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我最近有些忙,总之暂时不来找你玩了。”柯九思跳下走廊,“等我忙完了再来找你。”
“嗯。”沉香点点头。
“记得多出来走走……”柯九思叮嘱道,想了想又说,“等我回来教你怎么翻墙爬树。”
“好。”
望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屋檐上,沉香才微微蹙起了眉。凭着她对柯九思的了解,他必定是有事瞒着她。但他不愿意说,沉香也不知该如何去问,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等下次他来的时候,再与他说说吧。沉香暗暗对自己说。
柯九思回去后把沉香给他的长命缕系在了床前的白纱帐子上。平时要帮衬家里干些农活,他怕一不小心便给弄脏弄断了。他想,一会儿也可以勉强给杨五月看看。
因为有前次的留宿,杨五月晚上开始渐渐待在柯九思家里,两个人悄悄商量以后的计划。
他刚系好绳子,却听到一个声音慌慌张张冲了过来。
“……九思哥!九思哥!”那人大口喘着气,“你快来!五月出事了!”
因节日到了,小镇街道上的少女也多了。杨五月便打算做些好看的香包,折点艾草鲜花之类编了串子卖。
她本身容貌过人,声音甜美,一上午的生意不错,但也引了某些人的目光。
她与柯九思的流言一直未散,两家也未传出嫁娶的话来,按这样看来,多少有轻浮放荡之嫌。只不过地小人熟,他们又是青梅竹马、自幼长大,是以村人也最多在家里嘀咕些闲言碎语。
“……怎么,柯九思摸得,我就碰不得?也没见得传出娶你的话呀。”左乾揉了揉手背,阴阳怪气大声道。
他其实并无半分官职,只是祖父曾做过一州太守,便也把自己当个贵族公子游戏,常和一些女子纠缠不清。杨五月对这种人嫌恶得很,更是狠狠奚落过对方,没想到这次遇到,左乾竟还缠了上来,对她动手动脚,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杨五月早就知道自己会和柯九思传出非议,心里也多少有准备,但真遇到了,又是如此不堪的话。她气得发抖,打落了左乾的手就想走,却被对方的人围住,只好提着竹篮,红着眼看向对方。
他身着深蓝色膝袴,上身配了一件白衫,只是浆洗得不好,衣角一圈都泛黄了;本来深紫就难配,那人偏又生得矮小,更如同一个茄子走在街上。
“要打也该打柯九思啊,打我算什么理。”他眼睛滴溜溜一转,“要不,你再给我摸上一摸,少爷我就给你赏钱,保准比你一上午挣的还要多!”
柯九思远远看到街上围了一小圈人,刚走近还未看清人,就听到有人大声嚷着什么话,随即传来一阵哄笑。
他拨开人群进去,杨五月一张脸除了眼角和嘴唇,其余都是惨白的,已是委屈的不行。柯九思和她自小长大,何曾看到她这副模样?他又听见左乾说的那些下流话,脑子更是“轰隆”一声,血都涌了上去。
他默不吭声地走了出来,那左乾眼尖瞧到,刚得意洋洋欲要再调笑一番,柯九思已是一拳把他揍倒在地上。
左乾只觉脸颊一痛,脑子一沉,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他脸上火辣辣地疼起来,大骂道:“兔崽子……”
话还未完,脸上又是一痛,柯九思用膝盖顶住他的腹部,一手按着肩,另一只手拳头不停挥了下来。
他只挑下巴那一个地方打,动手更是不曾停下,左乾双眼发黑,想开口又被自己咬到舌头。腹部被人碾着,只一阵阵酸水上涌,连一分还手之力都无。
柯九思动手地突然,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等到左乾被打倒在地,挨了好几下,有几个女眷才尖声惊叫起来。
左乾本就被顶得胸闷难忍,脸上的拳头又不曾停过,下巴似是被打断了。他耳朵嗡声不停,脑子更像是一块石头,沉得抬不起来,听到那似远似近的尖叫声,一下子张口“哇”地吐了出来。
一股血腥气散了开来,地上还滚着两粒沾着血的门牙。
“出、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