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升入初三的暑假里,闻丞感觉乐队的磨合进入瓶颈期,她对乐队的未来也感到迷茫,就连乐队的名字都不知道起什么,望着窗外的梧桐树,正值奥热的天气,繁花刚刚落尽,嫩叶自由舒展,她想了想,决定不如搁置一下练习的事,给大家放个假,有了这种想法,当然立马就要告诉殳芒。
“放假?咱们不就是在放暑假?”电话那头的殳芒有些困惑。
“我知道啊,我是说,咱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出去玩两天?”闻丞兴奋的声音从听筒的一端到达了另一端。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偷懒不想练习了?”一盆冷水浇得闻丞透心凉。
“你怎么这么不了解我啊?!我是那种人吗我?”
“那你的暑假作业写得怎么样了?”
“……”
“出去玩……嗯,倒不是不可以……”
“怎么?你同意了!”
“你先把暑假作业写了再说。”电话那端“咔哒”清脆一声,殳芒没给闻丞任何商量余地的挂了电话。
闻丞气得找上陆家,开门的是陆斯然。
“姐姐好。”见了陆斯然,闻丞倒是乖得像只猫儿。
“哟,你们不都去厦门了吗,陆翛没跟你回来?”往年到了夏天暑假,几家人都会相约一起去南普陀吃素斋,今年陆斯然没跟去是因为高考结束她和朋友准备出国度假。
“陆叔叔带他去拜访朋友了,他就没跟我们回来。我是来找殳芒的,她在吧?”
“嗯,在楼上。”
闻丞推门而入,殳芒正趴在床上看书。
“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写作业啊。”闻丞说得理直气壮,拉开椅子就坐到殳芒的书桌前。
“你是抄作业啊?还是写作业啊?”殳芒看着闻丞翻开她的暑假作业就开始写。
“我是参考好吗?”
“噢,那你参考的时候别写错名字。”
“……”殳芒继续埋头看书了,半天没有了动静,闻丞憋不住了,“你看什么呢?漫画?”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什么?里面好像有一句‘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是不是?”闻丞说得慷慨激昂。
“嗯。”殳芒抬头看着她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你不会忘了读后感的作业吧?”
“你说什么!?”看来是忘了,“我靠靠靠,多少本啊?不对,不管多少本我也读不完了……”
学校除了会发语数外的暑假作业练习册外,还会额外布置一些别的作业,闻丞最烦的应该就是:学校布置读书单还让写读后感这种作业了,所以老师把作业布置好后闻丞很快就将这一项忽略,扔到脑后了。
殳芒倒是不慌不忙地搬了把椅子坐到她旁边,闻丞不明白,问她:“干嘛?”
“你说呢?做你的枪手呗,还有两周就开学了,你一人写得完吗?”
“真的吗,真的吗?”闻丞觉得被拯救了,兴奋得从椅子里站起来,又忽然神色严肃地坐下来,还没坐稳又兔子似的夺门而出。
殳芒镇定自若地拿出作文纸,仔细研究了一下闻丞的笔体,依样画葫芦地在草纸上练起来,写着写着自我感觉学得神似了,开始往作文纸上写,正写着,闻丞匆匆忙忙又跑了回来。
“我又找来个枪手。”跟在闻丞后面走进来的是郜速。
郜速除了进过闻丞的房间就没见过旁的姑娘闺阁了,殳芒的房间就和她的性格里独特的那一面一样,简洁得除了必要的桌、椅、床、柜,装饰的东西极少,如果她明天背个包就走人,可能都没人知道这里还住过人。扫视一圈最吸引郜速注意的应该是殳芒房间有一个角落摆设着各种武器,一开始扫到的时候真的吓了他一跳,他没想到看起来斯文恬静的姑娘居然有这么狂野热血的嗜好,走近了瞅,发现这些兵器都不是真枪实弹,都是PVC、EVA或木头等材料仿做的。
“那些可都是殳芒的宝贝,你可别乱碰。”闻丞发现郜速正在仔细端详研究殳芒的“收藏品”,就好心提醒了他。
“这些……都是假的?”
“废话,你敢在家放这么多真的?不怕警察叔叔找你喝茶聊天啊?”
“她怎么有这么多……假兵器?”郜速还在仔细研究。
“那是我帮coser做的。”殳芒从楼下拿了果汁和水果上来。
“coser?”
“你不知道啊?就是玩cosplay的。”闻丞插嘴回了句。
“没玩过,不太熟。”殳芒走到他身边,开始给他如数家珍,有国产漫画里的、日本漫画里的甚至还有小说里的,她都能说出每一件兵器的玄机,每一件兵器的尺寸大小,也记得为了配合coser的身高体型做了如何的比例调整,说得头头是道,郜速听得也乐在其中,幽深的黑瞳捕捉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她的深瞳流转中总有水光潋滟晴方好的美好,轻颦轻笑总相宜。
郜速听得过于安静了,殳芒反应过来只好说:“都是瞎做着玩的。”
殳芒说完,郜速也不急着表态,只是看着她笑得有些高深莫测,他越安静殳芒心里越没底。
“咳咳,你俩说我亮吗?”闻丞不合时宜地打断他俩,再不打断她觉得今天她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三人言归正传坐到桌子前,开始分工合作,暑假作业赶起来想要一天写完那绝对是没有尽头的事,一直写到深夜,闻丞实在坚持不住哈欠连连,殳芒让她去床上躺会儿,她乐得逍遥就躺着去了,躺着躺着居然还做起了香甜的梦。
“那个,有吃的吗?”郜速晚饭吃得匆忙,到了这会儿实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我也不知道……要不我们下楼看看?”
“好。”
殳芒在冰箱里翻来翻去,现成的吃的不多,家里的阿姨都是秉着现吃现做不剩菜的原则做饭,她找到了面包和白水煮蛋,就把鸡蛋碾碎,用蛋黄酱拌好,抹在切片面包上递给他,还给他热了杯牛奶,郜速接过就咬了一大口,等吃完了一个鸡蛋还不够,往殳芒面前推了推碟子,殳芒明白这是“我还要吃”的意思,她忽然就笑了,郜速也乐了。
夜深,月圆,再没有更好的事,我饿了,你来喂饱我的胃,只是你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