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那双漂亮的脚尖点在地上,身体站得笔直,看上去高贵而又优雅。
篱的那双英气的眼睛微微眯起,她停下了步伐,站在了罗兰的对面,她的鞭子安静地缠在她的手上,没有一丝的戾气,篱定下心来,对着罗兰冷冷说道,“你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罗兰淡淡一笑,她眉间的那一颗朱砂痣就如同一滴凝固的鲜血,十分刺眼,她不急不缓地受到,“世界还真是一如往昔的那般冰鞋聪明,可惜呀,却是算漏了一步。”
篱听闻此话,脸色看立刻阴沉了下来,她猛地将鞭子抽打在地上,她身旁的树便开始拼命地摇晃起来,鲜绿色的叶子落了一地,周围的尘土飞扬,她一个闪身向前,精准地用手钳住了罗兰的下巴,冲着她厉声喝道,“你什么意思?我今日就要杀了你,替师父清理门户!”
罗兰高傲地仰着脖子,她不屑地看了看篱脸上那悲痛而又愤恨的神情,淡淡说道,“师姐可要想清楚了,你现在回去还能来得及救那女子,若是继续与我在这纠缠,恐怕,她就要没命了吧。”
“该死!”罗兰的瞳孔紧紧一缩,她立刻变了脸色,愤怒地一掌推开了罗兰,转身便朝着相府的方向飞去。
罗兰捂着胸口,她轻轻抚了抚篱在她脖子上留下的红痕,眼神满是狠戾。
黑衣人看着刘嬷嬷那煞白的脸色,十分得意地说道,“对于我来说,当然是控制你的好东西,但对于你来说,就是一种催命的毒药了。”
刘嬷嬷听闻,立刻朝着那黑衣人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满脸坚决地说道,“你别想控制我!我就算是自杀,也不会替你做事!”
那黑依然听闻,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躺在屋檐上昏睡的赵箬说道,“真是个真心的奴仆!不过,我刚刚额不光光死给你吃了那药水,我让她也吃了。”
刘嬷嬷听闻,立刻从腰间拔出剑来,对着那黑依然说道,“快把解药交出来!”
那黑衣人看着刘嬷嬷的剑,轻蔑地笑了笑,悠悠说道,“解药就刚刚我都给你们吃过了,就是那颗红色的药丸,只是……”
刘嬷嬷神色一凛,又焦急地追问道,“只是什么!”
那黑衣人看了看刘嬷嬷满脸担忧的神色,又继续说道,“只是这解药只能保持十二个时辰的药效,若是过了那十二个时辰,就会像你刚才那般,生不如死。而我身上就只有两颗,你若是仙子杀了我,那就永远都别想得到这解药了。”
刘嬷嬷的手立刻失去了力量,“哐当”一声,手中剑便无力地落了下来,她慌忙跑到赵箬的身边,抱起赵箬痛哭了起来。
那黑衣人看着刘嬷嬷的模样,心中很是痛快,他又对着刘嬷嬷说道,“不过,只要你愿意乖乖地听我的话,将你家小姐今后所有的动向都准确无误地告诉我,我就能保你和她平安。”
刘嬷嬷抬起头来,眉眼间满是痛苦纠结的神色,她的双眼已经哭得通红,她万般无奈,万般痛苦地对着黑衣人点了点头。
那黑衣人见刘嬷嬷已经中了他的圈套,便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骨哨,扔给刘嬷嬷,又特别嘱咐道,“只要你吹一吹这个骨哨,便会有信鸽飞来,每日都要向我汇报一次,我受到情报后,便会将解药给你送来,保证你们二人都相安无事。”
刘嬷嬷拿起骨哨,十分难过地将骨哨藏进袖中,那黑衣人看着事情已经办成了,便踮起脚尖,朝着远处窜去了。
篱在汴京的各个屋顶上窜跃着,她心中万分焦急,刚刚她回到府中,白芍一边哭着一边向她叙述了赵箬被人掳走的事情,她已经在周围的找了一圈,却依旧是没有一点发现。
篱在屋檐上跳跃着,面前的一座高塔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安,立刻飞身窜了过去。
果然,篱在高塔上看见了两个小小的身影,她立刻落在了刘嬷嬷的身边,一落地,刘嬷嬷便立刻警觉地拾起了剑,对准了篱。
篱一惊,立刻出声道,“嬷嬷,是我。”
刘嬷嬷看了看篱,眼睛像是失去了神色似的,身子微微晃了晃,才悠悠放下来剑,篱赶紧俯下身去看了看昏睡的赵箬,发现无恙后才松了一口气,她将赵箬轻轻松松地抱在手中,向着刘嬷嬷说道,“外面风凉,我们快些回去吧。”
刘嬷嬷讷讷地点了点头,魂不守舍地跟在了篱的身后,她那只握着骨哨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着。
赵箬第二日醒来,便发现床头坐了好多人,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上方那一张张焦急的脸,心中更是疑惑万分。
赵箬并没有听清那些人在说些什么,她用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缓缓坐了起来,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疼痛,尤其是脖颈的后方,疼得就像脖子快要断裂似的。
“箬儿,怎么样?没伤着哪里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赵箬揉了揉肉眼睛,这才看清眼前的人,那霜丹凤眼中满是焦急的神色,语气里少了平日里的嚣张,多了几分温柔。
“小姐啊,都是白芍不好,是白芍没保护好你,呜呜呜,你要是真出什么事,我也不要活了。”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赵箬转过头去,却见白芍的那双漂亮眼睛又红又肿的,就像是两颗核桃一般。
“扑哧”赵箬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芍见了,哭的更凶了,一般哭着一边说道,“呜呜呜,小姐傻了,小姐被打傻了,一醒就笑,肯定是傻啦,呜呜呜……”
楚恪听闻白芍的话语,也立刻焦急地朝着赵箬问道,“箬儿,你怎么了?你这里疼不疼啊?”楚恪指着赵箬的脑袋,满脸的慌张。
鹤风在一旁淡淡地看着,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也露出了一丝的关心,直直地盯着赵箬看着。
赵箬还从未见过楚恪如此的模样,也不知为何,突然玩心大起,她呆若木鸡地对着楚恪点了点头,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小声说道,“疼,这里好疼。”
说罢,她还故意装作满脸疑惑的样子对着楚恪说道,“你是谁啊,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
听闻此话,所有人都慌张起来了,楚恪的眉头紧紧皱可起来,他那双丹凤眼在一瞬之间充满了仇恨的怒火,他对着篱大声问道,“究竟是谁做的!孤即使是满盘皆输也要亲自手刃他!”
篱也十分愤怒地攥紧了拳头,对着楚恪说道,“殿下,应该是楚恪手下的杀手团做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找他回来,替赵箬小姐报仇!”
赵箬一惊,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动,她还是第一从篱的口中听到“赵箬小姐”这四个大字,之前她总是对自己十分傲慢的样子,从未称呼过自己。
楚恪听闻,十分激动地转过身来,一把搂住了赵箬,赵箬在楚恪这个莫名其妙的拥抱中瞪大了眼睛,却听闻楚恪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箬儿,你记住,我是你的夫君!从今以后,你要依靠的男人!”
赵箬满心的不可置信,楚恪无赖还真是天底下最大的无赖,她都已经变成这样了,他怎么还有心思占她的便宜?
赵箬甚至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是在故意逗他们呢,赵箬刚想说出实话,楚恪却放开了她,他双目赤红地转过身去,脸上的肌肉也因愤怒而在微微颤抖。
“篱!鹤风!今天晚上!我让楚括亲眼看见他的手下被我亲手杀死!”说罢,他咧开朝着门口走去,满身散发着极为浓烈的杀气。
赵箬心中暗叫不妙,楚恪刚才的那种样子,并不是装的,他的确是动了真格,对楚括动了杀心,但自己弱智现在突然说出刚刚是在装傻,定会让楚恪更加生气。
赵箬不禁有一些心虚了,她方才利用了他们对她的关心,这一点也不好玩。
赵箬看着楚恪那威武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她立刻对着他们大声说道,“对不起,我刚刚是骗你们的,我没傻,我一点事情都没有。”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愣住了,还是白芍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大哭着,将自己扑在了赵箬的身上,“小姐你吓死白芍了!呜呜呜!你怎么这么坏呀!”
已经走到门口的鹤风与篱也转过身来,满脸狐疑地看着赵箬,篱在看到赵箬那双清亮的眼睛后,立刻翻了个白眼,满是无奈地将双手交叉在胸前。
鹤风则是冷着脸,抱着长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而一只脚已经跨出门的楚恪却依旧保持着原本的那个姿势,身体僵直着,久久没有回过头来。
屋中的人间道这样的楚恪都噤了声,赵箬看着楚恪那极为冷漠的背影,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方才楚恪的神情是那么的激动,结果发现这只是赵箬的一个玩笑,若是换成赵箬,她一定是会生气的。
赵箬有些弱弱地对着楚恪开口道,“太子殿下,对不起,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楚恪那带着些狂妄的声音给打断了,“不要说了!”