多高兴了。放飞美丽的风筝,放飞美丽的梦想。她多么还想放得更高些更远些,无奈线有限。她还向父母学会了制作和平鸽、千纸鹤等样式的风筝。和平鸽、千纸鹤,美丽可爱,吉祥如意,飞得又高又远,让人浮想联翩。放着和平鸽或千纸鹤风筝游走踏青于乡间小道,沐浴在春意盎然、阳光明媚、生机勃勃的春天大自然中,阳光可爱的她绽放出天真烂漫、纯洁美丽。四周满是黄灿灿的油菜花和绿油油的麦穗。菜花上有不计其数勤劳可爱的小蜜蜂飞来飞去,忙忙碌碌。麦穗随风起舞,波浪起伏,像绿色的海洋。

夏的季节,院子中的一根根青青绿绿的竹子上到处歇着一只只漂亮的蜻蜓(当地俗称丁丁猫)。她和小伙伴们太喜欢太可爱的小蜻蜓了,禁不住大胆而偷偷地穿梭在竹林里逮(捉)蜻蜓。歇在矮处的,一伸手一踮脚,手到擒来。蜻蜓也很聪明,飞到更高的地方,让人可望而不可及。但是他们也很聪明,想出办法找来竹竿,并在竹竿一端用一个小竹片弯成一个圈,做成网罩,然后去房前屋后粘上蜘蛛网。有了具有粘性的蜘蛛网,就很容易网到很多蜻蜓了。但是,大人们说,蜻蜓主要吃蚊子,是蚊子的天敌,是人类的朋友,千万不能伤害。于是,他们又把捕捉到的蜻蜓放了。天真无邪的他们还会去网,网到了又放掉了,只是觉得这样好玩。有时,他们还比赛谁捕捉到的蜻蜓最多;有时,他们还把捕捉到的蜻蜓放进家中的蚊帐里,希望蜻蜓能把蚊帐里的蚊子统统吃得干干净净。蜻蜓主要有两种:红蜻蜓、绿蜻蜓,都十分美丽可爱。竹子上的一般是绿蜻蜓。到了傍晚,栖息在竹子上、树上等植物上或其它地方的绿蜻蜓、红蜻蜓便纷纷飞了出来,飞来飞去,到处都是,数不胜数,非常壮观。它们正在马不停蹄忙碌着捕捉比它们还多数倍的蚊虫。每到此时,蚊虫就蜂拥大量出现。

夏天的蝉“知了知了”叫个没完没了,惹人心烦又逗人可爱。他们又用自制的网罩(一根长竿上的一端装置一个装料口袋)去网蝉,好玩极了。

九月秋收,秋高气爽,风和日丽。他们提着或挎着竹篮、背着背兜(背篓),行走在广阔在田野里,穿行于一个个捆好的稻草间,搜寻着没有收割干净的稻子,一一拾起来装起来。他们还躲在收割后用稻草堆成的草垛里玩,在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草垛间捉迷藏,用稻草编结的草绳跳绳,好玩极了,开心死了。

寒冷的冬天,他们并不怕冷,不愿呆在屋子里,而是来到外面,无忧无虑,尽情娱乐,做着各种各样好玩有趣的游戏活动:跳冈(跳格或跳房)、跳绳、跳橡皮筋、踢毽子、打沙包、抓石子、捉迷藏、打仗、挤游、玩冰块……

天真烂漫的童年:玩泥巴、跳房子、捉蜻蜓、打沙包……还有白衬衫、蓝裤子、红领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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