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渊只是冷冷一嗤,“这闻人尉犁真是个草包,这样都能让南门冲活着回来。不过也好,我与南门冲还有笔帐没有算清,他这条命,我亲自来取。”
话中句句透着阴森的恨意,比之黑衣人异常嘶哑的声音,还要瘆人。
杜若渊又问:“董氏那边可有什么情况?”
“南门雪留下的人我们已经处理掉了,董氏毫无察觉。”
“很好。”一阵冷风袭来,杜若渊不可抑制地咳了起来。
黑衣人劝道:“大人一定要保重身子,我家主子今后还需多多依仗大人您呐。”
依仗?杜若渊心中冷笑不止,利用还差不多,他不动声色道:“承蒙主子器重,渊定不负他的厚望。”
黑衣人抬头望了杜若渊一眼,颇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杜若渊略略挑眉,问:“主子可是还有别的指示。”
黑衣人叹了一息,道:“有,只是……”
杜若渊微眯起眼,笑道:“既是主子的指示,你大可直言。”
黑衣人思量片刻,眸光紧锁在杜若渊脸上,试探着开口道:“主子说,南门家上下,均可交由大人处置,但有一个人,不行。”
杜若渊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谁?”
“南门雪。”
杜若渊听到这儿,脸色瞬间沉寂下来,他一言不发地看着黑衣人,气氛凝滞了片刻,他突然笑出声来,“我倒不知,在下的妻子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连主子都上了心。”
黑衣人安静地立在原地,室内只能听到杜若渊轻微的呼吸声,片刻后,杜若渊接着问:“主人可说了他将如何处置南门雪?”
黑衣人答:“杜大人无须多问,这个,属下自有安排。”
杜若渊嘴角的笑有些挂不住了,可他还是风轻云淡地道:“既然是主子的意思,渊自当遵从。只是,南门雪生性刚烈,要让她苟且偷生,恐怕……”
黑衣人打断道:“大人只答应饶过她的性命便可,其余的,自有属下来负责。”
杜若渊嘴角的笑再次浮了起来,“既是门主来负责,自不会出什么差池,渊也就放心了。”他温文尔雅地抬手一揖,“那就有劳了。”
黑衣人消失后,杜若渊脸上的笑突然带上了丝丝的阴沉,南门雪,他想起那个女子骑在马上的飒爽风姿,想起那个女子黑白分明的清亮眸子,想起她柔韧的腰肢,也想起她意乱情迷时叫出的一个男人的名字。
这个神秘的主人,会是那个男人吗?
他躺回床榻,躺在南门雪常睡的外侧,枕头和床褥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味道,相反于他因积年累月与药材打交道所带上了清苦药味,她所散发的气息是恬淡的清香,她不喜欢用胭脂水粉,那股清香是从她的体内发出来的,总能让他心神一荡。他有些理解那个所谓的主人宁肯冒着惹恼他的风险也要得到南门雪的心情了。
但,不管那个神秘人是谁,他都不会乖乖地将她交出去的。
她是他的妻子,活着的时候是,死后,也必然只能属于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