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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星光璀璨

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的行为处事原则,这缘于每个人心中所珍视的东西不同。有的人向往名利,在他们看来,社会就是个名利场,法律、道德的设立也是为了它更有效的运行。有的人坚守善良,哪怕是红尘浮华,哪怕是周遭乌烟瘴气,也不愿违心多取或伤害。

许丽华属于后者,所以她无法对薛朗妥协。“哪一条规定说,一定大学生才能参加?你要是为难苏木,我也不参加了。”条文里确实没有规定,但‘最终解释权归主办方所有’的字样还是有的,度的把握自然是因人而异。

“丽华,我是真心为你好!你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自误,好吧,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薛朗此时看向苏木的目光变得愤恨。也不能怪他多想,毕竟现在社会上,有许多男人中的害群之马,或借女人上位,榨干了价值便抛弃,或以玩弄单纯女生为好,从没想过负责。

泥人也有三分火,更何况是内心孤傲的苏木。事实上,苏木也渴望名利,甚至远超过许多人,但他志在商场,对这场比赛并没有多少想法。至于他与许丽华之间的交往,也是君子坦荡荡,彼此欣赏罢了。有些人会误会,也是因为他们自己内心肮脏。

被鄙薄,被侮辱,但苏木必须忍着。因为卑微的怒火从来都是愚蠢而可笑,未必伤人,必定伤己,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而且,他也觉得许丽华的决定有些草率了,不应该轻易放弃这次机会。许丽华以平等待他,他也能为她而隐忍。

只是,苏木现在还没有学会很好地掩饰自己。许丽华见了,便觉得今天亏欠了他许多。“你不要侮辱我的朋友!什么比赛,什么上帝的礼物,我不稀罕!我只想和喜欢的人唱自己喜欢的歌!”说完,便拉着苏木头也不回的走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很平静,许丽华并不觉得退赛有什么遗憾的,偶尔没课时便去苏木的水果摊帮帮忙,有时路过也会说上几句话再走。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思想简单,爱憎分明,没有太多的名利心,人生也许平淡无奇,却很快乐。

就在连苏木也快对参赛的事,不抱什么想法的时候,薛朗来找他了,还带了一些‘不速之客’。是啊,像她那样的女子,清雅独立,不染风尘,风尘又怎会放过她!苏木无奈地感慨道。

“有人想和你谈谈”自从那日后,薛朗心中苏木的人品,很是龌龊不堪,所以现在连名字也懒得称呼。

“苏先生是吧,这是耽搁你生意的补偿,市场经济嘛,时间就是金钱。”与薛朗一起来的穿着时尚的女子,掏了张百元钞票,见苏木表情冷淡,并不俯身接过,便顺势丢进了三轮车内。然后又礼貌而倨傲地说道“请跟我来吧,大姐就在前面的车里,让她等太久不好。”

苏木在刚刚薛朗他们走来时,便注意到了那辆车,看起来应该很贵,却叫不出名字。直到多年以后,当有人推荐几款名车给苏木,又想起,问道时,才知道“哦,那是宝马xx,苏先生您乘坐,太掉身价了。”

车内飘逸着淡淡的不知名的清香,女人打扮雍容华贵,苏木看不出年龄,虽然戴着墨镜,单从脸部轮廓判断,长相应是不俗。“小伙子人很精神嘛,你不要拘束,大姐不是老虎,又不吃人”贵妇察觉到了苏木平静的表情下掩藏的愤怒和屈辱,开言缓和道。

“你找我是因为许丽华的事吧,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苏木目视前方,看也懒得看一眼贵妇抛来的‘善意’。因为苏木在进车前便已明白,那些所谓人上人的尊重与礼貌,只会给予同等地位的人,而对他这样的小人物,只会在需要时,才给予施舍一些。

“哈哈,你倒爽快,那我就不绕弯子了”贵妇应是很有涵养的人,仍礼貌地说道“这次华东地区校园民谣原创大赛,虽然是高校自己发起的,但里面确实有不少好苗子,丽华是我最看好的。她是一块璞玉,稍适雕琢,便会发出璀璨的星光。你们注定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远离她的视线。这样,对你,对她,都好”。

“虽然我们只是朋友,我无法决定她的选择,但有人若是伤害了她,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人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人视我为刍狗,我必将之撕的粉碎,苏木此刻暗暗地发誓道。

“这张支票是给你歌词的报酬,也是给你消失的补偿,但有两件事,第一,让丽华以最好的状态参加比赛,第二,丽华上台以后,你就必须离开,永远的消失。不然,别怪我们心狠,中国这么大,可是每天都有人失踪的”这是贵妇撕破脸皮后开出的条件。

苏木无法拒绝,也没有能力拒绝,这就是平凡的代价。世界就是这样,有白天,也有黑夜,你若不去追逐阳光,就只能接受现实。

苏木将三轮车内的那张百元钞票捡了起来,用手抚平折痕,小心翼翼地收藏在钱夹里。那虽是薄薄的一张,却载着沉甸甸的屈辱,苏木不能忘记,永远都不能!

贵妇的车刚好在马路对面等红绿灯,薛朗看到这一幕,带着鄙夷的轻笑道“大姐,你看,他就是个贪财的小人。跟没见过钱似的,出息!”

“狗吃骨头,才让人放心”贵妇平淡地说道。

自从接过那张支票,苏木便不敢对视许丽华的眼睛,一眼也不敢。虽然他有自己的无奈,也一直在告诉自己,这样也是为她好,毕竟成为大明星,哪个女孩不喜欢。可是苏木无法骗过自己的心,哪怕有一天,他将整个世界踩在脚下,可在许丽华面前,他将永远是卑微的存在,因为,这是他欠她的!

“苏木,苏木,你想什么呢?明天就是平安夜了,平安夜”许丽华故意将‘平安夜’咬的重些,强调了一下。因为今天是最后一次彩排,许丽华画了淡妆,只是铅华又怎能给她妖娆,依旧清雅而独立。

“哦,明天就正式比赛了,你紧张是吗?平常心就行了,再说,你已经唱的很好了,别多想了”因为心怀愧疚,苏木一直心不在焉,所以没听出许丽华话中浅浅的暗示。

“小气鬼,不就是一个苹果吗?都舍不得,还是不是好朋友了”许丽华嘟着嘴嗔怪道,将已拿在手中的苹果,又愤愤地放了回去。

“啊,不是的,我不是说了吗,你想吃什么就拿什么,平时不都是这样吗?”自从上次吃饭,苏木喝酒后激动,将自己生意暴利的秘密暴露后,许丽华便不再与他客气。因为他们是朋友,因为这是他们之间的嬉戏,没有一点的功利,不染一丝的尘埃。

“平时吃饺子和过年吃饺子能一样吗?!”许丽华知他装傻,也不戳穿。

“这个,不一样”苏木这样说,许丽华以为已经胜利在望了,还不等得意,却又听道“我们老家是年初一吃素,所以平时饺子是肉馅,过年时吃的是菜馅的,不一样”。

“绝交,绝交,你有多远滚多远,我走了”嘴上虽如此说,许丽华脚却仍钉在原地。

苏木怕再装下去,她真的走了,便挑了个苹果,庄严地说道“以友谊之名,平安夜快乐!”

“明天才是,呆子”许丽华将苹果捧在手心,嗅了嗅,又道“友谊地久天长,苏木,也许明天你会有所爱的人,也许明天我也有了归宿,那时我们还是朋友。”

“友谊地久天长,哪怕有一天,我们彼此都在遥远的地方,甚至不再属于同一个世界”说这些话时,苏木有些沉重,他没有勇气说告别的话。

“说什么浑话,像生离死别似的”许丽华感觉今天苏木人怪怪的,但她简单的心思,无法想的复杂。“苏木,明天你还摆摊吗?人都去看比赛了,你还卖给谁啊”。

“不摆了,我也去看”从接过那张支票起,苏木就不需要也不能再摆了,为了命运不再被摆布,也为了所珍视的不再被拿走。

当苏木沉浸在对许丽华的愧疚与不舍时,他不会想到,在不远处,有两双眼睛已经盯了他们良久,何静与林小雅。

“哼,这才多久啊!就另有新欢了,亏我到现在还有些自责呢!这女的也不怎么样啊,什么眼光!”何静醋溜溜地数落起苏木,虽然知道这个距离,他也不可能听到。人大多如此吧!当初丢弃时义无反顾,别人捡起视若珍宝时,又忍不住想,那是我的,所以,即使完美如何静,亦不能免俗。

林小雅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当初苏木不辞而别的原因,她想到了许多种。是顾及与秦海之间兄弟的情义,是对何静无法忘怀,是觉得两人不再是一个世界。可现在眼前正在发生的事实,却告诉她,这些都不是!

林小雅突然发现,许久以来的思念与苦恋,是多么的可笑!你当他是块宝,藏在心里暖着,人家却当你是个笑话取乐!

可是,眼睛有时也会说谎,其实,只是几步的距离,林小雅就会发现,原来事情不是这样的啊!遗憾的是,她走开了。林小雅不会想到,今天的误会在多年以后差点毁了他们的一生。‘也许’,多么苦涩而又无奈的两个字啊,每一个‘也许’后面都藏了一段当年的遗憾。

其实,生活中,许多人和林小雅一样,感情的事,宁愿花一辈子的时间去猜,也不肯花一分钟的时间去求证。

“小雅,等等我呀,你这妮子…姐平时还真没白疼你!”何静还以为林小雅的愤然离去是为她不值呢,不值?其实,这又从何说起,当初是谁甩了谁,现在她倒‘失忆’了。

苏木找了又找,望了又望,明明听到有人喊‘小雅’,而那声音又像极了记忆中的味道,可却又没有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此时的苏木,内心深处压抑着屈辱、愤懑和愧疚,他的心很累,需要另一颗心来分担,感情上他希望是何静,理智却告诉他只有林小雅。

想想,苏木又觉得自己很可笑,既然无法承诺明天,现在又何苦将她拉进自己的烦恼。

平安夜如期而至,空气中满是烟花的味道,节日的祝福洋溢在每一个年轻的脸上。苏木背着行囊,孤独地站在角落里,等待着许丽华的出场,只为远远地道一声“珍重”。

明明说好的,只陪你走一段路

当你转身,我便走

……

望着下雨的天空,你背影已朦胧

我站在原处,傻傻地不肯回头

……

清风醉,离人泪,伤心的人情难悔

琴瑟乱,萧声寒,往事如烟欲望穿

明明说好的,只当一场牵手的游戏

当你累了,我放手

……

穿越别离的渡口,你容颜转冷

我站在远方,痴痴地忘记挥手

……

烟花凌,月色清,笑说悲欢雨霖铃

飞雪霜,转霓裳,从此天涯云路长

友谊地久天长,飞雪玉花转流殇。苏木无奈地转身,将背影留给了舞台,像一头受伤的孤狼,走向战场。不能回头,因为他孱弱的身躯还无法撑起头上的这片星空;不需要回头,因为他一定还会回来,让这座城市颤抖!

今晚,许丽华是最耀眼的星光,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名利场的贪婪早已决定给她恩赐,所珍视的友谊也早已被这贪婪**!前方的路,她再也无法去选择,也不能回头,因为身后就是深渊,一步,粉身碎骨!

“虚伪!”林小雅此时因为对苏木有了误会,心中的爱恋也转成了恨意。虽然这歌声美妙,虽然这婉转也悠长,但一颗芳心暗许却撞上别一场的风花雪月,她无法坦然自若。

“小雅,你不懂。记得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俩彼此约定,若转身,便放手。结果,我当是一场游戏,他却以为永远。歌词的意思,大概说的就是这件事吧!所以,我没有资格怪他,小雅,你陪我一起去祝福他们吧!”歌词让何静想起了往日的点点滴滴,有些忧伤地说道。

林小雅不懂何静所说的‘误会’,何静也不懂林小雅骂的那句‘虚伪’。

“兴许人家正在卿卿我我呢,我们去添什么乱。要去你去,我不去”林小雅拒绝道,心想,我才没那么犯贱。

“还是一起去吧,说祝福是假的,主要是看看他们现在到哪一步了。你想过没,今晚过后,这女人就会被人像星星一样捧在天上。牛郎织女不过是故事里的传说,不同世界里的人又怎会长远,这些不是他们能够选择的。我已经伤害过他一次了,不想再看着另一个女人给他同样的伤害。”何静聪明,心性也比同龄人成熟许多,自然看得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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