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只大雁开始南飞之时,吴征适时的向完颜酋长辞行,说自己婚期将至必须得走了。完颜酋长再三挽留无果,召集全族举办晚宴为完颜部的好朋友送行。
初秋之夜,瓜果飘香,羊肥牛壮,在这个美好的时节完颜部要为吴征一行举行送别晚宴,以感谢吴征这段时间对完颜一族的帮助。
“四户(师傅),你们什么时候再来……?”完颜小子坐在吴征的大腿上,拗着脖子看着吴征
“哈哈,我会趁你晚上做梦的时候来看你的。”吴征逗他一句,顺手喂他喝一口酒。他最怕的就是离开时小孩子的苦恼和女人的眼泪。干脆给他灌醉算了。
“四户,我阿爹给你准备了一个大石头房子,就在我家,还用了很厚的木门。……”
“哦?很大的房子?想把师傅留下啊?师傅可得有人伺候才行。”
“我娘说,我叔叔和哥哥们能照顾好你。你要什么有什么……本来我爹是要接一个老头过来住的。可听说他死了。”
“师傅留下的话,那和师傅一起来的人……怎么办?”
“我爹没说这个……”
“是啊,那师傅告诉你个男人之间的秘密,谁都不能告诉……”
“连我阿爹都不能说?”
“当然,说了就不灵了。”
“好。一但你父亲去攻打契丹人,你一定要让你阿妈带上族里的女人和孩子躲到山里去。要不然你没机会报仇的。”
“好,我记住了。”虎头虎脑的小子似懂非懂的话说得郑重,掩饰不住醉酒的憨态可掬。
“秘密是什么?”
“如果阿爹去杀契丹人,我就让阿妈她们带人进山躲起来。”小孩子用力握着拳头
吴征再重复问几遍,总算把秘密种在孩子的心底。眼看着完颜小子彻底醉倒在自己怀里,吴征这才放下心来。有女奴上来把孩子抱走,送去睡觉。
臭小子,师傅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一定要活着报仇。
接下来晚宴进入高潮,完颜酋长和吴征等人欢聚一堂宾主双方就三个月来取得的丰硕成果表示祝贺,对双方共建的友谊表示珍惜。
完颜酋长端着盛满酒的杯子表示完颜部作为一个刚开始发展的部落,生产力水平还不高,经济还不发达,人民生活还不富裕,急需要像吴征这样的人才来帮助完颜部落提高生产力,发展经济以改善人民生活水平。而吴征等人这段时间对完颜部全方位的无私援助,充分体验了伟大的国际主义和人道主义精神,吴征等人必然是完颜部患难与共,肝胆相照的老朋友;
吴征不断敬酒,以表达对完颜部和酋长的感谢和祝福。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自己深切的感受到完颜部落人民的热情、好客、真诚与善良,自己有机会要和完颜部落的人民一起创建更辉煌的未来。晚宴历时两个时辰在友好热烈的氛围中结束。
后半夜,几组夜行人踏破的秋夜的安静,打断了秋虫的歌声。吴征等人所住的帐篷被利刃划破,几个人影抢步进去挥刀砍在毛毡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大哥,声音不对!”
吹亮火摺子,人看到地上有个纸条,一个蒙面人拾起来迅速转身去汇报
“完颜酋长,征离家数月归心似箭,难以自抑,不得不连夜出行,就此告别。”有识字的念着字条“山高水长,后会有期。酋长,他们已经走了。”
完颜酋长听完脸上阴晴不定“晚了,放虎归山。这样的人竟不能为我所用,带人去追,能追回来最好,不行就杀了。”他说着虎目中寒光一闪,手下应一声旋风一样出了帐篷。
“死里逃生啊,妈的,不是自己的地盘,命都不是自己的。”张十八骑在马上感慨
“是啊,人不可貌相,连生瓜蛋子也会玩心机了”青牛忍不住回声
“快走吧,他们马上就追出来了。”
“完颜酋长,所图不小,可惜耐性不足。他要不是中间灭了几个小部落,又拉拢马阎王的残部……”吴征头也不回的说着“没准今晚我们都死在里面了。小丙,做的不错。”
“你说,是不是马阎王的残部在里面撺掇的?”小丙心中高兴却表现得十分谨慎
“可是,接下来我们去哪?完颜部的那些生番会不会杀我们?”
“我们去通风报信,让契丹人和完颜部干一架。不是要创造辉煌的未来吗?我就送他们一把火,让他们辉煌几天。”吴征乐呵呵的说着
“我们杀了马阎王,契丹人会放过我们?”
“找对了人,我们或许能留条命,把这个消息报上去,我们就能脱身回家。”
“找谁呢?”
“先找萧虎,再去见萧后……最后见辽帝。”
早就藏好马匹的一行人,躲在树上聊着天,看着女真追兵匆匆远去。这才寻了战马,正式上路,轻松的绕开女真人的搜索,这才打马扬鞭一路飞驰。
“吴大哥,你们回来了?”萧雁一直对吴征的不辞而别耿耿于怀,不过突然再见到吴征,之前的种种都被跑到九霄云外。
“雁子,萧大叔在吗?”吴征能感觉到雁子身上灼人的热情,却不得不保持距离。
“爹爹,吴大哥他们回来了。”萧雁撂下手里的马鞭,转身带着吴征去找父亲。
“众位小郎君更健壮了。”萧虎蒲扇一样的大手挨个拍拍肩膀“还是我们契丹的牛羊肉更养人吧。哈哈”
“萧大叔,出大事了,”吴征压低声音急迫的说着“马将军所部被袭击了,马将军现在也下落不明。”
“我已经知道了,还以为你们也……”萧虎先是不信看吴征面色严肃“你们当时也在?”
“我们去投亲不久,他们就被袭击了。具体也不清楚,好像是有内应……”
萧虎伸手嘭的抓住吴征的衣服“走,马上进宫。”
再次见到入宫,只见到萧绰,辽帝刚用完药休息了。吴征不得不在一个女人严厉的审视下三分真两分假五分隐瞒的汇报了自己的“遭遇”。
“那你的亲戚呢?”萧绰忽然温和的问起吴征的家事
“外祖父因为年事体衰,再加路上奔波,已然故去了。”
“小郎君,你们逃出来时可见过马将军?”萧虎突然问了一句
“马阎王还是让他死在契丹人手里吧?”吴征打定主意
“不曾见过。不过,我们在逃亡的路上被迫截杀了几个逆贼。”吴征说着掏出几块碎布“上面写着字。不知道是什么。”
有太监接过去递给萧绰,萧绰看一眼面色沉重的交给萧虎,萧虎只看了一眼便大惊失色。
“小郎君识字?”萧绰的话有些意味深长
“回皇后,在下确实认识几个字。”
“那这布上的字……”萧绰的声音渐冷“你可认得?”
“也许吧,不过我并未看过。”吴征何尝感觉不到杀气“只是,被那些军汉严密藏好的东西,肯定事关重大。在下不敢轻举妄动。”
“那上面似乎有小郎君的名字呢,马将军为何要提及你的名字呢?”
“这个……在下也不晓得,大约是见在下为陛下和皇后掌勺过晚宴,想请我给他家掌勺?要不就是见外祖父去世,想给我些抚恤?”对付谎言还是用有些根据的谎言好了。
吴征突然脸色煞白“草民万死,仓促间竟杀了皇后的忠勇之士。请陛下恕罪。”说完长拜不起。
萧绰一直冷冷的看着吴征,到此她可以判定,这少年确实不知道那些机密的内容了。
“平身吧,虽然你误杀我大辽的勇士,但也把重要的军情安全带回。就算你将功折罪了,萧将军,你带他回去好生款待。”
吴征带着一身冷汗,随着返回萧虎的宅邸。总算把不太和谐的种子种下了,马阎王的后半生肯定会过的很刺激的。
从皇宫回来,第二天吴征就催着萧虎南下霸州,吴征对这个一心行商的契丹贵族充满了好奇,按后世的经营标准,萧虎绝对是败家之王,集餐饮住宿于一体的萧氏客栈,看上去客流不断,生意兴隆,稍核算成本就知道它是亏本的。不知道为何萧虎还花这么大力气经营。
每每问起此事,萧虎总是笑而不语,神秘莫测,这让吴征难以理解。不过吴征也期望着发觉后院失火的萧皇后别太想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